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没空
“呵，”香珠不屑冷哼，“你当然幸运了，大半的事儿都有别人扛着，你怎么不幸运？”
“你心里有气，没地方发泄也别对着自己人发作。”楚昭冷眼道。
香珠闻言即翻了个大白眼，嘴皮子扇了扇，她什么也没说。
这几日相处下来，安意早发现她和楚昭有气，奈何一直寻不到合适机会劝和。
眼下这二人之间矛盾愈演愈烈，她料是因自己而起，顿时愧疚难安。
默了默，她主动聊起新鲜事：“有件事一直没想起来和你们说。武娘娘最近总在明查暗探地向我打听一个人，关键是我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唯一能想到的，大抵也是因为那个人和柳大人同姓了。”
一听她提到柳珩题，香珠脸上颜色当即回春：“那人叫什么名字？”
“呃…柳……柳什么寒来着……”安意支吾。
不知为何，她总是记不清那个名字。
哪怕凤鸾宫的人提到很多次，这名字也终是耳旁风，吹过便过了。
“你知道？”楚昭开口。
香珠不语。
按照她的性子，这种时候应该急不可耐地追问安意才对。
见她真的不愿意说，楚昭又问向安意：“贵妃如何知道这人？”
“武娘娘没说，但我隐约听到莲蓉和阿秀说什么……这是我梦里念叨的人。好奇怪，姓柳的人，我只认得柳大人，怎么会梦见别人呢？”
安意耸肩。
“柳月寒。”香珠说。
“是什么人？”楚昭和安意齐声。
“……”沉默半晌，香珠的情绪，波动异常的大。
良久，一阵风吹得阁楼小铃叮铃响。
“大周七年冬月廿一，死了的柳氏二小姐，柳月寒。”
香珠的答复，险些埋没在这声清脆之间。
安意：“大周七年冬月……那不是钟家双胞胎姐姐去世的时间吗？”
“没错。”尽管香珠不想回应，但目前，已经没有任何回避的可能了。
她道：“就算是柳家人，也不一定能记得柳月寒的名字，你与柳家毫无来往，为何能梦见她？”
安意自是不知。
若非是凤鸾宫上上下下都在说道这事，她又怎会知晓此名？
看她实在说不出来，楚昭解围：“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香珠无奈。
“放肆！一个小小的侍从，也敢对苍月帝姬出言不逊？你可别忘了男人是不能待在后宫里的，要不是看在圣女的面子上，你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待着呢！”
阁楼下，香雅的叫骂声不容忽视。
她来了有一阵了。
楚昭和香珠刚退回屋内，她就注意到楼上背对着外面的安意。
“六公主慌里慌张的是在干嘛呢？人人都说你跟着武贵妃吃香的喝辣的去了，看样子是真的？不然圣女怎么这么待见你？”
“喂！你说话放尊重点儿！”陶源本就因为被凶一顿不爽，听她话一转又说起安意，当下推了她一个趔趄，“六公主本来就是姬大人的客人，和武贵妃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想，大可以去巴结！”
“你敢推我？”香雅怒目圆睁。
她可是苍月帝姬的大宫女，连皇上都格外器重她，这小小的侍从居然敢如此态度？
管她是谁，陶源才不让着她：“推你怎样？你再夹枪带棒的，我还揍你呢！”
“这里是圣女大人的住处，小鸭上来就吵吵嚷嚷的，不怕扰了她的清修，从而获得神罚吗？”
安意中气十足道。
这些话，她已经酝酿半天了。
相比较起皇娘娘和武娘娘，她更怕三姐姐。
前两位是长辈，多少留些体面。
后者便不同了。
但凡不顺她心，打骂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香雅冷笑：“六公主不同往日了，有武贵妃撑腰，当然有底气。”
语毕，她瞪向陶源：“帝姬要请圣女在玉瑶宫小酌的话，我已经带到了。不想死，你就趁早转达给她。”
陶源：“我好怕啊。”
他法力不高，好歹也是个妖。
怎么可能被香雅一个凡人吓唬到。
“我已经说过了，姬大人不喜欢既没礼貌又没内涵的狂妄之徒，你还是趁早回去给你主子复命，让她有疯早点发，一口气发完了最好。别又等到半夜跑来我们凤仪宫来发疯。”
“你！你居然敢骂帝姬！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香雅气急要上手，玉铃碰撞发出的清音，当场震得她气焰全消。
姬玉就站在不远处的枫树下，金红拼色的头纱随风摆动，勾着她独有的凛凛威色。
香雅秒怂：“圣女，我想，您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三公主她只是想和您探讨五灵神教的教义，没别的意思，还请您——”
“本座没空。”
姬玉仅给的四字，让她只觉得挨了一记大耳光。
“三公主定的时间在今天晚上，我们已经事先安排好，这个时间段您不会有任何事需要处理——”
“本座的意思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再次打断她的话，姬玉拂手，陶源当即送客：“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赶你出去？”
磨着后槽牙，香雅愤愤离开。
守在阁楼门口的宫女见状，彼此使了个眼色，便由其中一个上楼。
停在楼梯口，她道：“六公主，该回去了。”
安意正忙着熟背陶源方才的怼人语录，听到这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猪，有什么矛盾，别憋在心里，及时说出来对大家都好。”走之前，她轻声提醒。
香珠虽没理会，脸色却在悄然转变。
楚昭的视线在随着安意移动，等她经过自己，她低声叮嘱了句：“天凉多加衣。”
……
“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孝端皇后李氏的灵位前，陈落云目中寒光乍现，“算上在行宫时，本宫前前后后请了她不下二十次，她次次都有话回，这次装都不装了？”
点燃三根香递给主子，香雅嚼舌道：“您待她真情实意她不理会，她反而去贴陈安意，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人说您坏话，亦或是她存心跟您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