第 67 章 西山寇盗莫相侵(三)

    嘉定府里，王璇将雅州府尹胡勃和少尹夏建道带到了节度使王智面前。

    “中丞，这就是雅州王尹和夏少尹。”

    “二位受惊了。”王智板着脸说。

    “下官参见王中丞。”两人都乖乖跪下。

    “二位不必多礼，”王智扶二人起来，又指示他们坐下，而后自己也坐下说，“二位且坐。不必拘束。你我都是朝廷的地方官，如今胡人入寇，你们遭受重创，需要援助，本院自然要伸出援手。”

    王智刚刚入川，也想和这些在天下大乱之前就上任，且正经经过京师任命的地方官搞好关系，朋友多了路好走。

    王智继续冷声说:“雅州府的状况，本院已经听王守旅汇报过了，你们退出雅州，也是迫于无奈，但接下来收复雅州，还得依靠雅州府官员之力。”

    见没有被问罪，胡勃和夏建道都放松了，胡勃赶紧起立表态:“我等愿效死力。”

    夏建道也起立说:“愿效死力。”

    王智挥挥手让二人坐下，然后说:“如今，川中问题有二，一为瓦剌入寇，二为东川贼和贺贼引起的内乱，本院此次入川，就是为了平息此二者。”

    夏建道连忙拍马屁:“中丞实乃我大顺的中流砥柱，全川安危，皆在中丞肩上，我等唯中丞马首是瞻。”

    “是啊，因此，如今我们北伐，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溯岷江北上，直取眉州；二是沿着青衣江西上，收复雅州。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夏建道又很积极，连忙说:“双管齐下，两路齐出，正义之师何愁不胜？”

    王智没有理夏建道，自顾自地喝了口茶。胡勃厌恶地瞟了夏建道一眼，在和夏建道对上眼神后，又摇了摇头。夏建道自讨没趣，低下了头。

    “守旅有何谋划？”王智放下茶说。

    “中丞，卑职以为，当先打眉州。”

    “为何？”

    “眉州者，孤城也，东川贼夹在贺贼和我军中间，困守一郡之地，士气低落，所部不过一帮水师，虽然也会步战，但能力终究差些。我们主动攻眉，唾手可得。”

    “那么，攻打雅州有好处吗？”王智用深邃的目光盯着王璇。

    王璇说:“雅州地形险要，背靠胡地，胡人援军可源源不绝，而且吐蕃瓦剌刚刚大胜，士气正隆。我们应该在西面以守为主，力求稳健。”

    胡勃和夏建道都认为王璇所言乃是真理，心中暗暗赞叹。王智却摇了摇头。

    “打雅州，雅州不得不打！”王智斩钉截铁地说。

    “为何？”王璇万分疑惑地问，胡、夏二人也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们入川，最重要的旗帜，就是保天下。如今吐蕃瓦剌已经攻下雅安，若是我们不去反攻，坐视汉地膻腥，那样就算打赢了东川贼，也失了人心！”

    就在王智做出了一个反常而艰难的决定之时，成都城里，贺田子收到了罗泰发来了捷报，捷报上说，大海汗亲自攻打灌州，不胜退走，灌州大捷！

    “父亲，西边已经安定，我们可以马上出征眉州！”贺苑不顾肩伤非常激动地说。

    贺田子却很谨慎。“不可轻举妄动，大海汗都亲自来了，不可能就这点动静，或许还会有下一波攻击，先别谈眉州，灌州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