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乔迁宴
我家住在白云外，仙子抚琴妖泡茶。
倏尔飞出仙宫去，人间已过几千秋。
王夤唱了一段，安抚了一下受伤的小心灵。
沉吟了片刻，一把抓起吃剩的中级巨狼肉出门。
一个好汉三个帮，初来乍到，得跟邻里搞好关系！
日已落，如果邻居们今天会回来，估计已经回来了。
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
“谁……谁呀？”
左边的邻居家有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生逢乱世，警惕是必要的，王夤并不生气，回答道：
“我名王夤，今日刚搬到丁三五三六七，是个书生，囊中羞涩，无力摆席宴请邻里，只能奉上些许肉食，还望姐姐不要介意。”
咯吱！
木门被快速打开，一名颇有姿色有些消瘦的妇人，死死地盯住他……的手！
不仅如此，隔壁几家有人的，也打开了门，伸长脖子远远望来。
见状，王夤有些坐蜡——手上的肉不多，他并不打算拜访太多邻居。
好在那妇人非常明事理，压住心中的渴望后，没有去接，而是转身抱出一个陶罐，又从墙上抓了半条熏鱼。
走出来后，她大声说道：“既成邻居，岂能不恭贺秀才公的乔迁之喜？哪有读书人登柴门的道理？我等理当携些许食水，登门贺喜。”
我靠，人不可貌相啊！
王夤高兴不已，连忙应是，朝远处各家冒头的人远远行礼，邀请他们。
大家争先恐后的应下，纷纷转身回去，叫上家人，带上微薄贺礼……穷得身无长物的，则遵循那阿姐的提醒，红着脸带了一陶罐水或者一小捆干柴。
来的人，大多是成年人，又以男人居多，孩子其次，只有一个老人。
王夤原本还担心来的人太多，最后发现只来了二十人不到，看来邻居们都很聪明，知道如果来的人太多，肉就不够分了，所以并没有传扬出去。
三个妇人一个老奶奶在那位阿姐的带领下，切野菜，撕肉，在墙角生火，用陶罐煮草籽肉粥……一切井井有条。
孩子们闻着陶罐飘出的香味，流着哈喇子，望眼欲穿。
十来个男人忍住去看那边，边吞咽着口水，边跟主人家说话。
“敢问秀才公……”
忽然，一名坐在最外面，脸上有道刀疤，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强壮男子，忍不住试问道：
“那……可是凶兽肉？！”
“什么！！！”
“凶兽肉？！！！”
“这……”
“杨叔是武者，他既然这么说；额……”
所有人都被惊吓到了，妇人们手一抖，差点把陶罐打翻。
鸦雀无声，全都看向王夤。
王夤微笑着点点头道：“没错，逃难的时候，有幸与一位武师同行，他打死了一头，我分到了一点。”
嘶！
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旋即孩子们欢呼，大人们则激动不已。
凶兽肉，大补！在座的众人，可没有资格接触，更别说是吃了。
“秀才公！”
刀疤脸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激动抱拳说道：
“某乃武者，此物对某极为重要，不知能否将它卖与某家？！”
闻言，王夤心中极为不喜。
玛德，你眼瞎了没看见老子要用它来收买人心增进邻里感情么？
不过，他也不欲恶了此人，日后说不定还有利用得上他的地方，于是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邻里之间，岂能谈钱？既然此物于你有用，剩下的你拿去便是！”
“谢谢秀才公……”
刀疤狂喜，众人失望不已，小孩子们就要哭出声来。
王夤不再说话，而是看着刀疤，刀疤接下来的行为将决定王夤将如何待他。
最终，王夤失望了……
刀疤拿走了所有没有放进陶罐的中级巨狼肉，千恩万谢告辞后，不再回来！
他的眼睛没有瞎，不可能看不到这乔迁宴吃的不够……
值么？值！
些许身外之物，就能看清一个人，自然千值万值。
以后，嘿嘿……等着被老子利用吧——只有利用，而不是双赢！
“杨叔好过分！”
“他家里还有好多吃的呢……”
有小孩子忍不住哭出声来。
王夤莞尔，从包袱里摸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他们——这是临别之际，从娇憨少女那里要来的糖块。
孩子们顿时破涕为笑，欢呼不已。
大人们虽然有些失望，但碍于刀疤的武者身份，也不好说些什么。
再说了，陶罐里煮着一些凶兽肉呢，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能吃到一点，再加上各家拿来的东西，足以吃个半饱了。
吃完饭，借着火光，邻居们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若不是明日还要为生计奔波，须早早入睡，估计没有人愿意离开。
王夤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许多事情，对他的帮助极大。
“刘姐，怎么了？”
当所有人离开，正要关门，却见那位阿姐去而复返。
刘姐没有说话，先是帮他关上门，才低声说道：
“外城区有很多帮派，混这一带的是光头帮，最是喜欢欺负新人，压榨钱财，待会儿他们说不定会来。”
“多谢刘姐！”
王夤心中庆幸，结识了个好邻居，若他是个老独物，今晚说不定要遭殃。
“我留下来，且先帮你应付了他们。”
刘姐摆摆手，自顾自走向他的草床，开始宽衣解带。
这这这……
“刘姐，你这是？”
王夤不解道。
刘姐把脱下来的衣服铺在草上，扭扭捏捏的说道：
“待会儿他们踹门进来，我便告诉他们，你是我那死鬼的表弟，我那死鬼活着的时候，曾混过光头帮，他们见了我，应该会给几分薄面，如果我们穿着衣服……会起疑心的！”
王夤恍然大悟，连忙也脱光，拿剩下的水洗了个澡，然后爬上了床。
见他竟然搂住了自己，刘姐惊讶道：
“你不嫌弃我？”
王夤老实答道：“自是嫌弃的。”
刘姐黯然。
王夤又说：“所以我只打算给你五两金子。”
“五两！”
刘姐破涕为笑，连忙转过背来。
王夤莞尔，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帮人的方法多的是，此女偏偏选择这一种，必然有其目的——
见自己大方，所以动了心思？
光头帮应该是真的，等事情一了，按照自己的人设，一定会感激她的。
就算没有实打实的谢礼，读书人的身份才能对她来说也有价值，值得连对陌生人开门都不敢的她委屈身子了。
唔，紧绷心弦太久，正好需要放松一下……
唉，便勉为其难的遂了她的意吧……
这叫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