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考

    这个排名看似拔尖但并不突出，对见惯了天之骄子，并且本身就数一数二、百里挑一的长老们来说，大概只能算是普通，并不值得入眼。

    同时，这个排名也方便她对后面两考进行调整，算是留个后手——毕竟，万一她后面两考不幸碰上了棘手的考题，第一考成绩太差的话还是有机率遭遇滑铁卢的。

    太过自信容易翻车，备用计划还是得备上几套以防万一。

    只是，钟笙并没有预知能力，在非同一时间开始考试的情况下，她无法预判其他人的成绩，也就无法精准控制自己的排名，只能从往届入宗考核的推算出一个平均值。

    顺利通过灵根测试后，身边陪同的洛鸣被负责维持秩序的归一宗弟子拦在后面，独自一人的钟笙站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叩仙梯前，长长地叹了口气，在上面踏上了自己的第一步。

    因为第一考的内容固定且公开，不少想要拜入归一宗的幼儿会提前对此进行特训。

    四千级阶梯看似挺多，但对三分之二以上的考生来说并不算太难。

    当然，这也有归一宗不想第一考就太过为难考生的原因在。毕竟后面两考才是重点，第一考就刷下去太多人的话，他们还招什么弟子呢？

    考生家里有条件的，比如谭千云、廖筝姐妹俩，从小除了特训外还会吃各种丹药和灵食，再加上她们进行考核时已经开始修炼并已有炼气二层的修为，最终都取得了五千五百级的成绩，在她们那一代排名九百多。

    根据钟笙对往届考核的统计，五千阶、六千阶和七千阶各是一道分水岭，前两千名往往都集中在五千阶以上，而自六千阶开始，就只剩下三四百人，七千阶以上时更是只剩几十人，能达到八千阶的，不说前五，也是前十了。

    钟笙给自己预定的成绩是六千五百阶。

    刚一踏上叩仙梯，她就立刻开始调动起了自己在丹田内储藏起来的仙力，让其通过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钟笙身体孱弱，受灵气杂质之苦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便是她一直在压制自己的仙力，令其无法在体内循环，只能被压缩在丹田里面。

    而仙体缺少仙力滋养，就如同鱼离了水，可不就是一天天虚弱下去了么。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无论是凡人修士的灵力循环还是仙人的仙力循环，都是对周围环境有要求的。

    灵力和仙力在体内进行循环时必会产生损耗，虽然损耗的量非常少，但修士也只有在灵气或是仙气充裕的环境中才能通过吐息中进行体内外的平衡，再不然就是用灵石或是仙石进行补充——可惜钟笙并不具备这两种条件。

    把一个凡人修士丢到没有灵气的绝灵境，在没有灵石丹药或是其他办法补充灵力的情况下，他也会做出和钟笙一样的选择——中止灵力循环、把体内灵力收入丹田备用。

    为了这次入宗考核，钟笙也算是花了大代价——这些仙力可都是她辛辛苦苦才攒来的呢，每一丝的积累都代表着她在背后所遭受过的折磨，一点都不能浪费。

    钟笙一边三步作一步地飞快往上爬升，一边一心二用内视丹田，十分肉痛地盯着里面的两个小气旋。

    炼气期修士的修炼方式是吐纳灵气，让灵气在体内循环一个大周天后进入丹田并聚成灵气旋。

    一个灵气旋就代表一层修为，凝聚十二个气旋后，就可以尝试把所有气旋融合在一起，令其化液筑基。

    凡人修士的灵气旋颜色一般与灵根或是修炼的心法对应，木为青，水为黑，火为赤，金为白，土为黄。不过，作为五灵根的钟笙，她的气旋颜色并非寻常五灵根修士所拥有的五彩，而是灰白色的，这也代表着她所修炼的是本质上接近混沌元力的仙力。

    如果日后她有机会证道成圣，便能像凡人飞升会让灵力转化为仙力一样，令全身仙力转化为与天道有着直接联系的混沌元力——当然，成圣什么的……哈哈，想想就好了。

    钟笙在岩尘界摸爬滚打了四五年才攒出来两个仙力气旋，甚至第二个气旋才刚刚形成没多久，都还没稳定下来呢，现在却要抽调其中一个气旋的力量。

    钟笙不想浪费任何一丝仙力，从气旋里抽调出仙力后就控制着其中大部分流入下肢腿部，令她的速度又提升了一倍。

    只是多年的虚弱并非一时的仙力滋养就能抹平，再加上小孩子的身体实在没成年人那么方便，当钟笙看到代表三千阶的指示牌时，浑身上下已满是汗水。

    所幸时间只过去了一刻钟，接下来的路程她可以慢慢来。

    钟笙瞄了一眼手上挂着的法器沙漏，稍稍松了口气，微微放慢了一些脚步。

    稍小的那一个气旋已经被抽了一半仙力，此时正在她的丹田里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散架。

    这一路来她也见到不少同样在考核中、正吭哧吭哧往上爬的幼童。不过大家都忙着爬楼梯争取一个好名次，懒得理会彼此，很多人连往旁边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当然，人那么多，难免也会出现一些意外。

    叩仙梯足够宽敞，能容纳三四十人并行，不过偶尔也会有人因为速度太快而撞上其他人，以至于差点出现一起滚下去的乌龙。

    甚至在三千多阶时，钟笙还见到有人因为即将时间用尽却无法完成四千阶，而自暴自弃去阻挠其他考生的恶劣事件。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钟笙一边啧啧感叹，一边快速掠过正在争斗中的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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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生们所无法目及的最高处，数十位浑身散发着惊人威压、外表为少年少女或是青年模样的修士正在此或坐或卧，凭借神识远远地注视着山下正吭哧吭哧爬着楼梯的幼童们。

    如果洛鸣本人在此，定会惊呼出声，战战兢兢地对着这群人行上一个大礼。

    掌握归一宗各项大权、常年不见身影的长老们，此时已有超过三分之一聚集在此。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最边上的紫衣“少女”和一男一女的两位黄衣青年。

    同时他们也是这片山头上仅有的三位元婴期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