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个酥油饼
第二日，按照原定的计划，卿闻雪要带莫辞酒去买几身衣裳。
莫辞酒只作期待状，好似昨夜的事没发过一般。
卿闻雪原以为还得好好哄她一番，见她如此，心下稍宽，也不再提及，只是行事说话，更加温柔体贴三分。
摇光城作为中原七大城之一，繁华程度自非别处可比。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平整洁净，街道两侧商肆林立，行人往来，络绎不绝。
莫辞酒第一次到这么热闹的地方，一双好奇的眸子止不住地瞄来瞄去。
卿闻雪含笑望着她，柔声道：“小酒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莫辞酒指了指路过的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小声说：“姐姐，我想吃那个。”
卿闻雪看了一眼，顿时笑出声来。
只见两个孩子人手一个酥油饼，吃得正香，满嘴油滋滋的，粘上不少碎屑，连鼻尖都被蹭得亮晶晶的。
莫辞酒听见笑声，转过头来，问：“不可以吗？”
卿闻雪笑道：“自然可以。”随后看向两个孩子来的方向。
只见街角处果然有一个卖饼的摊子，排着长长的队伍，看起来生意相当不错。
卿闻雪牵着莫辞酒往饼摊走去。
“你去那边等我，我去排队。”饼摊旁边有个太阳照不到的阴凉地方，有几个买到饼的人正站在那儿吃着。
“我要跟你一起。”
卿闻雪指指渐高的日头：“天热呢，小心被晒成黑炭。”
东西都放在客栈，她们出门时忘记带伞了，本来说再买一把，不过暂且还没遇见卖伞的铺子。
莫辞酒摇摇头，握紧了卿闻雪的手。
卿闻雪笑叹：“顽固。”
随后带着人排到了队伍最末端。
卿闻雪把莫辞酒拉到自己身侧，为她挡着太阳，不过没比她高多少，并不能完全挡住，仅仅是聊胜于无。
买到酥油饼后，卿闻雪又带着莫辞酒到边上的铺子里点了碗绿豆汤，好让她解腻。
倒是会做生意，就开在饼摊旁边，大多数人买完饼脚步一转就迈进来了。
“姐姐，你不吃吗？”莫辞酒不太明白卿闻雪为什么只买一个，明明她们现在不缺钱了。
卿闻雪坐在她旁边，托腮看着她。
“你吃不完的。”卿闻雪已经了解了她的食量，这么大一个饼，她绝对吃不完，“剩下的还不是得我来解决。”
莫辞酒微微红了脸，垂眸看着手上的饼，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害羞了？”卿闻雪笑了笑，“快吃，我又不嫌弃你。”
莫辞酒摇摇头，将饼递过来：“一起吃。”
卿闻雪倒没矫情地拒绝，只是挑眉道：“第一口给我吗？”
莫辞酒一点头：“姐姐付的钱，理所当然。”
卿闻雪听了这话，又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这第一口，当送给我那正面壁思过的师妹才是。”
莫辞酒说不过她，抿抿唇，干脆直接把饼塞进她嘴里。
卿闻雪愉快地扬起眉，配合着轻轻咬下一口，随后满意地点点头，酥香可口，好吃极了，无怪乎这么多人顶着大太阳排队，就为了这一口饼。
莫辞酒这才开心起来，顺着她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口。
卿闻雪移开眼，暗自嘀咕着，这么大个饼，做什么非咬在同一个地方。
两人一同解决完酥油饼和绿豆汤后，卿闻雪掏出手帕，给莫辞酒擦了擦嘴。
眼见两人就要离开了，在旁边暗暗看了半晌的一个年轻男子，终于不顾友人阻拦凑了上来。
“二位姑娘，叨扰了。”年轻男子扯出一抹笑，冒冒失失地坐在两人对面。
嘴里说着二位姑娘，却只直直看着一人，显然他真正感兴趣的人正是莫辞酒。
“我瞧姑娘很是眼熟，不知此前可有幸见过姑娘几面？”
卿闻雪拧起眉，这人分明就是来搭讪的。
莫辞酒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曾见过。”
“看来必是上辈子见过了。”年轻男子展开折扇，故作潇洒地摇了摇，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既有如此缘分，不知姑娘可愿赏脸到寒舍坐坐？”
莫辞酒只静静看着他，眼里深沉莫测。
年轻男子和她对视一眼，忽地心里发凉，正欲再说点什么。
“聒噪。”卿闻雪突然出手，快速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年轻男子反应不及，顿时被定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只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两人。
旁边桌立刻传来一阵阵窃笑。
卿闻雪站起身，朝莫辞酒伸出手：“小酒，我们走。”
两人安静地走在街上。
“姐姐，你生气了吗？”莫辞酒偏头看了看卿闻雪平静的侧脸，“我真的不认识他。”
卿闻雪也看过来，轻叹道：“我知道，是他讨厌，不关我们小酒的事。”
过了一会儿，卿闻雪又叹一声：“小酒可真招人喜欢。”
莫辞酒抿嘴一笑：“那又怎样，我可只喜欢姐姐。”
卿闻雪也笑起来：“你师父师娘呢？你师兄呢？这话要是让他们听见，他们可得伤心了。”
莫辞酒一顿，小声道：“那又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莫辞酒微微蹙眉，仔细想了想，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
卿闻雪摇头失笑，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拉着人进了一家成衣店。
莫辞酒不挑剔，衣裳款式倒是很快就选好了，卿闻雪又大方地给她多挑了两件，反正夏装轻薄，方便带着。
不过她不愿意让量衣师傅近身。
量衣师傅站在旁边，尴尬地笑了笑。
卿闻雪抿抿唇，想着要不按自己尺寸来算了，反正她俩身量相差不大。
不过转念一想，衣裳还是合身的穿着舒服，便问道：“小酒，我给你量，可以吗？”
莫辞酒终于点了点头。
卿闻雪扭头看向量衣师傅，道：“大娘，我妹妹怕生，您在旁边教我，我给她量吧。”
量衣师傅点头道：“也成。”随后将柔软的皮尺递给卿闻雪，指导二人如何操作。
量到胸围时，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上，卿闻雪脸色顿时红了。
挺平常的事，怎么突然弄得怪害羞的，卿闻雪赶紧移开视线，将尺寸报给量衣师傅记下。
量好尺寸，付了定金，约定好三日后送到客栈。
卿闻雪牵着莫辞酒走出成衣店，暗叹一声，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