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秦嫣
“刘姐，慢走！”
天色刚亮开，王夤挥手告别。
刘姐回首一笑，没有说话，似乎担心被人看到，逃也似的回了家。
王夤莞尔，虽然损失了五两金子，但他觉得值。
真如刘姐所说的那样，昨晚那些人果然来了，见她在屋子里，那些剃着光头的家伙果然没有为难他，让他得以保住了身家。
回去洗了把脸，关上门，立即静气凝神，打坐默诵《饕餮经》。
一个时辰后，睁开眼睛，一脸狂喜。
在此地修炼的速度果然快了许多，按照这进度，半年内，便可以点醒自家灵根！
不过，王夤并不满足。
“越往黑龙大泽深处，修炼的速度越快，坐船是个好选择，但……”
“君子以恐惧修省！”
“先去半岛的尖处吧，除非迫不得已或有十足的把握，绝不进去……”
开门走出去。
看见昨天来吃晚饭的两个孩子正在地上玩泥巴，他和蔼一笑，招招手把他们喊过来，询问鱼市和卖鱼具的地方在哪里。
他打算去钓鱼！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额，真不是钓鱼瘾发……钓鱼是正经的谋生手段，同时还能在那里修炼，这叫谋生、修炼、休闲三不误！
得知了位置，付出两颗糖的报酬，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他大步离开了外城。
城里虽然有鱼市和渔具店，但小孩子们说城里的东西忒贵，码头附近的便宜。
“行行好……”
“求求你，给点吧……”
刚离开外城城门，一大片乞讨声就扑面而来。
王夤微微摇头，有手有脚的占大多数，有很多人身上的破衣裳还是绸缎，显然是富人逃难到此，身无一技之长或吃不得苦，坐吃山空，最终沦为了乞丐。
当然，也有断手断脚的，他们是真的可怜，但王夤没有余裕去同情，也不敢同情——要知道，路途艰难且漫长，残疾人是基本不可能逃到这里的，他们应该是在来到这里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如果帮助他们，说不定会让使他们致残的人不高兴！
至于那些小孩子……
王夤没有停留，手提杀猪刀，快速穿过人群，沿大道向码头走去。
大道上，车马驰骋，来往不绝，鱼腥味扑鼻，更有手持凶器的武者护卫左右。
两边草木，早已被人砍伐收割一空，且不许人在此建造房屋。
码头外，早已屋舍如林，大量的人员聚集，俨然已成为一座城镇，被数个人喊马嘶的军营围在里头。
走近了一看，入目尽是枪林甲海，上千军中精锐在值守，可见巨鹿国对此地有多么地重视。
闲人免进！
但王夤这个闲人，表示自己是一名读书人兼账房先生，是替东家来打前站的。
东家名叫毛纹龙，乃是巨富，有意来此建立捕捞船队，出大泽捕鱼，为王上解忧，为百姓谋福，所以派他来研究买船打渔的可行性。
守门的小校（低级武官），听得一愣一愣的。
甚至没有去请登记出入的老先生出题考察，就客客气气放行了，而且还赠送了一块自由出入的木质令牌。
王夤把玩着木质令牌进到里面，心中还疑惑买个鱼钩怎么这么费劲，找了个渔民打听之后才愕然发现，这里竟不是他要找的地方！
他要找的地方，位于码头隔壁的山谷，那里才是散市，而这里，是大宗交易场所！
反正进都进来了，便四处闲逛起来。
他发现，这里不仅有船厂、商家、镖局、车马行……还有各大武道大势力入驻。
想想也对，进大泽深处打渔，很有可能遇到凶兽，必须高价聘请武者相护才行。
武者保护了渔船，获得佣金，可以安身立命，购买药物、武器、防具……
官府收取重税，又拿税款供养军队官员，安置百姓……
在大量田地开垦出来之前，这里与几处大湖所在，可以说是整个巨鹿国的命脉了，自然需要大量的精锐守备！
不过，这在王夤看来，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权且之计罢了。
黑龙大泽虽大，水资源丰富，但也有限，更何况还有凶兽的威胁，若灾情继续下去，迟早一天，必会走向毁灭。
“这一切，说不定与灵机涌向的地方有关！”
王夤忍不住沉思起来。
灵机，真名为炁，准确的说是炁中有灵性（活性）的那一部分，炁乃天地万物的原始物质，原通元，始也，所以又被称作元炁。
很多人将它称为气，灵气，这种称呼虽然谈不上错误，但却是片面的狭隘的，不能这么称呼！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所以……修仙，刻不容缓！”
“只要成为了修仙者，并且修炼到筑基期，便能辟谷，到时候，就算所有人都完蛋，我也安然若素，嘿嘿……”
“咦，宣武阁？！”
忽而，一座规模不俗的楼阁出现眼前。
往里面瞄了一眼，一楼十分热闹，进出者都是武者，贩卖或购买武器、凶兽皮、药材……而二楼，竟然有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武者在认真看书！
王夤心中一动，意识到这应该是针对武者的大商铺。
可以帮他深入了解武道体系的好地方！
他连忙藏起锈迹斑斑的杀猪刀，然后掏出了一卷书，这才大步走了进去。
身处乱世，多的是廉价劳动力，进了门，首先看见一大群漂亮的年轻女子侯在左右。
“欢迎来到宣武阁，婢子名叫小花，很高兴能为贵客服务！”
王夤衣衫破烂，身无长物，不像前面那位凶神恶煞的仁兄那样遭到数名侍女的热情招揽，只有一名怯生生的黄毛丫头走到跟前。
王夤并不怯场，大爷似的摆摆手道：“你且带我才四处看看。”
侍女带客人花钱是有微薄的提成的，低级接待每日的引领次数有限，小花虽然很不情愿，但也不敢怠慢了读书人，只得在同行们戏谑或同情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带着王夤闲逛起来。
不论是物类还是物价，事无巨细，王夤都非常感兴趣。
小姑娘虽然青涩，但备课方面却是下了大功夫的，王夤但有所问，皆对答如流。
在大厅里逛了一圈，见一文钱不花的王夤竟然还要上二楼，小花欲哭无泪。
不等她强颜欢笑应下，王夤就把她拉过来，压低声音批评道：
“小美女，你这就不对了！”
“身为侍者，当有侍者的自觉，怎能看人下碟呢？”
“且不说阁内管事会暗中观察你的表现，万一你以貌取人怠慢了贵客，怎么办？！”
“你给我记住了，顾客至上，是你的衣食父母，你须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