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命的指导
相比其他四个班，a班人数最少，最多也不超过13个，毕竟要优中选优，悉心栽培。公司也负担不起太多人。
如今，屋里只有堪堪不过十人，越发显得空荡，但人少地方就大，就算前滚翻也不会干扰到其他人
八点三十，穿戴整齐的卫宁打着哈欠进屋，放下包环顾四周，默默数了数，好像少了些人。
“哥早啊，南俊哥玧其哥还在工作室，过会儿才来。”
卫宁嗯了一声，朝坐在地上拉筋的智旻笑了笑。眼神扫过他汗津津的小脸和湿透的背心，这样的出汗量，至少是练了2小时。但现在离上课还有半小时。
再看看周围，练习生们都各自找了角落默默练习，没有人说话，屋里里弥漫着压抑的寂静，和先前c班散漫闲聊的气氛截然相反。
也是，a班离出道只有一步之遥，所有人都想铆足劲拼一把。练习生和艺人的待遇天差地别。毕竟后者才有登台，被了解和喜爱的资格，而他们在正式确认出道前，连张照片都不许泄露，更别提开通社交账号之类。
世人只看到台前的光鲜，却不知背后为此付出的心血。
他收回思绪，走到落地镜边抬腿拉伸。一手扶着膝盖，他侧转过身，对上金硕珍尴尬的视线。两人无声的对视了几秒，各自转了方向，背对着背。
他不懂金大少爷的敌意从何而来，之前在楼下初次见面，他流露出的厌恶却像沉淀了许久，完全不像初生的情绪。
要在以前，卫宁说什么也要找他问清楚。但现在却没有必要，毕竟自己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了。
“小十一！你什么时候来的？”
熟悉的嗓门由远及近，卫宁迅速放下腿，双手撑住门边冲过来的人肉炮弹——金泰亨咧着四方嘴笑得一脸傻气，脑袋在人儿的脖颈间蹭蹭，深深的吸了一口，露出陶醉的神情。
“小十一是喷了香水吗？好香啊～”
下一秒就衣领一紧，被某只愤怒的兔兔拎着往后拖。
“金泰亨！谁准你抱我哥哥的？”
“怎么了？我就抱！还有谁是你哥哥？你们有血缘关系吗？”
说不过这张伶牙俐齿的嘴，田柾国气呼呼的瞪了眼一脸狡黠的泰亨，转头就向卫宁抱怨：“哥哥你看他，又欺负我！”边撒娇边黏黏糊糊搂着哥哥的腰，像块膏药一样严丝合缝贴在人身上。
面对弟弟的直求撒娇，卫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机械的抬手拍拍弟弟的脑袋。朴智旻早就笑倒在地，本就不大的眼睛彻底眯成了一条线。
“啊真是开眼了，柾国怎么像个怨妇啊哈哈～”
“智-旻-哥！怎么你也笑我！”
兔兔眼神一凛，立马钻出怀抱冲向地上的釜山哥哥，死死的压住他挠痒痒，智旻笑出了泪，彻底没了气势，只能屈服于弟弟罪恶的爪子下，现场画面非常不可描述。
卫宁心有余悸的甩甩手，转头就对上了金硕珍似笑非笑的脸。
“我还没见柾国和哪个哥哥那么亲热呢。”酸意下是隐隐的威胁。卫宁回转身，轻飘飘的瞥了眼正难舍难分的国旻：“啊，或许你该去看看眼科。”柾国和智旻哥正亲近着呢，您是瞎了吗？
这话算不太客气了，打闹着的旻国也停了下来，乖乖的双手抱膝坐在地上。
金硕珍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我倒觉得你该测测智商，或许能发现新大陆。”没错，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再说俩孩子明明在掐架呢，哪里是亲近？
泰亨也默默坐下，和旻国两人挤在一起，弱小无助又可怜。
“建议你左转出去，和我在一个屋檐下有损你的智慧。”卫宁彻底冷了脸，语气中淬了冰。
硕珍却心情很好的笑出了声：“倒不必，我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毕竟多活了两年。”小子，在韩国可是长幼有序呢，弟弟怎么能和哥哥顶嘴？！
“没错，比我在这世上多受两年苦。”卫宁很快冷静下来，沉着反击。
“我倒觉得挺好，毕竟什么样的人看到的就是什么样的事物吧，”硕珍的笑容越来越大。
“呵，毕竟金大少爷从小养尊处优，不像我只是个普通的庶民。”
语调微微发颤，卫宁冷冷的丢下一句便扭头离开，在门口却撞上了恰好进来的玧其。
“谁欺负你了？”跟在玧其后面的号锡看着人一副委屈的样子，颇为担心。
“没事，我去下洗手间。”卫宁声如蚊蚋，一边侧转急步而去，留下一脸懵的三人。
“别去。”玧其最快反应过来，拉住两个着急要追上去的弟弟。他带头进屋，对上硕珍的视线，心下了然，烦躁的顶了顶腮，却按耐着性子没有发作——他是弟弟，不能对哥哥发脾气。
太丢人了，刚才差点被说哭——卫宁扑了把凉水到脸上，水滴落下，露出微微发红的眼眶，他双手撑着台面，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
刚才，是被戳中了痛处吧。硕珍有的，是他曾经有过却失去了的，那些平凡点滴的珍贵片段。他曾经是最幸福的孩子，被父母宠爱，被师长夸赞，被同学关护。如今却一无所有，孑然一身。仿佛一夜间从天堂跌入地狱。
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未体会过，总比【得到再失去】要好受些。
怎么又胡思乱想了——卫宁又往脸上泼了些水，确定脸看上去没问题后才重新拉开门走了出去。
“来啦，就差你了。”已经开始上课了，但孙老师也不恼，只亲昵的拍拍人的脑袋，又推了一把让人回去坐下。卫宁嗯了一声，乖乖坐到队伍最后，仰头看着大屏幕。
和其他班老师手把手的教不同，a班都是看了视频再自行扒舞，一般一支舞给3天，但对某些人来说30分钟足矣，某些人一周都不够。
视频是原速播放的，第一遍放完，已经有人起身开始跳了——郑号锡对着镜子合着节奏，动作间已经跳出了大略框架，只剩动作的细化就大功告成。
“号锡真的好快………”南俊一脸艳羡的看看亲故，再看看自己的长手长脚——这优越的比例在跳舞时完全没用，只会让自己看上去像只笨手笨脚的长臂猿。
“我也会了！”第二遍放完，朴经一也自信满满的起身跳了一遍，几乎和原版舞蹈相差无几。从未仔细看过人舞蹈的卫宁眼神专注，心中不自觉的放下一些成见。
跳的算不错了，的确有两把刷子，看来不是因为【财阀公子】才入选预备役，或许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吧。
“哟，卫宁xi，看傻了吧，现在知道你和我的差距了吧？”
“嗯，跳的很好。”
朴经一正打算继续嘲讽，却被人儿真诚的回应堵的哑口无言，嘟囔了几句又坐回原地。
真是，像之前和硕珍哥一样怼回来不好吗？明明相比他，你应该更讨厌我不是吗？
渐渐的，其他练习生也陆续开始练习。卫宁却走到墙边，蜷缩在角落里，闭上眼一遍遍在脑海中复刻动作，再拼合成完整的舞蹈。相比反复练习，他更擅长这么做，而且昨天又熬了一晚，腰酸背痛的，实在不想动。
“你会了？”醉酒嗓近在耳畔，卫宁哼唧一声，睁眼，看着蹲坐在面前的玧其。他笑的像个天使，出口的话却像个恶魔
“会了来教我。”理直气壮，语调微微上扬，含着淡淡的撒娇。卫宁与他对视了几秒，无奈的败下阵来，撑着膝盖起身，环顾四周，发现练习生们都在三三两两互帮互助，自己的两个亲故也是，不过是单方面的虐杀。
“哪里不会？”找了块空地，卫宁探询的看向玧其，后者懒懒的挑了挑眉：“你看着办。”
我看着办？这什么诡异的回答？
卫宁头上滑下三道黑线，一边默念【对方是哥】【不能发火】，一边拿出手机播放音乐：“那就从头开始吧。”
因为不清楚对方的情况，卫宁先很慢的跳了一遍第一段，见他点头，又快一点跳了一遍，还是点头，最后他按原速跳了一遍，还是点头。
“哥，你真的会了吗？”十分怀疑加不可置信，卫宁甚至觉得他刚才就没看。
“会了啊。”好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玧其顶着人疑惑的目光起身，合着音乐跳了一遍，完全没问题。
“大发，哥的记忆力可真好。”忙里偷闲来看热闹的金泰亨感叹着，卫宁也赞许的点头——哥一看之前就学过舞，至少不会毫无基础，不然就该像那边的南硕一样困难才对。
“继续，后面的我还不会呢。”
冷静，对方是哥，还是实权，冷静。
卫宁无奈点头，任劳任怨的继续演示。等终于教完，他已经满头大汗，瘫在地上怀疑人生。
“哥，你是骗小十一的吧？明明早就会了。”
放任南俊咸鱼一样趴在地上，号锡随手抄起墙边的水喝了两口，漫不经心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嘛，说的真难听，明明我是想让他融入课堂。”语气淡定，微弯的眼眸却出卖了人的坏心眼。
“哇哥真的好会，我完全都没发现。”泰亨后怕的摸摸心口，还好骗的不是他。
“起来，地上凉。”
把无念无想的人拖起来靠墙，玧其拧开水，碰了碰他干涩的嘴唇，任劳任怨的喂完水擦完汗，玧其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忽然觉得自己被坑了。
然而，报应还没结束。
“卫宁xi，你是在敲诈吗？”
卫宁不为所动，只哼唧了下便歪头睡去，他实在太累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婉拒了94二人的帮助，任命的把人往背上掂了掂，玧其直起身，就听耳边轻轻一声【麻烦哥了，对不起】，心头最后一点微弱的不情愿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小子，说什么呢，你才不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