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空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顾悬庭突然想起这句古话，没有多说什么，但却使他更加相信和依赖陈相生了。

    乘客舱房在二楼，而一个房间是四人间，上床下桌，当顾悬庭三人被带到这里时他有一瞬间觉得这是回到了高中宿舍。

    “你们三个就住这间房，老大我们三个就在你们对面，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张泽宇说罢便回到了自己的舱房，留下三人在舱房里目瞪口呆。

    虽说是舱房，但里面完全就是海盗主题的设计，桌床都是纯天然的木质，有棱有角，墙壁之上甚至挂着猎枪和鱼竿。

    “去什么学院啊，我们去找找one piece吧……”余天启眼里闪着光，他觉得其他什么的已经完全无所谓了，这里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屋。

    “啧啧啧，看这床、这桌、这地板……我去，这厕所都弥漫着大海的气息！”余天启在这里东跑西转，连连称叹。

    顾悬庭也很喜欢这样的环境，感觉这趟未知的旅行似乎还不错。

    前提是，不出什么意外。

    “现在才刚刚中午，我们去甲板上看看吧，”江淮建议道，心里却想好好观察观察这片东海。

    顾悬庭自然看出来了江淮心里的想法，点点头说道：“也好，把小屁孩也叫上，她不是天天嚷嚷着要看海嘛。”

    “她说不定已经到了甲板呢，”余天启走到两人面前说道，“但是这么大片黑雾，去看个毛线啊？”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顾悬庭淡淡笑笑，接着率先往舱外走去。

    江淮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余天启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跟上。

    到了甲板，果然见到顾安安拉着孟晚在船边兴奋的看着弥漫着大雾的远方。

    三人环顾着海面，四周雾气其实已经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密布的阴云。

    “老顾！你快过来看，海上有雕像！”顾安安见了顾悬庭大叫着指向远方。

    顾悬庭疑惑的走了过来，顺着顾安安的目光看过去，但就和上船之前的情况一样，顾安安看到的时候，顾悬庭眼中是一片黑雾。

    “众神像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呢，安安的眼力真好，”孟晚摸摸顾安安的头，笑着说道。

    顾悬庭从这话语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突然不确定把顾安安也带上这艘船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诶呀，老顾你不会看不见吧？”顾安安斜着调皮的小眼睛笑着瞥向顾悬庭，语气怪异的说道。

    顾悬庭二话不说给了一旁的余天启一个头槌。

    “哇靠老顾，小屁孩阴阳你，你打我？”余天启狰狞着脸捂着头，极其不爽的说道。

    “她什么东西不是跟你学的？”顾悬庭故作阴冷的看向余天启，说道。

    余天启欲言又止，什么都不说，只是对着顾悬庭比了个六，便不动声色地朝在船边一直往海里望的江淮走去。

    “好兄弟，你在看什么呢？”余天启颇为自来熟，见顾悬庭这么不待见自己，悲痛欲绝，准备将爱转移。

    “看弟弟，”江淮看的很专注，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啊？”余天启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心想同寝同住的靓仔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江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连忙抬起头摸摸脑袋解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找我弟弟的遗体……”

    江淮语气陡然落了几分，一股失落感穿透他的心脏，也打在了余天启的心口，努力向里面钻着。

    “不好意思，好像遗体也不太恰当，但你懂的，他消失在了这片海域，尽管我不能确定他究竟在哪，但是我必须知道他，海底是个很黑的地方，他怕黑的，”江淮尽力使自己的情绪好一些，避免影响到他人的心情。

    余天启咂咂嘴，战术性摸摸鼻子，接着将手搭在江淮的肩上，真挚的说道：“我听过家里的长辈说过，海底和天空是一样的，寄托人的灵魂，无人敢去打搅，说不定他就在那里等着你呢。”

    江淮有些愣神，他和余天启可以说是在这之前毫不相识，但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安慰往往更加令人感动。

    “我叫余天启，蓝天的天，启动的启，”余天启伸出手哈哈大笑着，他确信真诚才是必杀技。

    “啊？哦哦，我叫江淮，长江的江，淮河的淮，”江淮也伸出手，笑了笑说道。

    “这一个握手，咱以后就是堪比顾余铁子的好兄弟了，”余天启说着一把将江淮拉进怀里，大笑着。

    “所以好兄弟们，一起去吃个饭？”顾悬庭不知何时靠了过来，他看出了江淮对这片海的迫切，但现在还不行。

    “谁是你好兄弟？”余天启一脸鄙夷的看向顾悬庭，接着拉起江淮就往一楼餐厅走去。

    顾悬庭无奈的摇摇头，他的目光看向了远方。

    他也看见了。

    看见了一排若隐若现的巨大雕像，它们隐藏在迷雾里，或者说是一直伫立那迷雾中审视每一艘来往的航船。

    “众神像……”顾悬庭的心底莫名涌现这个词。

    他转身看向顾安安，大声说道：“小屁孩，过来吃饭！”

    餐厅是酒馆风格的复古餐厅，木桌木椅散乱的摆着有一种放浪不羁的美感，餐厅里的人很少，也可能是因为今天登船的人本身就很少。

    余天启和江淮随意的坐在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接着顾悬庭和被顾安安拉着的孟晚也走了过来。

    “我感觉，这片海域有古怪，”待众人就坐后，江淮突然冒着眉头说出这句话。

    毕竟江淮是五行水源，尽管还没有完全觉醒，但对海水有些感知的能力还是能够支撑得起的。

    顾悬庭看了一眼顾安安，后者不甘心的对着顾悬庭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识趣的跑到领桌趴了上去，最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张叔在的时候立过规矩，铁打的规矩——大人说话小孩不能插嘴更不能偷听。

    “什么古怪？”顾悬庭问道。

    “之前不管是在东海还是在尉城的南海，我都能对海水有一种感知力，它似乎在告诉我这是哪，前方是否有危险，”江淮说道。

    “那是因为这里是空域，”孟晚解释道，“别说是你未曾觉醒的水源，就算是老大那样炉火纯青的火源在这海上空域也没有一点作用。”

    “空域？那是什么？水源火源又是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我是什么？”余天启感觉自己也应该像顾安安那样走到一边然后安静地趴着。

    “空域，也可以理解为一个扭曲的空间，在这之中我们所有人的能力都是无法使用的，就算是不一般的强者也是一样，”孟晚没有理会余天启的其他问题。

    “那若是真的在这里遇到了你们口中所说的意外，怎么应对？”顾悬庭说道。

    “有迷雾中啊，”孟晚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说道。

    “迷雾中？这艘船？”江淮接着问。

    “没错，迷雾中可是一艘古战船，除了船上的大炮之外，它本身也不简单，之后你会懂的，比如……遇到了意外，”孟晚似乎是在故意吊三人胃口，接着喊顾安安可以过来了。

    “孟晚姐，感谢你这几天对安安的照顾，”见孟晚不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顾悬庭也不愿再多问。

    “没关系，安安这么可爱，这些天我也挺开心的，”孟晚说道。

    “就是，姐姐可不像你，天天见不到人影，无聊的我只能天天睡觉！”顾安安的语气极为不满，气的鼓鼓嘴。

    “嘶小屁孩，我不出去赚钱你睡大街啊？”顾悬庭指着顾安安嚷嚷道。

    未等顾安安说话，突然一声巨响从外面传了进来，贯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