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挑衅
苏晚紧张地问：“谁？”就听到顾南城熟悉的声音，“是我。”
苏晚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她害怕山里的暴雨，害怕历史重演自己是一个人。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凌晨3点多。披了件外套，起身去开门。
房间的灯不亮，苏晚看不清顾南城的神色，“你怎么过来了？”
顾南城也被闷雷惊醒，他怕苏晚害怕，可站在苏晚面前却开不了口，纠结地说：“被吵醒了，想在你这里待会。”
也不等苏晚拒绝，直接跨步进门。
苏晚知道顾南城是为她找了借口，这种天气，确实需要一个人陪在她身边。
顾南城打量了下房间的陈设，一周来头一次踏进苏晚房间。他知道山里的条件差，但是看到苏晚的房间，比起自己房间还差一点，“回头还是让赵潜开一辆房车过来。”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吃点苦不算什么，但就是舍不得苏晚吃一点苦，山里自然条件太复杂。
“不用，姜导不喜欢搞特殊。已经住一周了，也习惯了。”苏晚心脏猛然的跳动了一下，还是开口拒绝，她不想在前途未明的情况下，再接受顾南城的好意，况且她说的也是事实。
苏晚关上门，往床边走。
顾南城没再说什么，自己找了张椅子坐。
房间里一阵沉默，两人一时没什么话题聊。
苏晚靠在床头，蜷着双腿，尴尬地拿着手机，不停刷新微博。山里的信号时断时续，微博界面仍停留在初始状态。
她原本不想和顾南城独处，可眼下的情况，顾南城成了她心里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顾南城看着苏晚的动作，开口问道：“你喜欢演戏？”
苏晚抬头，脸色有一瞬间的茫然，“对，以前看你演的《无闻》，就很喜欢。”
意识到自己表达有歧义，赶紧补充，“喜欢你演的小易，饱受抑郁症的折磨，注定悲剧结局却仍反抗命运，让人心疼又敬畏。我那时就想我一定要变强大，可以照顾小易这样的人。”
《无闻》是七年前拍的一部关于抑郁症人群的电影，顾南城扮演的易嗔虽然不是男主角，但苏晚觉得顾南城是那个最亮眼的。
刚认识顾南城的时候，苏晚还不知道他是明星。认识后把他演的电影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三遍。
说完苏晚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小，太天真，什么都想。后来懂了，演员最大的成就是能让社会引发群体性问题的关注。而且，我觉得坚持做一件事情挺酷的，尽管不知道前路是什么。”
“从来你没听说过。”顾南城苦涩地说道。
“你也没问。”苏晚扣着手机壳的边缘，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以前太忙了，对不起。”顾南城眼睛盯着苏晚，仿佛在回忆。
苏晚觉得自己幻听，许多难以言明的委屈情绪一瞬间涌了上来，带着酸楚从心里一直蔓延到鼻腔，双眼霎时间蓄满了眼泪，只需眨一眨便能从眼里掉出来。
苏晚不愿意让顾南城看见，把头低埋进膝盖。
在一起五年间，顾南城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更不会和任何人低头。此刻顾南城的道歉，让她焦躁不安。
最近顾南城的种种行为，有种别的情绪不断上涌苏晚的心头，反反复复难以冷却。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只剩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顾南城身体往后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对苏晚说：“你睡吧，我在。”
苏晚身体缓缓往下滑，盖好被子，听着顾南城蛊惑般的声音，精神也开始放松。
“你也过来睡会吧，床够大。”苏晚楠楠地说了句。
“没关系，熬得夜多。”顾南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在某些时候又很懂苏晚。
第二天早上七点醒来的时候，雨停了，顾南城也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苏晚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情况越来越复杂。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明显变冷，苏晚出门时加了毛衣。
路上接到了苏砚之的电话，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地试探，“晚晚，昨天睡得好吗？”
“挺好的，哥，你放心。”苏晚故作轻松，因为剧组保密条例，没办法和哥哥说顾南城成了电影男主角。更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顾南城在她房里待了一晚。
由于电话信号不太好，两人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今天拍的是赵奕承易容成赵奕明和族长“偶遇”，带回巫山后的戏份。
说是易容，其实两兄弟本来长得有七分像。赵奕明脸型更有棱角，眼角多了颗泪痣，留了胡茬。
苏晚远远地看着演戏的顾南城，有种陌生感。
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顾南城动的心，在山洞里？或是看他一部部电影？还是总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分不清了。
“我劝你，离我的南城哥哥远点，我们迟早要结婚。”范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苏晚身边。
苏晚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范婷，我对你没什么耐心。你想追顾南城你大大方方地追，看他对你有没有那个意思。”
结果苏晚没料到，范婷开始装惊吓，故意撞倒椅子，略带了点委屈，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道：“啊呀，苏晚姐，你别生气啊。我也只是崇拜你，想和你请教演技。”
苏晚没想到范婷整这出，真是空有美貌智商欠费的蠢人。姜辉以敬业出名，范婷这不是自己撞上枪口。
苏晚的眼神带着杀气，但脸上仍保持无懈可击的微笑，等所有人注意力转到到范婷上，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没生气。倒是你，我没有教你，你可别生气，我听说你生气了会在别人背后说坏话的。”
范婷有点被苏晚的眼神吓到，但脸上仍是误会的不可置信，声音里带了点哭腔，“苏晚姐，可能是哪里有误会。”
苏晚眼角余光果然看到姜辉拿着剧本，朝她们走来。对着范婷仍保持微笑，用姜辉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好了好了，你声音太大了，打扰拍戏，私下说。”
范婷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一瞬间的表情丰富至极。
“怎么回事？”姜辉明显不耐烦，通过最近的接触，他知道范婷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一个明星可能靠小白花人设混上顶流，但私下肯定不是善茬。
苏晚没接话，范婷抿抿嘴，装模作样的拿出剧本，指着她的戏份，“姜导，我是真心想提高演技，想请教苏晚姐姐，这段我应该怎么演，结果……”
范婷抬眼看看苏晚，仿佛不想说出后面的话。
“结果怎么了？”姜辉蹙着眉头，脸色明显带了愠色。
“结果，苏晚姐好像不乐意，还说我，会在背后说她坏话。”似乎为了力证自己不是故意的，也不会在背后嚼舌根。
“我有没有说过，我拍戏的时候，只做自己的事情。你想学，去看着其他演员怎么演！”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停了自己的手上的动作，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跟姜辉工作久了的人都知道，他最讨厌把圈里勾心斗角的事情搬到剧组，更何况现在还影响进度。
范婷被吓得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流，发出轻轻的抽泣声，“我知道我错了。”
姜辉头疼不已，果然后悔和流量妥协，请了一尊大神。拿剧本狠狠地往手里一拍，直接掉头往回走。
苏晚事不关己，坐回自己的躺椅。
留范婷一个人站在原地，像一个犯了错，被老师批评的小孩，最后被助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