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执着的意志
练习结束，卫宁婉拒了94二人的晚餐邀请，因为很累，现在只想睡觉。
他换上柔软的衣服，一头扎进舒服的被子里，闭上眼没多久，手机闹铃就响了，是兼职ddl的提示。
卫宁顿时发出一阵长叹，认命的起身到电脑前。一切换到工作状态，周身气场一变，脸上的倦色立刻消失干净，眼神专注，神色认真。
不累吗？怎么可能，但不为别的，只为生存。毕竟他孑然一身，一切全靠自己，如果没有兼职收入，别说梦想了，他连房租都负担不起。
当然，如果和家里服个软，或者求助一下劳伦教授，甚至暗示一下pdnim，都不用活得那么累。但强者的自尊心不许他这么做，宁可粉身碎骨也不吃嗟来之食。
他凑近屏幕，努力看清每个细小的符号，手指不受干扰上下飞舞，视线扫过一行行白色的代码，眉头时不时轻皱一下，心中的火越烧越旺，快要倾泻而出的时候，他就会适时地往嘴里扔一颗薄荷糖
卫宁不喜欢团队合作，因为才能的关系，他总远远跑在其他人前面。每次合作都很痛苦，想让他们领会自己的意图就很难，还要花很多时间改别人的bug，这让他非常上火，却无可奈何。
如果不是那次严重过失，他也不至于委身在小公司打工——卫宁叹了口气，脑海中又浮现出库克的入职邀请，心中潜藏的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论如何，他都希望这样双线并进的日子能快点结束。太累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是。
敲下回车，脚本顺利运行。他转过椅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想去拿胸前的钢笔，却摸了个空，他心一慌，又反复摸了几遍，却都没找到，立刻扯着嗓子呼叫星云。
“星云！”
“我在——”
“看看我的钢笔在哪儿？”
“请稍等，定位已显示——”
卫宁立刻穿上外套，冲下楼朝公司骑去。夜深了，昏黄的路灯明明暗暗打在他身上，路上很空，他很快就赶到了公司
他一心念着钢笔，脚步飞快，一把推开练习室的门。内里传来的乐声让他顿住脚步，警惕的靠在墙上。
虽然有声音，屋里却一片漆黑。但卫宁的夜视能力很好，他看见正中有个人正向着镜子跳舞，非常专注，完全没发现有人闯入。
不愿打扰他，卫宁便蹲下身缓缓移动到角落，指尖触碰到物什的瞬间，狂跳的心才慢慢冷静。他将钢笔紧放进口袋。起身时，音乐正好停止，只剩下了喘气声。良久，声音的主人慢慢开始说话了。
“唉………怎么总是跳不好………”
竟然是朴智旻，他这么晚还在，每天却又来的很早。难不成，一直在这呆着……
果然，a班多的是不要命的。玧其南俊是工作室熬夜狗，号锡在姨母店旁的地下练习室练通宵，还有眼前的人……汗水不要钱似的砸到地上，很快形成了一个小水滩。
相比之下，自己这点苦又算什么——卫宁自嘲的轻笑一声，却惊到了人。
“谁在那！”
卫宁一慌，背不小心碰到电灯开关，啪嗒一声，灯光亮起，两人下意识紧闭上眼。
智旻眯着眼睛，警惕的猫腰朝墙边移动，双手一前一后摆出攻击姿势，操着口标准的釜山话：“你小心点，我可是跆拳道黑带，等会打的你——”
眼睛终于适应了光，他睁开眼，发现一脸抱歉的卫宁站在门边，脸颊上顿时浮起两团尴尬的红晕。
“啊……哥是你啊，抱歉，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对不起，我不小心碰到开关了………”
卫宁道完歉，又朝智旻伸出手掌，钢笔静静地躺在中间。
“白天把钢笔忘在练习室了，回来取。”
“啊……是这样………”
智旻羞涩的挠挠头，忽然想到自己的舞蹈，顿时十分发愁，嘴边浅淡的笑意立刻消失殆尽。
“怎么了？”
看弟弟满脸愁容，卫宁也不好意思甩身走人。而这一问，像打开了智旻的话匣子，一肚子苦水毫无障碍的倾泻而出。
“哥……太难了……你说我的舞蹈该怎么办啊？”
智旻是最后加入a班的，之前是釜山艺高的现代舞首席，但现在舞蹈却成了他最难过的坎，因为主业是现代舞，导致他的舞蹈看上去软绵绵的。虽然用足了十成力，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适得其反
“这样我肯定会被踢出去的……”
之前的月末测试都是擦着线过，让智旻愁的不行，他别无他法，只能牺牲休息时间，没日没夜泡在练习室。甚至还放弃了去国外深造，只是为了内心深处的梦想——站在舞台上成为一名闪闪发光的爱豆。
所以，他一定要留下，不管付出多少血汗泪。
把一切都听完，卫宁沉思了会，朝智旻努努下巴：“先跳一段现代舞吧。”
旻旻虽然不解，但还是乖顺的起身，在哥哥面前跳了之前比赛时的舞。虽然很久没跳了，但肌肉记忆还在，过程中丝毫没有困难，甚至跳得很舒服。
一段舞跳完，他睁开眼，清楚的看见了卫宁眼中闪烁的光。
“跳的很好。”
卫宁拍了拍手，真诚的感叹着。一边默默自嘲自己之前在美国那自认良好的发挥，在专业面前不值一提，但恰恰是这份专业，成了智旻最大的绊脚石。
仔细观察下来，他大约明白了问题所在——两种舞蹈的发力方式完全不同，现代舞自然绵长，顺势而为，而kpop强调定点爆发，动静分离。由于智旻之前已经修习了数年现代舞，如今想在几个月内改变，几乎不可能。
“怎么说？”智旻一边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水，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
“力量够，但发力方式不同，所以显得软，要多练。”
卫宁脱掉上衣，走到镜子前，一边打开音乐，回头看了眼智旻：“我先跳一遍。”
为了让弟弟看懂，他特地强化了发力方式，卡着点收放动作。一曲下来，比之前更累了，他一边擦汗一边感叹：号锡真的很厉害，自己这样跳了一遍就累了，他却次次都能如此。
“哇大发，哥跳的真好……”
智旻擦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起身站到哥哥身边，从开头起一段段的磨。
为了改变发力方式，卫宁放慢动作，一拍一拍给弟弟示范。4分钟的舞愣是用两个半小时才抠完。
也不在乎地板又脏又硬，两人一同脱力的倒下。嗓子火辣辣的，身体也很酸痛，卫宁蜷成一团，面向智旻，这么相互望着，都笑了。
“谢谢哥……真的辛苦了………”
见哥哥睡着了，智旻便用气音小声道，一边挣扎着起身，把外套盖在人儿身上，自己也侧身躺下。
之前听多了风言风语，还以为哥不好相处，其实只是他们没看见人儿温柔的一面吧……
他轻轻笑了笑，伸手揽住哥哥的肩膀，也闭上眼进入梦乡。
如果能一起出道就好了……
次日，最早到练习室的号锡就看见两人相拥着睡在地上，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回神，上前去掰智旻放在人肩上的手。
“怎么回事？”
在工作室熬了一夜，困的不行的闵玧其吮了一大口冰美式，低着头推开门，见智旻四仰八叉睡在地上，号锡抱着卫宁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确认这不是梦。
“不知道，我一来就看见了。”
小心的把人往上抱了抱，号锡小声的回答道。玧其收回不可思议的神情，对准卫宁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心满意足的收进相册里，好心情的朝疑惑的人解释。
“黑历史，以后威胁他。”
得意的晃晃手机，玧其双手插兜，又转头招呼着南俊，三人一起端详着睡着的人儿，不约而同露出慈父笑容，只因为他的睡颜很乖。
“我也想抱”
“不行。”
被哥哥一下拍掉了爪子，俊熊熊非常委屈，刚想张口辩解就被对方一个眼刀吓了回去，敢怒不敢言
“哥哥们早！”
元气满满的金泰亨推开门，就见哥哥们满脸乌云，眉头紧锁，并不像之前一样友好回应。他不解的皱起眉，听见墙边忽然传来一声嘤咛。
卫宁打了个哈欠，在号锡怀里翻了个身，满头问号的坐起来，几根头毛不安分的翘着，南俊没忍住伸手往下按了按，赶在哥哥发话前飞速收回了爪子。
慌张的泰亨：………完了，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惋惜的哥哥们：啊，没得看了………
依旧睡在地上的智旻：所以我不配被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