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坦白
“在我身体里?”
池洛又摸了摸胸口,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你跟我做,试试能不能将入梦唤出来。”
长泽让池洛去床上盘腿而坐,双手交叠放于身前,气沉丹田,池洛只感觉浑身上下经脉开始涌动起来。
“集中精力,感受你体内的力量,找到入梦,带出来。”
池洛紧闭双眼,仔仔细细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血脉流动,只有心口处与旁的不同,她感受到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在此处盘旋,且源源不断朝四周扩散。
她将手放在胸口,像白无忧教她的隔空取物一样对着入梦在的地方施法,但却什么都没有拿出来。
耳边传来一个温柔刚毅的声音。
“别犯傻,要我出来叫一声就行了。”
池洛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强行结束她自己盲目的施法,就好像被推了出来一样,长泽虽有些失望,但也依旧只是淡淡说一句没关系。
“入梦。”
池洛尝试着叫了一声,在长泽的注视下,只见自己心口处慢慢涌出灵光,入梦就真的又一次出现了。
随着入梦的出现,长泽原本灰暗的眼中多了一丝神采,他的猜想没错,池洛的确可以控制入梦,想来它应当就是池洛的东西了。
“哇,真的出来了啊。”
不知为何,长泽总感觉入梦的气息在遇见池洛之后变得十分柔和,它不像在戒律堂时那么凌冽,更不像自己独自面对它时那般凶狠。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长泽起身走向门外,池洛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将入梦收回去,跟着长泽一起出去。
走到一处亭子内,长泽停下了脚步,他示意池洛在身边坐下,自己则将额间的花唤出来,送至池洛眼前,细致观察着池洛的神情。
淡蓝色的花瓣微微颤动着,池洛认出这是子泠曾送给自己的那种花,她将手腕上的印记拿出来与之对比,发现二者同为一物,而自己的印记也在此刻微微发着光。
“见过吗?”
池洛点点头:“在梦魇里,子泠送给我的就是这样一朵花,我手腕上的应当也是。”她将手腕印记露出给长泽看,像是在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一般。
“你的元身就是这样的一朵花。”
未曾在意池洛眼中的疑惑和惊讶,长泽只是想把事实和自己的意图告诉她。
“有些事情我不想瞒你,你是我特意选中的徒弟,因为或许你可以帮我解开一些问题。”
长泽并不打算瞒着池洛,毕竟要让池洛帮忙,坦诚一些应当更好,曾经的他也不是把话藏着不说的性子,对于那四万年,他有着十分深刻的执念。
“四万年前,天魔大战,我本应当是将死之人,但却在四万年后平安归来,我想应当是有人救了我,这其中我只记得日日夜夜撕心裂肺的痛苦,旁的什么都记不住,而被林青衣找到醒来那时,入梦和这朵花就在我身边,可二者并不属于林青衣。”
“我将它们带回了天界,这花倒是一直留在我身体里,为我缓解疼痛,但入梦不同,它给我的感觉永远都是仇视。”
“我这么说你当明白我为何觉得你能帮我解开这些疑问了吗?”
池洛有些吃力地消化了长泽所说的话,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朵花,它倒也温柔反馈着池洛的触碰。
池洛明白长泽的意思,入梦和花都与自己有着一些联系,他自然会想从自己身上了解些什么。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急。”
长泽将花唤回额间,池洛的印记也不再亮了,两人就这么各存心思地待了一会儿。
长泽让池洛去偏殿收拾自己的房间,自己则又去藏书阁翻阅古籍,明明早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他却还是想从中能找到些什么。
但这一次,长泽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叫“北洛海”的地方,他并没听过这个地名,从前也未曾想起过,藏书阁也没有记录,于是他立刻去往了司命殿,找到司命想问个清楚。
“你在同我开玩笑吗?北洛海你不知道?”
司命看起来真的很惊讶,长泽摇头,他真的对北洛海没有一点印象。
“天魔大战就是因为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所引起的啊,三界出现黑气之后,四处都流传有这么一个地方,黑气控制了无数人想找到北洛海,曾经桓若也同黑气同谋,才打上天界的啊。”
“你曾经还让我帮你找过北洛海,你真不记得了?”
司命像是见到了什么惊天大场面般,虽说有点浮夸,但放在司命身上倒也正常。
“所以,北洛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根据流传版本来说,北洛海是世间魂归处,是独立于三界外的存在,那里有一棵具有无上神力的神树风霁,黑气便是从北洛海逃离出来的恶念,哦哦还有,据说在北洛海有一个洛海花神,想来也是有通天的本领。”
长泽对于这些,真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若只单独少了四万年间关于救自己那人或者那些人的记忆长泽倒还能理解,但为何关于北洛海的传说自己也忘了?
他总觉得自己的失忆并不简单,像是有人刻意让自己忘记这些事情,但这世间又有谁能做到剔除他长泽的记忆呢?
“长泽长泽?”
司命推了推想得入神的长泽,这才将他唤回神。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我可是听说了啊,你跟昭林在戒律堂抢一个小姑娘当徒弟,说是你喜欢她我不信,所以一定是她对你来说有用,而且还是能帮你解开你心里的疑问的人,我猜得对吗?”
“她是池洛。”
这个名字让司命愣了会儿神,又是池洛,上次空白的命册还让司命花了好多时间去调查,却仍然一无所获。
“如此说来,这姑娘的确特别。”
长泽并未告诉任何人白无忧和池洛生的是神骨,他心中隐隐有个想法,不过不太真切。
“我先回去了,这些事你帮我留意着,当务之急还是师尊所说之事。”
长泽回荼罗殿时已经很晚了,池洛打着哈欠在亭中坐着,撑着头困得不行,长泽刻意踩断一根枯树枝,好让池洛能够听见自己回来了。
果然池洛在听到动静后起身小跑到长泽身前。
“你在做什么?”
池洛强忍着困意,仔仔细细回答长泽的问题。
“我听白无忧说当徒弟的要尊敬师尊,早上起床后要拜,晚上睡前也要拜,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池洛点头,其实她不知自己是否做得对,只是别扭地根据白无忧说的去模仿。
“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长泽问出这句话来实际上是为了试探,但经过池洛一长串的回答来看,他似乎真的只是教池洛一些基本的礼仪和法术,但长泽认为,肯定是有什么池洛还没说出来,不过他不急,池洛本就才醒不久,他也不好勉强她现在就想起一切来。
“他说的没错,但是你我之间无需这样,去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池洛微微行了一礼,长泽挥手示意她离开,自从入梦融进她身体之后,他总觉得池洛十分熟悉,但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