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担忧
苏文盯着地面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算了，等会再回去吧，这会儿回去说什么。”
巫雄看着他，摇了摇头，嘀咕道：“死要面子！”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巫雄说道：“那也好，正好你现在在这儿，也省的我等会儿去找你了，提前跟你说一声，明天天不亮大家就要出发进山了，你要带什么东西，现在就跟我说，我顺带帮你找找。”
“这么早？往常不是早上天大亮才动身吗？”苏文惊讶的问道。
巫雄无奈地说道：“谁知道他们怎么占卜出来出来那时候是个好时候，唉，算了，他们怎么说，咱们怎么干呗，也就是提前一个时辰的事情，没什么。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找什么东西呢？”
苏文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次我得跟着你们进山一趟了，阿玖的身子还是虚弱，看样子我得换换药方了。唉，大概真是小时候在外头伤到了了，这么些年一直补不过来，小病不断。”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巫雄笑了一下，开口说道：“你看，你还是担心阿玖的嘛。”但是想起苏玖身体虚弱，经常病倒的事情，巫雄也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了一会儿，巫雄不由开口道：“今天这么一闹，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看你不如把阿玖扔给农长老，让他帮着再看看也好啊，再不行，就让阿玖在他那儿学点东西，好歹也算是一门手艺。将来阿玖总得自立，也不能一直依靠着你啊。”
苏文听到这话，一时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巫雄说的这话是对的吧，苏文不由想到。
……
在巫雄那儿呆了一下午的苏文，天抹黑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刚进门口，便看见了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小炉子发呆的苏璃，炉子上一把小砂壶正咕嘟咕嘟地响着。
见到这景象，苏文不由地说道：“不是前两天已经不喝药了吗？怎么又熬上了？”
苏璃醒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也不说话，继续熬着药。
看见女儿这幅神情，苏文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近前说道：“我看着吧，你去看看他想吃什么，做点吃的吧。”说着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苏璃本想一声不应地走开，但刚走了两步，却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转身轻声说道：“下午就有点发烧，不过应该没什么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苏璃见父亲不吭声，继续说道：“爹，阿玖是不知道咱们家里的那些规矩，才敢这么干得，他一定是无心的，您一定不能生阿玖的气啊。”
苏文开口道：“前因后果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没事了……。是爹的错，我今天心里有点烦躁，就没控制住。唉……”
苏璃也没问苏文心中到底烦闷什么，知道问了苏文也不会告诉自己，只是轻声说道：“爹爹，阿玖的身子一直这样，小病小灾时断时续的，他还这么小，您说，师弟不会……”说到此处，苏璃不由得捂住了嘴，颤抖的声音中透露着丝丝不安。
苏文看着女儿，轻声安慰道：“你放心，你师弟就是身子虚了一点，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的。明早我就跟你巫伯伯他们进山，重新换一批药材，以后慢慢就好了，不妨事的。”
苏璃轻声嗯了一声，转身便去了西屋看躺着的师弟了，留下苏文一人，看着小炉子里不停跳跃着的火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过了一会儿，苏文看着坐在床上喝完了药的苏玖，开口问道：“身子现在感觉难受吗？”
苏玖低着头，轻轻摇了摇脑袋，也不吭声。苏文看着自己的徒弟，继续问道：“生师父的气了吗？”
苏玖轻声说道：“弟子没有……”
苏文看着明显精神不佳的苏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下午是师父错了，师父不该冲你发脾气。以后不会了。”
苏玖抬头赶忙说道：“不是，不是！是阿玖的错，下午师姐都告诉我了，是我不该自作主张瞎胡闹的。”
苏文微笑着说道：“那说好了，不管是谁的错，咱们就都忘记了，再也不想这个事情了。明天我去山里，回来了，师父给你做把小剑，传你剑术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个吗？”
苏玖笑着说道：“谢谢师父，师父对阿玖最好了！”
门外的苏璃听见爹爹和师弟不再生气，心里顿时开心了起来，端着盘子，便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苏玖说道：“平时天天喊师姐最好，现在爹爹给一点小甜头，就把我给忘了，真是没良心！”
阿玖坐在床上，看着师姐和师姐手里的好吃的，立即开口喊道：“没有，我是说师父和师姐对阿玖最好了！”
苏璃看着师弟噘嘴说道：“又哭又笑的，真是不知羞！”说完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笑闹的两个孩子，苏文摇了摇头，慢慢转身离开了。直到来到院子里还能听到苏璃说道：“阿玖，没事了，其实那些规矩什么的师姐也早就忘光了，不知道也没事儿，你还小，就好好地做自己就好了。爹爹以后也不会再拿这些说事了，你就开开心心的养好身子，就好了，知道吗？”
听着女儿的话，苏文忽然觉得自己还没有女儿活得明白。也许所谓的规矩什么的自己早就应该遗忘了，就像自己曾经所有的过往那般，早就应该放下了。真正重要的，从来不是过去的那些种种，而是这些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吧……
……
清晨的巫寨，苏玖看着摆在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碗羊奶，心里愁苦不已。但看着对面师姐严肃的神情，无奈之下，只能是鼓起勇气，端起碗来，一口气不歇地都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不过却噎得苏玖直反胃，差点又喷出来。
看见师弟终于完成了这项任务，苏璃顿时眉开眼笑道：“阿玖真乖，好好吃饭吧！”说完，拿着空碗转身离去了。
看着师姐转身离去的背影，苏玖不由得撇嘴说道：“师姐，我不想喝这个了，每回喝完这个他们都说我身上一股羊膻味……，阿昊他们都不想跟我玩了……，我以后能不能只吃饭，不喝这个了？”
听到这话，苏璃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苏玖，严肃地说道：“不行，这个事情咱们早就商量过了，从小你就总生病，一生病我就得照顾你，麻烦死了。拼命给你补还来不及呢，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心吧！还有，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怎么没觉得一股什么羊膻味？你告诉我谁跟你说的，看我不修理他一顿！”说罢，苏璃握着小拳头，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苏玖看着师姐的样子，想起前几次师姐撵着寨子里那几个小孩追打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于是急忙开口说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编的！”说完急忙低下头，扒起了肉粥……
喝了两口，苏玖扭头冲着伙房方向大声说道：“师姐，师父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没叫我起来？”
伙房中，苏璃一边忙自己的，一边说道：“天没亮就走了，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对了，爹爹说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玩的！开不开心？”
苏玖还没来得及回话，却见院门外两个小孩把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轻声呼喊道：“阿玖，阿玖！走了！后山逮鸟去！”
听闻此言的苏玖高兴坏了，立时放下碗筷，缩身踮脚的就要往外溜。
却不想厨房里的苏璃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赶忙走了出来，看着正想偷偷溜走的师弟，大声说道：“阿玖站住！吃完了饭不许乱跑，爹爹还给你留了大字，让我看着你写完呢！还有，你身子还没大好呢，又想出去胡闹是不是？
墙外看见苏璃出来的几个小鬼头急忙就缩回了脖子，赶紧离开了门口。
而苏玖不由回头哀求道：“师姐，就今天师父跟着巫雄叔叔他们去打猎，我才能出去玩。师姐，你就放我出去吧，等会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那种漂亮的鸟蛋，就是你最喜欢的那种？好不好？”
看着自己师弟那哀求自己的可怜模样，苏璃不由得有些心软。可是想到昨天师弟出去了一趟惹出一堆的麻烦来，身体还不大舒服，心底就有些不想答应他。
苏玖见师姐态度似乎有松动迹象，继续哀求道：“师姐，我保证，就今天上午一上午，中午前我肯定回来，下午写大字，保管不耽误师父留下的课业！”
苏璃坚决地说道：“不行！你身体还没好呢，你忘了？再说你跟着他们出去，一会儿又不知道惹出什么乱子来，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向爹爹交待？”
苏玖见师姐不为所动，继续苦求道：“师姐，你放心，我身体早就好了，再说就出去这么一会儿，没事的，我保证一定不会再惹祸了！”
苏璃见师弟这么哀求自己，犹豫半响，终究是无奈的点头道：“好吧，但就一上午啊，中午还不见你人影，我就去逮你去！”
“谢谢师姐，你真好！”苏玖听到师姐答应了，顿时一蹦三尺高，大喊着出门去了。院墙外，传来一阵小孩的欢笑声，苏璃听了听，叹了口气，无奈的回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