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捧牌位？捧牌位！
梅山和急忙扶起瑞哥儿搂在怀里，心疼的说：“你年纪还小，不必跟着你的母亲行礼，她就是在跟自己赌气。”
“娘没有赌气，她真的很伤心，从家里开始我就知道她很伤心。”瑞哥儿认真的看着梅山和说。
“我还知道娘亲很生气，她只和小姨说话，都没跟我好好说过话。”
“我不知她为何生我的气，我没见过外曾太祖呀，她为何那时就不想要我了？”瑞哥儿多日来的不安没忍住说了出来。
哭的极为伤心的说：“我要乖乖的行礼，娘亲就不会不要我了。”
周谦君极为生气，眼神凶狠可怕，狠狠的说：“换孝衣！”
邱泽默三人跪在灵堂门口不停的磕头，齐声说：“皇上，万万不可，如此至皇家何地？如此至梅家何地？”
周谦君踢倒了三人，站在灵堂门口轻声问道：“怎么？要我说第三遍吗？”
“换孝衣？”
魏无忌红着眼看着周谦君说：“皇上可想过后果？”
“你这可是又心疼了？”周谦君眼睛越发黑了。
邱泽默抱着周谦君的大腿说：“皇上想如何便如何，魏无忌也是怕后面让皇上为难，不管如何，皇上舒心就好。”
“去拿孝衣，”邱泽默给梅山和拼命使眼色，回身对着张玄青说：“你还不把无忌拉走，留着惹皇上生气吗？”
梅山和他们都看到了邱泽默的眼神，梅令行让丧礼官去拿来了孝衣。
天色越来越暗淡，灵堂里只有穿着孝衣的周谦君和瑞哥儿在守灵，梅家众人都跪在了灵堂外面。
邱泽默和张玄青也换了丧衣，跪坐在灵堂两边相视无言，魏无忌穿着丧衣，带着梅家丧礼官拉着几车丧衣走向青山镇外。
行礼钟还飘荡在青山镇，镇子外面的官员看到魏无忌之后，晕倒了几个礼官，五位王府的祭棚瞬间热闹了起来。
周乾皇要给梅家当孝子，全天下都要跟着穿丧衣，这简直是在拿皇族的脸面和天下官员逗乐子。
吴轩舟看着梅家送来的两件丧衣，简直哭笑不得，他是服气了周谦君。
萧元姝摔了杯盘气红了眼，周元谨恨不得拿刀把梅玖莨杀个千百遍。
沈明远看着魏无忌送来的两件丧衣，笑的沧桑，对着庆阳王说：“你们错了！”
尤松韵看着丧衣，对跟来的侧妃笑着说：“你们梅家这位庶小姐，比你家小姐可是厉害太多了。”
“看着是比小姐漂亮许多，性子也像是极不一样。”平阳王侧妃温柔的轻声说。
深夜的奠钟还在悠然的响着，灯火通明的祭山和青山镇内外，几乎无人睡眠。
灵堂里的周谦君跪坐着和瑞哥儿聊天，父子俩都没碰梅家送来的祭食。
“吃了就不饿了，娘只给了三颗。”
“你娘整日就给你吃这个？”周谦君把身边递来的药丸扔到嘴里。
“小姨说这两日不能吃喝，给了我和爹爹三颗，让饿了就吃了。”
“在叫那个爹爹，他会死的很凄惨！”
“唉，我就知道有问题，每次叫他爹爹，小姨和小舅舅就特别奇怪。”
“那两个丫鬟也配你叫小姨小舅舅？”
“我今日才知道娘长得这样的漂亮，小姨也漂亮，嗯？小舅舅也是丫鬟？”
瞌睡的瑞哥儿来了精神，歪着头看周谦君问道。
“哼，傻乎乎乱打听，扣在锦城了！”
“娘要行礼行到明日吗？”
“可不是，她多厉害！”周谦君嘲讽。
“娘亲真的可厉害了！”
“哼！”
“你也老这么哼娘亲吗？怪不得她都不让我见你！”瑞哥儿歪在周谦君身上。
“哼！”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周谦君凝神，灵堂外的众人也凝神听着童儿的声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瑞哥儿瞌睡的声音逐渐清明，歪在周谦君身上的小身体也逐渐端正。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 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童声停了一会，像是忘记了，像是在想些什么。
“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童声朗朗的飘荡在梅志安灵堂，飘荡在梅家大宅的院子里。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周谦君静静的看着身边小儿，眼神里有欢喜，有烦躁，有恨有爱，更多的是不知名的情绪。
奠礼钟和童声应和，院子里诚惶诚恐的梅家亲族，释然的对着奠炉跪拜。
凌晨四点，院子里响起奠钟，瑞哥儿捧着梅志安的牌位，周谦君和梅令行扛着起灵幡，周谦君终是退让半步。
晓玖在祭山上的坟地，依然绕着行五体大礼，梅家的族老们族亲，肃然的望着精灵般绝美的白衣女子。
山上的奠礼钟和山下的葬礼钟应和，山道两边跪坐的送葬人齐声吟唱。
送葬棚搭建在梅家祠堂外面，跟在梅家送葬人后面的外亲，止步在送葬棚。
青山镇外奠楼里的王爷官员们，站在送葬棚外，看到捧牌位小儿呼出一口气。
若真是周谦君捧牌位，他们都不知该以什么心情行什么礼。
看着扛着起灵幡的皇上，他们依然不知道该怎么行礼，该是什么心情。
他们更是害怕梅家的答奠礼，周谦君若是不要脸面，他们除了奉陪毫无办法。
这会谁还管以后的皇后是谁，梅玖莨已经成了周谦君实质上的原配，捧着牌位的小儿，成了周谦君的嫡长子。
东阳王府平阳王府和庆阳王府，被扔在梅家脚下，吴王竟也穿了丧衣。
四个王府若不肯穿送去的孝衣，就是不认周谦君这个皇帝，穿了梅家的孝衣，就是认了周谦君是梅家的女婿。
这会谁还记得梅玖莨带来的夫婿，人家周谦君不但陪了奠礼，还让儿子捧了牌位。
若真是周谦君捧了牌位，他们还得跟着去梅家的祖坟，跪在梅家祖坟前磕头行礼。
周元谨面色苍白浑身发抖，萧元姝咽下嘴里的血腥味，看了眼盯着祭山的吴轩舟。
沈明远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庆阳王强打着精神，扶着沈明远坐在送丧棚里。
尤松韵看了眼失神的侧妃梅香，目送梅家的送葬队伍进了梅家坟园。
晓玖控制着行礼的速度，缓缓的跟在棺椁的后面，看到捧着牌位的是瑞哥儿松了口气，鱼儿却看到了扛着起灵幡的周谦君。
可是此时她却无法告诉她家小姐，棺椁落入石台，晓玖才看到了周谦君。
周谦君似乎就是在等这刻，对着晓玖吓到的眼睛，眼神里得意极了。
晓玖手脚发软，险些栽倒在地，被周谦君气的头昏眼花，真的想要杀了他。
恨极的晓玖的美丽极了，周谦君痴迷的望着晓玖，跪在下面不知所措的女子，心里终究是软了一软。
把手中的起灵幡递给了身后，周梅令行的嫡长子梅葆勋，终于接过了他的责任。
梅令行也接过了瑞哥儿手里的牌位，虽然但是已经没什么意义，可也算给大家都留了一点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