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影。
岳鸣镝在落地后,也惊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什么情况?”君鸣岚则按照壁画上的内容,以灵力为笔,在石板上誊写了一遍。岳鸣镝反应过来,“这是一座倒影城?”
倒影城,顾名思义,如水中倒影般,在正城地下仿制正城模样建造的倒着的城镇,通常和正城相连接,互相对应。倒影之下,通常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倒影城,”岳鸣镝看起来有些兴奋,“本纪元早已没有这种建筑了,就是上个纪元轮回纪有所记录的也只有零星几座,还都被毁了。只在大罗纪的书中见到的古建筑居然这里会有。”
“这个应该就是灵阴古城除了灭亡之谜外,最大的秘密了。”君鸣岚分析道,“法宝费尽心思的指引我到这的原因,应该也和这有关。”
这座倒影般的建筑如许久未开启的古墓,一切都原封不动的保存着,落满了灰尘。二人一层层的往下走,沿路随处可见尸骨和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周围还有一幅幅壁画,只不过这些壁画都被人毁的七七八八,看不出什么了。
“看来灾难过后,还有人生活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毁掉壁画?”
原本的建筑应该是一座庙堂,所以它的倒影建筑也并没分太多层数,不一会二人就到了底层。踩着脚底瓦片状的地面,抬头一看,是巨大的一幅画,不同于一路看过来的壁画,这幅画竟是直接画在布匹上,长宽都有五十几米,牢牢地钉在天花板上。
凑近一看,竟是一只从未见过的妖兽脚踩黑云朝着人群冲来。虽不知古城的人民是否知道荒地以外的人类,但考虑到这幅画的存放位置和一般惯性,画中的人大概率就是古城人民,至于那妖兽,想必就是毁灭古城的元凶。这只妖兽好生奇特,外形像马,有白色的身体和黑色的尾巴,头上铺满了黑色的鳞甲,白色的鬃毛很是飘逸,一只独角矗立在头上,长着老虎的牙齿和爪子,白色的毛发上遍布着狰狞的黑色花纹,发出的声音如同击鼓的响声。
“像马一样的异兽,白身黑尾,虎牙虎爪”岳鸣镝盯着异兽思考了一会,“我好像在一本老化到几近散页的古籍上看到这种异兽的描述,这种异兽在太古时期就已经逐渐凋敝,世人对它所知甚少,称其为‘驳’。既然在古城画中所见,难道荒地里连这种异兽都有?”
放在平时岳鸣镝是不信的,毕竟这种异兽向来都是只有传闻,几千年之内都没人真正亲眼目睹。但自从发现古城存在以来,发现的惊奇已经太多了,君鸣岚也有点见怪不怪了。饶是这样,岳鸣镝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毕竟在这十荒九域之中,经历了千万年时间的冲刷,消失、陨落的文明不在少数,虽不比恒河沙数,但也绝不是屈指可数的。但异兽可不一样,异兽诞生且强盛于混沌纪,在龙凤大战这样的天地浩劫中迅速凋落,在太古纪已经没了往日风光,最后逐渐彻底没落了。有些如鲲鹏般的异兽,天地间仅有一只,虽躲过浩劫可也早就远遁尘世了。还有如蠃鱼这般能引起灾难的异兽,早已在龙凤大战中陨落,不存于世了。
这幅布画是描述古城灭亡的唯一事物,虽不知异兽“驳”为何灭亡古城,也不知它是怎样毁灭的古城。即使如此,岳鸣镝还是十分小心的操控灵力,让石钉从石壁上的榫卯结构中脱落下来,将画直接平放进空间口袋。岳鸣镝正在小心翼翼的取下画的时候,君鸣岚却注意到布画后面的石墙上还刻着一具浮雕。布画之所以放在这就是为了遮住后面的浮雕。
相似的马身,相似的虎爪,后面浮雕刻着的居然仍是异兽驳,只不过刻在上面的“驳”没有画中的狰狞感,反倒是神情庄严、目光和善,身后跟着一团团浮云,原本可怖的利爪也被浮云隐藏起来。
“难道是这样吗?”岳鸣镝心里又冒出了一个答案,相同的事物,两种不同的美术表达方式,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说明在初期建立古城时,古城人民崇拜异兽驳,虽不知是怎么与异兽驳联系上的,但很显然,异兽也给了人们许多的帮助,不然以古城人民的生产力,是很难在这冰天雪地的极端环境中建城造房,实现人口的稳定增长的。同时也不会对异兽进行崇拜和美化的。后来不知道古城人民与异兽驳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异兽驳亲自毁灭了城邦的建筑和文明。
随着古城的秘密一个个浮现,古城的历史也逐渐清晰,虽然仍然有大部分都被迷雾笼罩,但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志之士纷纷慕名而来,古城的厚重与风采终有揭开的时候。
“这里应该到头了吧,所以接下来怎么走?”岳鸣镝拍了拍墙壁。
“然后?然后还是往下。”回忆起壁画上的那个奇怪的箭头,君鸣岚自信的一拳打穿墙壁,手径直伸了出去。果然,墙壁外面是空的。君鸣岚扒拉掉石块,将墙壁上被打穿的洞口扩大到一人宽,伸头望去。倒影城的下方是漆黑的深渊,是一片空虚,是那样的深不见底,来自地底的寒气猛烈的上升,刮得脸生疼。像一个混沌未开的世界,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光明,没有一丝温暖,只有恐惧和迷茫在耳畔呻吟,对未知领域的茫然与恐惧透过深邃的黑暗包裹着、蚕食着。汗水从额头坠落,向无尽的黑暗中坠下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下面居然是空的,从未听闻。”岳鸣镝也探出头来,地底的空间实在巨大,再往下几乎就直接是与地脉接触了。
“难道这就是师弟你说的路?”
“是啊,师兄,你看。”君鸣岚指向被自己打飞出去的石块,那些石块本应该垂直掉落下去,此时竟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托着,悬浮在空中。
“这是?”岳鸣镝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伸出手晃了晃,却没有感受到那股使物体悬浮空中的力,只有无时无刻不使人感到凌冽的寒性灵气。君鸣岚倒是结合壁画的上的箭头方向和空中悬浮的石块,心里倒是有了一个大胆且荒诞的想法。而他,也从来都是个敢于尝试的人。为了那个心中的答案,君鸣岚会去赌,去赌那一种可能,哪怕这个举动会让自己后悔终生,会让自己失败的粉骨碎身,他也会做。毕竟,人活着,就是为了那一丝的可能性,这一丝的可能性是希望,是比钻石还宝贵的东西。
他走到洞口面前,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吸一口气,奋力向前一跳。岳鸣镝看到这一幕焦急的叫道:“快回来,你疯了!!”一边伸手去抓,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看着君鸣岚从这座倒影的庙堂建筑上跳了下去,整个身体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了身形。
岳鸣镝扒着洞口焦急的望着,希望着奇迹发生,在焦急的情绪下,一秒也如一分般长短,可谓是度秒如年。明明是几秒钟时间的流逝,在焦急的催化下岳鸣镝只觉得度过了半个小时。急火攻心的情况下,岳鸣镝把心一横,自己也跳了下去。
双脚离地的那一刹那,一股强烈的失重感遍布全身,察觉到自己在越来越快的下落,本就凌冽的灵气此刻更是如刀般锋利,耳边是空气的呼呼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在空中坠落。岳鸣镝心里想着能不能追上君鸣岚,自己再爆发一次看能不能强行飞行起来,飞上去。
可还不等他瞪起眼睛仔细去找,一阵爽朗的笑声自下方黑暗中传来,岳鸣镝一下便认出是君鸣岚的声音,他还没有死!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就出现在岳鸣镝的视线里,并且还在不断放大。是君鸣岚,他一边大笑着,身体一边快速向上飞去,宛如有人在他身下举着他一样。岳鸣镝看着渐渐靠近的身影,伸手努力去触碰,却好似被一股气流包裹住并隔开了一般,怎么也碰不到。
看着君鸣岚大笑着飞的越飞越高,岳鸣镝那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去了一点。当他下坠到一定深度后,那股失重感蓦然消失了,直接消失的干干净净,自己的身体也不下坠了,突然之间就在空中悬浮住,一股股气流不知从哪来的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伸个手指都困难无比,被气流紧紧地裹挟住。在悬浮了三四秒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推着气流向上飞,包裹在气流中的岳鸣镝也一道向上飞去。
前方仍回荡着君鸣岚的笑声,飞行的速度倒是很快,没一会就又看见了倒影城,岳鸣镝想伸脚去够,却因为组成气团的气流压根够不到,岳鸣镝也只能任由气流包裹着自己,它朝哪飞自己就朝哪飞。
飞过倒影城后,气流裹挟着岳鸣镝径直钻进上方的一个溶洞口的洞窟中,这气流好似有什么般,载着岳鸣镝在洞窟里七拐八绕的,看的岳鸣镝那叫一个懵圈。不过岳鸣镝也注意到这个洞窟应该是气流在此交汇聚集而形成的,多股气流在里面奔涌,洞窟内的石头都被风化成条纹流沙状。
又拐了两个弯后,眼前突然一片光亮,似乎还有片片飞雪飘了进来。“噗——”大脸与积雪来了个亲密接触后,在气流的惯性下,岳鸣镝飞出了洞口,在空中旋转了一周,一个倒栽葱直直的栽在地上,四脚朝天,头插在积雪之下。
“师兄,这个上来的方式够奇幻吧。”先上来的君鸣岚连忙上前把岳鸣镝从雪地里拔了出来。
岳鸣镝摸了摸脸上的雪,似乎有点惊魂未定,“你个兔崽子跳之前也不说一声,你也是真敢跳,也幸亏这次走了狗屎运,真有奇迹发生。要是你摔死在地底,我怎么和师父交代。”
“好了,好了大师兄,消消气。”君鸣岚笑着搀扶起岳鸣镝,朝着前面指着上方,“看,我们到哪里。”
只见眼前一片白茫,赫然正是凝云山。
法宝的指引让二人走了一条看似没有关系的奇幻之路,成功避开了凝云山山体周围的紊乱气流。也多亏了君鸣岚的无所畏惧和勇往直前、敢拼敢闯,这才将这一条奇幻之路走完。
而凝云山是空心山,山体内部为空心,根据君鸣岚的感应,法宝就在山体内部的一处平台上。
现在,纵观全程,二人离山体内部的法宝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君鸣岚正准备出发,岳鸣镝却在身后叫住他,从口袋空间中拿出两副登山镐和绳子,显然他早就想到会有登山的状况。只不过岳鸣镝一边抬头仰望着凝云山,发出了“这山可不好爬啊——”之类的叹息,一边将绳子系紧在登山镐和自己身上。君鸣岚则是无所畏惧,毕竟来都来了,都走了这么一路,这一路惊险走过去,怎么着也要爬爬试试看。他在一旁摩拳擦掌,活动着手指,正想通过这次爬山看看自己的腕力和指力、握力怎么样。
凝云山,顾名思义,让云雾也凝住的山峰,由于云雾确实常年笼罩着峰顶不散,好似真的被凝住一般,远远观之云都是青绿色的,有极光在云雾中闪耀,故得名凝云山。凝云山是苦寒荒地内的最高山峰,山陡而险,山壁几近垂直,还有常年不化的积雪,更有常年缠绕着山体的暴风雪,加上山体周围的紊乱气流。使得人们通常人为其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即使每年都有几个靠着独门秘法绕过气流尝试登山的,也通常都会爬至一半而放弃,因此实际上也没人去过峰顶,更别说山体内部的情况了,人们对凝云山的了解其实不比灵阴古城多多少,只不过一个之前没人确切的发现、明确其位置,一个可以被人们看到,但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