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没有仁慈
奥维尔公爵跟着那个教士穿过重重房间，走过长长的走廊，终于见到了格罗瑞亚王国光明教会的总主教泰伦斯。
那是一个比奥维尔公爵还要年轻几岁的南方人，白白嫩嫩的，金发微微弯曲，洁白的长袍上镶嵌着各色金银珠宝，阳光照在身上，显得耀眼夺目。
“奥维尔公爵，我听说黑暗势力已经跨过了格罗河，朝着泰贝莎城来了，你不是城防大臣吗？
不去组织防守，来我这里作甚？”
泰伦斯的眼里闪烁着上位者的光芒，奥维尔公爵一时间感觉这个人才是格罗瑞亚王国真正的国王。
“黑暗势力这一次来势汹汹，目前已经跨过了格罗河，我们需要圣殿的支持，我特地来请求您的帮助。”
“众所周知，圣殿军是由教皇陛下直接管理的，而且圣殿还有一位黄衣主教，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总主教，想让教皇陛下出兵，我只能先向圣殿请示，然后圣殿再请示教皇陛下。”
泰伦斯摩挲着手上华贵的戒指，表示对此无能为力。
“这伙黑暗势力不同以往，他们的野心很大，最多不过三天，他们便能来到泰贝莎城，到时候一旦城防有失，后果将不堪设想！”
奥维尔公爵很焦急，如果没有圣殿的救援，留守泰贝莎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撤出泰贝莎城则更是放弃了国内防御最强大的城池，那样一来，整个王国的沦陷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听到这话，泰伦斯有些动容，眼里露出微笑，走下来握住奥维尔公爵的手。
“公爵大人，你先回去吧，救援的事我会亲自跟国王陛下说的。”
感受着泰伦斯手心的温度，奥维尔公爵的眉头舒展了些，低头亲吻了他的手，便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想让圣殿出兵可不只是简单的请求，必须得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只能由亨利国王来说，他只是一个城防大臣，自然是没有这个权力的。
奥维尔公爵所能做的，只是尽其所能召集军队，守护好泰贝莎城，保卫国王陛下。
傍晚，泰贝莎城上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亨利国王和奥维尔公爵，目送着泰伦斯的马车朝着南方驶去。
马车后的尘土越飞越高，直到马车消失在尘土之后，天边的太阳也彻底隐没。
奥维尔看着国王陛下凝重的神色，就知道这一次恐怕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他也不敢多问，只能静静侍候在旁边。
亨利有些枯槁的手划过苍老古朴的城墙，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出过王宫了。
只知道自己是一国之主，却连泰贝莎城的城门十几年都没有踏出去过。
想到这些，他当即命令左右带他出城。
“陛下，你为何要出城？”
一旁的侍者传来疑惑的眼神。
亨利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质疑，那是质疑自己想要逃走的眼神。
要是平常，他早就命人把他处死了，此刻，他却什么也不想说，看了一眼旁边的奥维尔公爵。
奥维尔公爵立即走到近前，搀扶着他出城，他颇有些费力的走下台阶，看着城门被士兵缓缓地打开。
亨利走出了泰贝莎城，他终于真正的踏上了他的国土，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踏上他的国土。
他没有后代，他死后，王位的继承者将由光明教廷指定，而且格罗河东岸的土地都得划归圣殿，西岸还得有圣殿的驻军。
求援的代价是巨大的，可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王冠一旦戴上，除了死亡，没人可以将它摘走。
泰伦斯前往不远处的奥德兰大教堂，他将要在那里利用光明神术联络教皇，然后请求教皇出兵。
最晚不过半个月，圣殿的大军就会来临，到时候无论是什么黑暗生物都将被彻底消灭。
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利用泰贝莎城坚固的城防抵挡住敌人罢了。
夜晚，达科尼斯正在一个伯爵的城堡中休息着。
自从过河以来，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所以达科尼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把军队分成了十几路，每一路只有几百人，让他们四散开来，尽可能多的占领土地，而自己则率领一路精兵快速前进，朝着泰贝莎城进攻。
等到自己来到泰贝莎城下，他的黑暗之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到时候直接召唤大军，最后等其他各路军队汇合，再发起总攻。
等休息到凌晨，达科尼斯就会率兵出发，全速前进，等到第二天早晨就能到达泰贝莎城下了。
到时候先阻击城外的援军，如果对方想要用优势兵力消灭自己，那就先撤。
奥德兰大教堂
“黑暗的爪牙已经触及泰贝莎城的边缘了，格罗瑞亚的形势不容乐观，仅凭这些腐朽的贵族和愚蠢的农民组成的军队是无法对抗恐怖的黑暗力量的。”
“唯有真正的光明信徒所组成的神圣之军才能阻止他们，才能彻底消灭他们！”
“伟大的教皇陛下，格罗瑞亚的国王亨利已经同意他死后继承人将由我们指定，并且一半的国土将献给教皇陛下，另一半国土也将驻扎教廷的圣军。”
“这样一来，整个大陆北方都将被教廷所庇护，黑暗势力都将被驱赶到极北的苦寒之地，等待他们的将是毁灭和审判！”
空旷的大教堂里，泰伦斯站在神坛面前，对着神坛上虚幻的光影诉说着，他的眼神狂热极了，虔诚中隐藏着太多的欣喜。
他知道，他为教廷争夺来了极大的利益，才能得以和伟大的教皇陛下亲自汇报，在不久的将来，他将被调离这里，回到在光明神庇护下的神圣的教皇国。
那片神圣的国土才是他的归宿。
一层层台阶之下，矗立着十几个神情庄重颔首低眉的主教，和泰伦斯一同聆听着教皇陛下的圣音。
“黑暗势力的重新崛起，是圣殿乃至整个教廷的疏忽，我们身为光明神忠诚的信徒和仆人，都对此负有责任。”
“北方大地到处都是野蛮和腐朽，上一次的圣战并没有彻底涤清一切黑暗，残存的邪恶在发芽，在传播，在壮大，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片土地的无可救药……”
“……我很沉痛，但黑暗的结局是自我毁灭，光明神总会庇佑那些笃信光明的人，圣殿军将会在黑暗势力再次达到巅峰时出兵。”
“这一次，不会再有仁慈和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