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线索闭环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根本毫无办法。”
姜益感觉身旁苏悦己的情绪又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他们太可怕了，他们就是一群魔鬼。”
“他们逼我去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想那样做。”
“我还年轻，还没有结婚。”
“我不想就这样毁掉自己的一生。”
“我知道，一旦陷入那潭泥泞的深渊里，我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那里闪烁着耀眼的霓虹，就像是一双双恶魔的眼睛。”
“于是，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他们又给我指了一条不一样的出路。”
“如果是现在的我，根本不可能会选择那条路。”
“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那似乎是我唯一通往光明的途径了。&34;
“他们让我利用职务之便去帮他们偷取医院的违禁药物。”
“他们告诉我，只要我帮助了他们，他们就可以免去我的债务。”
“是啊，只要偷取一点违禁药物我就自由了，我就可以摆脱他们了，对于我的工作来说，那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可是我实在太傻了，当一只猎犬咬住猎物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松口呢？”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违禁药物。”
“他们的目的是我啊，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违禁药物，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将我一步步带入深渊。”
“但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可能这就是人性吧，当你从未做过什么错事的时候，你会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
“但当你一旦开始犯错，你就再也没有办法脱离黑暗了。”
“你的错只会越来越大， 而当你犯的错越来越大，你又需要用更大的错误去掩盖自己的罪行。”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三年前的一天，当时正好是我在医院实习满一年的纪念日。”
“那天傍晚的时候，麻子又找上了我。”
“他的手里握着一沓沓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我犯罪的证据。”
“他就那样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先开口。”
“我真的快崩溃了。”
“然后他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可他这次的目标却不再是违禁药物了，他的目标是一个人。”
“准确的说，那是一个孩子，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
“那个孩子很可怜，他的父亲好像工作很忙，自他入院以来从没有来看过他。”
“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对一个可怜的孩子下手，他们真的还有人性吗？”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麻子当时的语气，他笑的很轻松，就像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跟我说，那个孩子是个幸运儿，他的心脏正好跟某位大人物实现了完美的配型。”
“他还说，能够为大人物奉献自己，可是那个孩子的荣耀。”
“我理解不了这样的荣耀。”
苏悦己一边说话，一边拼命的摇头。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
“我拒绝了他。”
“我真的拒绝了他。”
“可后来，那个孩子还是凭空在医院里消失了。”
“而自那之后，麻子也再没有找过我。”
“他也跟那个孩子一样，完全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你说什么？”这时，一道怒吼声吸引了姜益的注意力，他转头看去，说话的人竟然是刘洪。
苏悦己顿时一愣，”你？对了，你也姓刘。“
”不，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这一切跟我没关系，我真的拒绝了他们。“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呢？”刘洪双目血红的盯着苏悦己，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不。”苏悦己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是麻子，是麻子带走了他。”
“我阻止不了他，我做不到，我只是个柔弱的女人，我真的没办法。”
苏悦己说完这句话，抱着脑袋趴在了桌子上。
就好像是只要埋起头，就可以对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狂风暴雨。
刘洪听到苏悦己的话，转头看向了路远。
此时他眼睛里的死气已完全被凶狠取代。
“所以，原来是麻子吗？”刘洪握紧拳头，“麻子，应该是你的人吧。”
路远摸了摸下巴，似乎任何事都无法令他动容。
“这件事，我刚刚不是说过一次了吗？我不想再说第二次。”路远说这句话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十岁的孩子？麻子？姜益略微失神片刻，瞬间就理清了其中的关键信息。
此刻，他终于发现了关于刘洪、路远和苏悦己的完整故事链。
【那个孩子应该是刘洪的孩子，麻子是路远的手下，出于某种目的，他绑架了刘洪的孩子。】
【路远犯罪的受害人是苏悦己和刘洪，再加上杜如月那条还没有完全确认的线索，那路远的故事链基本可以算是完善了。】
【苏悦己犯罪的受害者是刘洪，她虽然一直在否认，但是她肯定参与了那场绑架，而使她成为受害者的人则是路远，因此她的故事链也完善了。】
三人之间的线索就这样在姜益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而唯一还存在疑点的，只剩下了陈守杰犯罪的受害者和使杜如月成为受害者的人。
这两个人又会是谁呢？
想到这一点，姜益转头看了一眼左手边的那位面具人。
他猜测这名面具人很可能就是对杜如月犯过罪的人。
姜益假设这个推测是正确的，那也正好印证了黄粱的故事链。
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分析，姜益直接将那名还未开始自述的面具人的经历大概描画了出来。
【这个还尚未开始自述的面具人，他是个变态，他监禁虐待过杜如月，因为这种怪异的癖好，所以他对女人没有兴趣，而他的女人也因此出轨了黄粱。】
至此，除去陈守杰这个小小的瑕疵之外，其他所有的线索终于完全串成了一条线。
不过这也令姜益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因为一旦所有人的线索完成了串联，那他将很难再编造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于是他又开始继续揣摩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试图从中找出新的破绽。
而在姜益思考的同时，圆桌前的氛围也已经越发的剑拔弩张。
刘洪仍旧坐在桌前，怒视着对面的路远。
不过令姜益有点意外的是，刘洪竟然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冷静。
那股隔着桌子都令姜益感到有些胆寒的愤怒，竟然并未完全冲垮刘洪那强大的意志。
姜益看的出来，刘洪正在拼尽全力克制自己。
为什么？
姜益想不通，难道是因为杀人会造成所有人的死亡吗？
可是像刘洪这样的人，为什么又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呢？
他明明是个视生命如草芥的人啊。
不对，是我先入为主了，姜益顿时醒悟。
他根本不是罪犯，因为就像张晓莲，她称呼警察的时候会习惯叫他们条子，但是刘洪却并不是这样称呼的。
这时，路远适时开口，而他的话正好也印证了姜益的猜测。
“原来是你啊。”路远看着刘洪那愤怒的模样，显得有些兴致勃勃。
“你，就是那只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