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淋雨
一行人到达许先生居住的草堂时扑了个空。
原来今年是许先生六十大寿，他早知必会有人上门拜寿，早早出门躲清闲去了，只留下几个徒弟在家负责待客收礼。
余兆言背了一路的祝寿词没能说给许先生听，只好交由他的徒弟代为转达了。
几人被招呼着小坐了一会儿，喝了半杯茶，在下一批送礼的人到来时客气告辞。
余兆言看着草堂前凌乱繁杂的脚印感慨道：“许先生不愧为无双圣手，竟有如此多的人上门祝寿。”
卿闻雪笑道：“毕竟江湖中人，没有谁敢保证自己不会有身受重伤的一天。”
因此人人都想在这位妙手回春的当世医仙六十大寿之际上门博个好感，无论是他救治过的，还是他没有救治过的。
“是极。”余兆言表示赞同，“就是不知道咱们能不能留个好印象。”毕竟寿礼是他们师父花了大心思的。
卿闻雪道：“心意到了便成，余下的不必强求。”
从山脚的小道拐出来，卿闻雪从马车上解下自己的马，转头对余兆言说：“我还有事，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翻身上马，把莫辞酒拉上去抱在身前。
余兆言知道她还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想着任务也圆满完成了，当即答道：“成，师姐慢走。”
顿了顿又道：“小嫂子也慢走。”
莫辞酒和卿闻雪同时愣住。
卿闻雪率先回过神，眸色微沉，瞥了段白玉一眼后缓缓道：“兆言，惜取眼前人，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说完也不管那两人是什么反应，直接掉转马头，催马离开了。
莫辞酒靠在卿闻雪怀里，一副沉思的模样。
卿闻雪抿抿唇，轻唤了一声：“小酒？”
莫辞酒回过神来，扬眉问道：“卿卿，他刚刚，喊我小嫂子？”
“是。”卿闻雪低眉顺眼，老实交代了一遍，“在摇光城遇到他的那天，他就看出，看出我们之间有些不同，不过当时你……我就让他不许瞎喊，如今他这样喊你，应该是猜到我们已经情定。”
“他都看出来了，我却不知道。”莫辞酒笑着点点头，“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卿闻雪亲了亲她的脸，看出她没有抵触的意思，嘴上故意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就让他改口。”
“喜欢，你是我的，我自然也是你的。”莫辞酒扭过头，握着卿闻雪的手臂，在她唇上吻了吻，“还有，我更喜欢你这样亲我。”
卿闻雪骗得一句好听的话，笑弯了眼，路也不看了，任由马儿自己走着，探头和身前的人缠吻。
“卿卿，卿卿。”莫辞酒软软的嗓音不住地呢喃着，“好喜欢卿卿。”
卿闻雪更加沉迷，直至将她的唇瓣吻到鲜红微肿，才堪堪找回快要脱缰的理智，重新坐直了身子。
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吹散了一些让人躁动的暧昧。
卿闻雪揉了揉脸，才发现她们亲了太久，连天色都变了。
“快下雨了。”卿闻雪有些头痛，这个夏天雨水也太多了些，“早知道乘马车了。”
“没关系。”莫辞酒还在细细喘气，“和卿卿一起淋雨，也是一次很美好的经历。”
卿闻雪轻夹马腹，加快了速度，同时否定了她的说法：“我舍不得让你淋雨。”
莫辞酒伸手向后摸了摸卿闻雪的脸，叹道：“卿卿，我没那么娇弱。”
卿闻雪抱紧她，主动蹭了蹭她的手，含笑的嗓音温柔又诚挚：“无关你如何，我总是心疼你的。”
莫辞酒轻快地笑起来，笑声钻进卿闻雪的耳朵里，让她的眉眼变得更加柔和。
“卿卿，咱们可以再快一点。”莫辞酒顿了顿，“我会骑马。”
卿闻雪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之前？”
莫辞酒笑道：“之前和你确实是第一次骑，但是上马试过一次就会了，后来是因为喜欢这样懒懒地靠着你，所以才装作不会。”
“我就说你诡计多端。”卿闻雪不由得感叹，这个她还真没想到。
莫辞酒扭过头，挑眉看她：“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喜欢我。”
“是，喜欢的不得了。”
莫辞酒一点头：“本该如此。”
卿闻雪笑着将缰绳递给她：“试试？”
莫辞酒接过缰绳，催马疾驰，卿闻雪小心地护着她。
枣红骏马越跑越快，两侧的景物飞速倒退，以至于只能看见模糊的残影。
头顶是聚集的乌云，迎面而来的是越发凛冽的风，莫辞酒万分畅快，有一种与天斗的乐趣。
最重要的是，身后就是她喜欢的人，她的卿卿。
两人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雨落下来之前找到地方躲雨，被淋了个半湿。
没有谁有一丝抱怨，都莫名地开心，莫名地，看到对方就忍不住笑个不停。
进到客栈房间，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丢开手边的行李。卿闻雪手里的剑被她丢在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
莫辞酒轻轻喊了一声：“卿卿。”
卿闻雪柔声道：“我在。”
莫辞酒偎进卿闻雪怀里，抱住她的脖子，凑近她的唇，喃喃道：“卿卿。”
灼热的气息打在微凉的唇上，引起一丝颤栗，卿闻雪双手收紧，急迫地，热切地吮住近在咫尺的唇。
缠绵的热吻驱散了在风雨中染上的寒凉。
卿闻雪觉得，她们相触的肌肤，甚至有一种在灼烧的错觉。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是客栈伙计送热水上来了。
唇分，卿闻雪在莫辞酒唇角安抚地吻了吻，转身去开门了。
夏装轻薄，浸了雨水后紧紧贴在身上，玲珑美好的曲线毕露。
客栈伙计弓着腰，垂着眼，丝毫不敢乱瞄。
莫辞酒愉快地想着，这家客栈她很满意。只要有谁敢多看一眼，她就会挖出他的眼珠子，但是客栈的体面让他们保住了自己的眼睛。
卿闻雪倒好热水，见莫辞酒还在那傻站着，便催促道：“快些，小心着凉。”
莫辞酒边解衣裳边走过去，轻笑道：“卿卿，一起洗。”浴桶虽然不算很大，不过她们两个都瘦，倒也挤得下。
“你先洗。”卿闻雪别开眼，红晕在脸上蔓延，就要转身离开。
莫辞酒已经脱得只剩亵衣了，伸手拉住她：“一起洗。”
卿闻雪整张脸红透，想要扯下她的手。
但是莫辞酒攥得死紧，她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搓了搓胳膊，软声道：“卿卿，好冷呢。”
僵持了片刻，卿闻雪低低叹息着道：“一起洗。”
莫辞酒眼里露出笑意，她想，这一次没能跑过老天爷，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