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顺准乌兰布通之战(五)

    当姜之起醒来的时候，他平躺在狭窄的毡房里，浑身动弹不得，好在，他发现眼前是自己人。

    “姜军门，你终于醒了。”随军医官说。

    “仗，打得怎样了？”

    医官瞥了姜之起一眼说:“很不好，军门你冲出来以后，中丞继续派骑兵攻阵。去了三轮，领兵的有营将，也有达达将军，两次根本没有打进去，另一次虽说破了个口子，但进去的人有去无回。”

    姜之起闭上眼，长长地哀叹着。

    “瓦剌人这阵好生厉害。”医官说。

    姜之起分析:“瓦剌人有火铳，有火炮，从罗刹购买的，特别是他们用的火铳，远在我们之上。”

    “我朝地大物博，能人不可计数，怎么会有器物不如蛮夷的怪事呢？”

    “这也正常，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如今本朝既然兵不利，那就也需要一场胡服骑射。”

    医官不再说什么了，他又瞥了一眼姜之起，然后走出毡房。片刻之后，节度使林昌麟带着数人进入毡房。

    “中丞。”

    “姜军门。”林昌麟握住了姜之起的手。

    姜之起看见林昌麟身后的一员武将，头上也包扎着，便说:“李果毅，你也负伤了。”

    开平果毅将军李幸说:“你们退下来后不久，我就率骑队冲锋，头上被子药擦过，侥幸活了下来。”

    “唉，大军伤亡不少吧。”

    林昌麟和李幸四目相对，互相点了点头，他们心中都害怕姜之起得知张弘法战殒的消息，只是宽慰道:“大军折损不过千人，与瓦剌还算实力持平，姜军门先保重身体，好好休息。”

    “中丞，末将有一言，中丞一定要听。”

    “军门但说无妨。”

    “我营兵善骑射，自开国以来皆是如此，此役之中，凡与瓦剌接战于运动中，不管是破其打援，还是以骑兵在野外掩护重炮前行，都能取胜。”

    “不错，我朝五营子弟自幼习武，弓马娴熟，野战能稍胜于塞外游牧之人，实乃我朝太祖圣明，崇尚武德。”

    “中丞所言非虚，然而，今日之瓦剌，不是运动作战，反而以驼城死守，我们是刀虽利而不能破藤甲，牙再坚却难以穿龟壳。中丞，不能再靠骑兵冲锋了，不能了。”

    林昌麟点点头，他也明白现在只是在空耗人命。

    “军门有何计策？”

    姜之起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儿，林昌麟和李幸能够听见那越来越重的呼吸声。突然，姜之起睁开眼睛说话。

    “一，以炮群远射驼城，消耗葛尔丹的兵马子药；二，派人东去关外，不管如今关外局势如何，必须找到陛下，请援军来合击葛尔丹。”

    “若是请不来援军呢？”林昌麟问。

    李幸却说:“骆忠顺那路人马，也不知道在哪儿？”

    林昌麟摇着头说:“多久了都没有消息，断然是发生了最可怕的事。姜军门击败瓦剌人的打援军是九死一生，林军门因幸运而一路平安，骆军门那一路，又都是南兵，唉。”

    “找不到援兵，就去大同，虽然我和张兄把老家精锐也已经带出来了，但大同权府，尚有府兵儿郎，当此保家卫国之时，必然有众多热血好汉愿意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