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势不两立
那男人见有人护着，立刻反口指责罗一“亏你还是除妖师呢？怎么向着妖怪说话！我看你这个娇媚的样子，不会也是妖怪变得吧！”
墨玄的脸色马上难看起来，将剑在地上一戳，坚硬的地面立刻出现一个深坑。
那男人识相的闭嘴，不敢再胡乱说话。
台下吵嚷声一片，这时有几个穿青袍的人从群众中穿来，并高声说道“妖怪在哪儿？让我们除了它！”
几个人上台来，打量着墨玄和罗一，问道“两位是什么人？”
“路经此地的除妖师，敢问几位是？”墨玄反问。
为首一人道“我是青虚观的，这几位是云霄派和赤琅山的朋友。特来此地捉妖。”
“几位属不同门派，怎会不约而同来到这里？”墨玄有些不解。
为首那人说道“看来阁下真是远处来的，不知道最近发生的大事！”
“什么大事？”罗一奇道。
“半月前，由天机坊出面，邀请江湖上各门派在京天城召开了誓师大会，各派一道商议，要相互协同铲妖除魔，肃清世间妖邪鬼怪，还人间正肃清明。当时几乎所有门派都受邀参与，就连凡海大师，正清真人，逍遥和云霄派及各路掌门都表了态，坚决诛灭妖邪，好像连西域人都来了。”那人说着仿佛回到了盛况空前的大会那天，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墨玄吃了一惊“人类和妖怪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大规模对立，这次因何而起？”
“还不是上次绥州城被蛇妖屠杀之事，当时偌大的城里活人所剩无几，没想到妖怪竟然敢如此猖狂，那还了得？！”另一人说道。
“对，我们与妖怪势不两立，不杀灭它们决不罢休！”
这，罗一没想到，绥州城事件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这样一来，人妖两道势不两立，岂不是要乱套“可是妖也分善恶，你们这样不分黑白见妖就杀，就是对的吗？”
“妖便是妖，天生邪恶，哪有什么善类，你这姑娘说话没有道理。”其中一人怼过来。
罗一怒目而视“这世上人有好坏，凭什么说所有妖都是恶毒的！”
“哼，我给你说不清！”几人不再理会她，都摆出架势，要置旁边女妖于死地。
罗一动了真气，她挡在女人面前，喝道“今天我在这儿，看谁敢杀她！”
“不要不知好歹！”那几人也发怒了。
墨玄皱起眉头，默默站在罗一身边，双方变得剑拔弩张。
此时却听女妖“啊”的惨叫一声，直直躺在地上，化成一只青色的狐狸，窝在血泊里。
而女妖身后是她的丈夫，正把贴着符咒的柴刀拔出来，紧张的擦擦汗，劫后余生般的长出一口气“果然是个妖孽，差点害我性命！”
罗一见此，顿时火冒三丈，双手结印，就要下杀手，却被墨玄一把攥住手腕，他眼神冷冽，对她轻轻摇头。
罗一有一瞬间的惊怔，随后收敛气息，无奈的垂下双臂。
妖怪已死，人们渐渐散去，几位除妖人也结伴离开。
空荡荡的地方只剩下两人和一只死狐。罗一看着那滩血，忽然就变得茫茫然。
一路上，罗一不再和墨玄手牵手，也不再同行。要不就在前面要不就在后面，坚决不和他面对面。
最后，墨玄忍无可忍，在一个湖边，一把捉住她的手臂，任她无论如何也挣不开“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说出来，不要这样和我生闷气。”
罗一抬头看向她，忽然有点儿委屈“是不是因为我们是妖，别人就可以随意打杀？”
“不，你和他们不同，我会保护你。”墨玄恍然间想到罗一很久以前就问过他这个问题。
“因为别的妖无人保护，所以该死吗？”
“狐妖的死是因为信错了人，只要她不涉人间就会相安无事。”
“你那时为什么拦着我？怕我杀人？如果我把他杀了，你会因此杀掉我吗？”罗一问，当时他的眼神那么冷，她觉得害怕。
“你不会，你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不会杀人，那不是你！”墨玄肯定的说。
“如果我是呢，我就是那样的，我变得凶残暴虐，没有人性，我杀了很多很多的人，到了那一天，你会怎么办呢？”罗一知道这话问的毫无道理，但就是想问，想知道他的答案，想听他说出来。
墨玄沉默下来，眼里有深深的情绪翻涌着“如果有那一天，你也就不再是你，到时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我会杀掉你，然后自刎在你坟前。”
“你…不会原谅我吗？”
“不会，如果那么做了，我也便不再是真正的我。”
“那…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会爱我吗？”
“会！不论到了任何时候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
墨玄始终认真考虑之后无比诚恳的回答她，罗一真是觉好气又好笑，墨玄果然是墨玄，她相信，若有那么一天，墨玄说的便是他要做的，这符合他的行为和风格。
可是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那么清楚，什么都懂，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是会特别生气，为什么他不哄哄呢，就说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无限包容，无限爱护，可那样就又不是真正的墨玄了啊？她也不会喜欢那样的墨玄的。
罗一此时觉得真的无比矛盾，脑子里混乱不堪，好像已经到了她说的那个无法挽回的边缘，她们已经要面对生死的抉择了。
罗一说“我们之间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墨玄的心猛的一沉，他拉住罗一的手，安抚她“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有的只是你毫无根据的想象，你镇静下来。”
“不，我不能，我就要你的答案，你要回答我，给我想要的答案！”罗一逐渐疯狂无制，眼睛里发出深红的光来。
墨玄眉峰一簇，眼神森寒，一抬手将她打晕，扶着靠在树上，随后拔出剑来，对着前面的一片湖怒道“什么妖物，还不出来！”
罗一的情况不对，此地肯定有什么东西作祟！
湖面上忽然升起几道黑影，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扑过来，并有嘶哑粗唳的怪笑声音传来。
“啊哈哈…哈哈…”
墨玄集聚力量凌空一剑砍去，汹涌的剑气化成一道光影，震荡的湖面扬起几丈高的水浪。
黑影也在下雨般坠下的雨幕中消失不见，只剩下泛着波纹的水面和带出的一片片水草落叶。
墨玄收好剑，来到树下检查罗一的情况，她安静的睡着，没有刚才那股狂躁之气。
看看天色，想着找户人家投宿。走遍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倒是附近有几处村庄的遗迹，却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