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笨拙的心意
后面提着许多东西回来的赵母也得到了大队里其他人不少的目光。
但碍于赵陆言，都不敢多看，老老实实的坐在牛车上，想着快点回去，不要再和这个冷面神在一起了。
本来赵陆言小时候就是大队里的孩子头，很多来挑衅他，比他大许多的小年轻都铩羽而归。
更不用说经过两年历练的赵陆言，这一出手，是实实在在的震慑了一番大队里心思浮动的人。
回去时，赵陆言就很直接的坐在了季娇娇身边，为她挡住那边不断想靠近的婶子。
而赵大嫂就坐在她另一边，两边都死死的护住了，愣是没给旁边人一点攀谈的机会。
赵陆言坐着离季娇娇有一定的距离，但泥路都是坑坑洼洼的，不经意间，两个人的小手就会有一些触碰。
闹得赵陆言脖子都红了，幸好没人注意他，不然指不定脸都能红透。
虽然是这样，但也不舍得移开手，离开这短暂的触碰。
只是他没发现，季娇娇那小眼神时不时的就往他那边瞥去。
季娇娇的余光都能清楚的看着某个单纯的男人，就因为碰个小手，就害羞了。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愉悦，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晚饭，赵家是想象不到的丰盛。
加了许多调料和辣椒炒出来的猪下水，不知道有多下饭。
猪耳朵和猪头肉都是卤出来，那香味更不用说了，馋哭隔壁小孩。
虽然季娇娇没有做饭的天赋，但通过口述，让赵母做出来的菜还真有模有样的。
猪肉则是稍微处理过，放在阴凉处，留到明天吃。
本来赵母还想把猪头肉和猪耳朵也留到明天，一下子吃太多也太败家了。
在季娇娇的坚持下，到底还是没能留到明天。
菜出来的时候，季娇娇还听到不少小孩的哭闹声呢，她可管不了这么多，关好门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已经是她最大的梦想。
毕竟一想到这几年动荡的风波，她就很怕会受到牵连。
让赵陆言把赵大哥赵二哥家的人都喊来了老屋，比起平时吃饭热闹了不少。
孩子们还小眼巴巴的都等着开饭，口水都流了不少，要不是刚才赵大嫂丁艳和赵二嫂于丹妮拦着点，这几个小萝卜丁就要冲进厨房，跟小蜜蜂看到香甜的花似的围在她和赵母身边不肯离开了。
长辈一动筷子，他们就迫不及待把筷子伸向自己心仪已久的卤肉上。
卤肉的香味吃得他们赞不绝口，赵母还挺高兴的，自己做的菜他们这么喜欢，然后就是一轮沉默的干饭，每个人都在努力干饭。
晚饭后，季娇娇睡不着，就出门口散步，碰巧就遇到了正在门口踱步的赵陆言。
有些意外，“你怎么也还没睡觉？”
赵陆言下意识把手藏到了身后，“没事，就是睡不着。”
季娇娇点了点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我好想家啊。”
赵陆言以为她想的是南方的那个家，确实这里离家太远了，连思乡都找不到东西寄托。
“你今天不是还给他们写信了吗，很快就会收到回信的，他们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很好，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应该会吧。”
季娇娇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她想念的是现代的生活，想念她那间快要开门的甜品店。
虽然这里有亲人让她感到挺温暖的，但现代才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赵陆言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都没能将手里的小瓶子送给她。
次日，赵陆言骑着自行车，车后座驮着一大袋的东西。
之前给赵小姑送过一些煤炭了，但他最近又捡了不少的柴火，烧成了木炭，准备再给她送一些去。
意外的是，去到小姑家，开门的竟然是赵奶奶。
虽然赵陆言回家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家了，但这两年，赵陆言也没少寄照片回家，赵奶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亲孙。
“好小子，都长这么壮实了。”拍了一棒子他的手臂，手都是扎实的肌肉，有些硌手。
赵陆言看着还依旧身体很健朗，虽然年纪大了，可精神气还是十足的。
“奶奶，你这力气也不输当年呢。”赵陆言微微晃了晃胳膊，赵奶奶的力气比不少妇女的力气都大。这一巴掌下去，还是有些疼。
“爷爷呢？您没跟他一起呢。”
“怎么能不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在那老头子身边，连饭都不好好吃，跟个孩子似的。”
虽然从赵奶奶口中说出来，看似是抱怨的话，实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赵陆言早就习惯了他们这样猝不及防的秀恩爱。
把自行车的东西卸下来，“爷爷在里屋吧。”
虽然不知道这二老说是去看风湿，怎么又回到小姑这住了，但赵陆言也默默把话压住了，没有说出口。
进到里屋，炕一直在烧，屋里暖洋洋的，一眼就看见了赵爷爷，笑着向他走去，“爷。”
小姑家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跟赵陆言差不多大，因为小姑他们还算年轻，岗位暂时还不用交给孩子顶替，所以都是托关系给他们找了临时工。
而且，小姑的岗位，男生也不好顶替，要是有机会，怎么着都得“交换”岗位。就是和别人的岗位互换，只是有些岗位很多油水，想换还得加不少钱呢。
他们两个一般就在厂里住，因为离得有些距离，和舍友住得挤一挤，也好过每天多走这么些路程。
小姑和姑父都在厂里上班，小姑是纺织厂的女工人，比姑父要早些下班。
而且小姑中午还有午休的时间，一般都会回家休息一下。
回到家，看到赵陆言在，还挺惊讶的，“你这孩子要来还不提前说一下，这钟点供销社都没肉卖了，不然我也能去割几两肉回来。”
猪肉有人吃不起，但也不少买都买不到的。
每天家里买肉的都是一大早，就去供销社排队买肉，都不用到中午，肉就剩下些下栏货，一般都是筒骨排骨这些没肉骨头还多的。
现在的人都喜欢那种有肥肉的，越肥越好，在现代，不少人都专挑瘦肉和骨头买，到这反倒没人买了。
没菜了也不是假话，家里就剩几片白菜叶子，还有红薯，本来准备炒个小白菜，吃点红薯渣子粥就算了。
没想到赵陆言到了，家里还真是一点菜都没有了。
赵陆言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这些东西这么快就要吃上了。
季娇娇偶尔会带受伤的野物回家，东西积少成多，她风干了不少的风干鸡和风干兔子呢。
这边空间还没吃完，那边又有自动送上门的野鸡和兔子，其实季娇娇还挺苦恼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了一只风干鸡和两只风干兔子给赵小姑。
得知是季娇娇送的，赵小姑还挺意外的，之前她见过一次那姑娘，看着挺傲气的，没想到现在和他们家这么好。
赵小姑也没想着吃白食，把家里一些次品的布拿给了赵陆言，“这布是纺织厂没染好的，但其实也就一点瑕疵，你拿回去给季知青做身裙子，春天的时候穿保准好看。”
布是厂里当节日补贴发的，布的花样适合的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他们穿都不合适，送人吧，又不舍得，这下正好了。
虽然赵陆言脸上没有笑意，但眼里的亮光是藏不住的，尤其是提到季娇娇的时候。
“小姑你眼光好，你挑的她一定喜欢的。”
赵奶奶一下子就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哟，这小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