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远走高飞
卿闻雪差点让余兆言一句话给惊了个平地摔，白了他一眼道：“你在瞎说什么，什么好妹妹。”说着余光偷偷瞄了瞄莫辞酒，只见她垂着头，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余兆言笑道：“上次的李姑娘，上上次的江姑娘，隔壁暮山派的宋师妹，方师妹，还有阿瑾，那可太多啦，师姐真是招小姑娘喜欢。”
余兆言转而向莫辞酒搭话：“对吧莫姑娘？师姐她是不是特别温柔体贴？”
卿闻雪看着余兆言挤眉弄眼，冷声道：“你再乱说一句，你那点破事就自己解决。”
余兆言脸色一僵，抱紧匣子，赶紧求饶：“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求师姐救我一命。”
三人拐进酒楼，卿闻雪对余兆言说：“去点菜，但凡有一个菜是我不满意的，你就滚蛋。”
“是。”余兆言应声，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摇摇头长叹一声，“恨不为女儿身，不然也能多得师姐怜惜几分。”
二楼雅间内，卿闻雪和莫辞酒静坐着。
忽然，两人同时抬眸，四目相对。
卿闻雪嘴唇动了动，率先出声：“小酒，你别听兆言胡说。”
莫辞酒又垂下头，失落道：“姐姐这么好，有很多，有很多……嗯，也不奇怪。”
卿闻雪自认不算嘴笨，这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半晌后才呐呐道：“真的没有什么好妹妹，不过寻常交情。”
莫辞酒轻声问：“那我呢？”
卿闻雪一愣，盯了她半晌，细细思索后缓声道：“是我很喜爱的小朋友。”
莫辞酒抿抿唇：“我不小了。”
卿闻雪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我比你大四岁，你自然就是小朋友。”
莫辞酒将卿闻雪的手拉下来握住，定定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里边的情绪。
卿闻雪莫名紧张起来，扯出一抹笑，问：“怎么啦？”
莫辞酒突然凑上前去，抬手抱住卿闻雪的脖子，乖巧地笑着道：“姐姐是我的，谁敢觊觎姐姐，我就——”
卿闻雪怔怔接话：“什么？”
莫辞酒在卿闻雪脸上亲了一下，脸上是满足的笑，眼里却有几分偏执，盯着卿闻雪的眼睛软声道：“我就杀了他。”
卿闻雪呼吸一滞，脸上柔软的触感让她心跳忽然快起来，而后莫辞酒一句话又陡然让她惊了一下。
“你是在说笑吗？”
莫辞酒敛下笑：“我是认真的。”
卿闻雪犹豫了片刻，抬手将她抱进怀里，轻声道：“不要说这样的话。”
莫辞酒委屈叫道：“姐姐。”
“不让你胡乱伤人，是怕你招致仇家。”卿闻雪摇了摇头，抚着她柔软的头发，“但相比这些，我更怕别人伤到你。”
“原来姐姐是在关心我。”莫辞酒低语，立刻开心起来，又抱着卿闻雪蹭了蹭，“那姐姐只要我，不要别人好不好？”
不等卿闻雪说话，莫辞酒又抢先一句：“姐姐说好我就答应你不乱来。”
卿闻雪思绪有些混乱，理不清这许多，只得口头上先答应着：“好，只要你，不要别人。”
“姐姐。”莫辞酒开心叫着，又在卿闻雪脸上亲了亲。
这时余兆言推门进来，看见两人亲密抱在一起，莫辞酒一个吻落在他师姐脸上。
砰的一声，门又被甩上了。
外面隐约传来伙计的声音：“哎哟这位小爷，您轻点哟，这可是上好的黄花梨，您给摔坏了东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接着又是余兆言隐约的道歉。
莫辞酒轻声道：“姐姐，是兆言哥哥。”
“不管他。”卿闻雪只是抱着她，眼神显得有几分呆滞。
“好。”
卿闻雪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出她们之间有些不同寻常了，毕竟她也算见多识广，并非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可比。
她不清楚莫辞酒对她如此执着是为了什么，可她自己……
莫辞酒这样缠着她，她非但没有半点不耐，反而开心极了。
卿闻雪闭了闭眼，轻嗅着莫辞酒发间淡淡的清香。
莫辞酒落在她脸上的吻，是如此的让人心颤。
她也担心莫辞酒会误会她和别人有什么。
她忽然不确定了，真的只拿她当妹妹吗？
卿闻雪有些心乱，她想，她需要一点时间，理一理自己的心绪，重新审视一下她们之间的关系。
敲门声响起，余兆言在门外道：“师姐，饭菜上来了。”
卿闻雪轻声道：“小酒。”
莫辞酒点点头，从卿闻雪怀里退出来重新坐好。
卿闻雪拉住她的胳膊，探头在她脸上亲了亲，才若无其事地转头，对着门口提高了声音：“进来。”
余兆言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推开门，先探进一个脑袋来，见两人都端坐着才挤了进来。
伙计端着饭菜跟在后面。
四菜一汤，荤素搭配。
余兆言坐在两人对面，小心问道：“师姐，饭菜都还合口吧？”
卿闻雪又给莫辞酒夹了一块炒笋，问：“小酒喜欢吗？”
莫辞酒点点头：“喜欢，谢谢兆言哥哥。”
卿闻雪从鼻腔长长哼出一声：“嗯——”
“我给你夹的菜。”
莫辞酒又乖巧地笑笑：“谢谢姐姐。”
余兆言忽然感到一丝孤独，端着碗往前伸了伸，涎着脸问：“师姐，不关心一下弟弟吗？”
两人同时抬眸，同时冷冷地望向他。
余兆言后背一凉，尴尬地收回了手，讪笑道：“我自己夹，我自己夹。”
卿闻雪和莫辞酒饭量都不大，很快放下了筷子。
“饱了吗？”卿闻雪柔声问道。
“饱了。”
卿闻雪便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余兆言一边风卷残云地扫着剩菜，一边悄悄观察两人。
师姐是很好，但也从来没有对谁体贴入微到这种地步，旁边的姑娘稍一皱眉，她立刻就能发现，紧接着就是一阵嘘寒问暖。
更何况他刚才还看到……
余兆言神色骤然惊诧，他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师姐身边无数青年才俊来来往往，她一个都没看上，原来竟是喜欢小姑娘的吗。
他忽然又想到，之前师父试图给师姐和隔壁派的秦师兄牵红钱来着，只是让师姐拒绝了。
回头师姐领着个小姑娘回去，师父会把师姐腿打断吧。
想到这里，余兆言狠狠皱起眉，偏头看了眼自己不算粗壮的胳膊，不由得担心起来，也不知道他拦不拦得住师父。
余兆言忧心忡忡地看向两人，寻思着要不劝师姐带着人远走高飞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