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错嫁
“贱人。”耳边是白行舟的怒骂声,疲惫的柳常欢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禁好笑。
“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白行舟,我曾经是想与你好好过日子的。可是,你从来都不信我。”柳常欢说完,再不理会身后之人的咒骂。
白家与柳家的婚事是长辈谈妥的,她当年已过待嫁年纪,推无可推之下嫁白行舟为妻,虽心里装着表哥,可她也知覆水难收的道理,从未做过什么对不住他的事。
成婚之前,柳常欢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威远侯家的八公子是个最文雅不过的君子。如今想想,当真可笑。
……
那年中秋之夜,城中万家灯火,白行舟带着柳常欢上街去玩儿,在一处酒楼上偶遇陈建平和子书云秀。
熟人相见,免不了交谈,寒暄一阵过后二人打算离开。
柳常欢走时手帕掉到了地上,陈建平见她手帕掉了,胸中热血翻涌,本想上前捡起,却又有所顾虑,那那欲要抬起的左脚岿然不动。
手指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眸色黯淡的他定了定神,模样与往常并无不同,这才对着白行舟夫妇俩喊了一声:“表妹夫,表妹手帕掉了。”
与此同时,云秀的侍女捡起了那块帕子,柳常欢闻声回头,见表哥站在七八步外,只觉如沐春风,见到表哥身旁那女子,又觉心中钝痛。
身边的陪嫁丫鬟已上前接过帕子,走了回来递到她手上,她道了声谢和白行舟离开,心中思绪颇多,却未察觉白行舟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陈建平当时叫她的时候,她的夫君也回了头,而且看到了陈建平微抖的指尖。回去后柳常欢的手帕就被拿走了,白行舟看了许久。
他在等,等着柳常欢来,等着她来给自己一个解释,可等了许久,他都不曾等到她。
柳常欢并不知晓夫君为何冷落自己,往常夫君都是很热情的,她想,是不是自己惹婆母生气了,所以夫君才冷落自己,亦或者夫君想让自己主动一回?
柳常欢自省并未惹到婆母,想着白行舟拿走了的手帕,便坚定了他要自己主动的想法,晚上热情了许多。
比起往日的平淡温雅来说,这已经是柳长欢能放得开的极限了,她主动凑近他,用眼神示意他求欢。
可落在白行舟眼里,柳常欢今日所为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然而美人入怀,他又寂寞了许久,实在忍不住,便狠狠吻了上去,闭眼却全是陈建平与自己妻子说话的场景,就像是两个萍水相逢的朋友。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本不该如此,可他们却刻意的保持距离,然而,这种明显的疏离,他们之间的寥寥数语,那温柔的眼神好似暗送秋波。
两个曾经不愉快的人,竟能做到如此平淡,定有猫腻!
他们之间怎能如此?对彼此说话都那么的温柔?
联想到这些,他心中怒火再压不住,捏住她的下巴质问道:“你和你表哥什么关系!你们有没有做过什么?”
微喘息的柳常欢瞬间恍然大悟,她本以为是因为夫君想要情趣,没想到问题出在这儿,她瞬间清醒过来,矢口否认:“我不知你听何人挑唆,我与表哥曾有婚约,大家都知晓,可他已尚了公主,我已嫁你为妻,我与他再无关系,夫君,我……”
“够了,解释就是掩饰,你若与他没有,怎会说这么多?”白行舟把她按到了床上,恶狠狠的看着她:“你平日话少,可今日为何如此?是为了那个已有妻子却惦记别人女人的小人吧?柳常欢,你是我的女人!!”
动弹不得的柳常欢瞬间红了眼眶,原本嫁给表哥,柳家与陈家能亲上加亲,家族能获得更多的利益,自己也能得偿所愿,做他一世的枕边人。
当初嫁予白行舟为妻虽非她所愿,可她是真想好好过日子的,她试着接受这个不爱的男人,她试着融入这里。
她对婆母恭敬孝顺,做了一个合格的儿媳,她对他百依百顺,做好了一个妻子的本分。
她求而不得的表哥成了他人的夫君,她心中遗憾,得知表哥接到赐婚圣旨后,她便打算放下,可那人的影子仍在她脑海中时而浮现。
她是大家闺秀,她知晓不该如此,可那份无以言说的不甘却怎都压不住,她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把他偷偷藏好,于她而言,那是个值得怀念的人。
柳常欢想着时间能抚平一切,只要和夫君好好过,便什么都忘了,可自己为之付出的男人却在怀疑自己和表哥不清不楚?自己本本分分,他却污蔑自己不洁?自己在他眼里竟然如此放荡下贱?
“你怀疑我与他苟合?”委屈在压制不住,柳常欢哑着嗓子问道:“成婚之时我们两家便已把话说开了,你也答应过我会好好待我,你如今就是这么待我的?表哥回京只来过我府上一次,我与你成婚到现在,只中秋那日见过表哥一面而已,且那日出府游玩,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见她双眸赤红,白行舟反应更激烈了:“你若与他堂堂正正,为何我一说你就哭?”
“你说我与他苟合,你可拿得出证据!”柳常欢看着上方的男人,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你方才所言,不只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柳家,若传出去,我柳家其余待嫁的姑娘都可以悬梁自尽了!我柳家在京城也算有一席之地,堂堂柳家姑娘却被你污了清白,白行舟,你要我如何?”
白行舟瞬间沉默,他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他们之间的眼神令他感到不舒服,再加上最近他房中几个小妾嚼舌根子。
他虽觉得这些小妾说的话不可信,可那日中秋之夜,常欢竟与昔日情郎平淡相处,让他很是不悦,他不明白为何他们能如此风轻云淡,若非有点什么,断然是做不到的吧?
他一直忍着,一直在偷偷找证据,今日他其实并不想说这些,可刚刚听柳常欢一番话,他再忍不住,所以才说了出来,此时气势已弱了半分。
“你没有,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断定我与他人苟合,你不仅羞辱我,你还诋毁表哥,白行舟,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柳常欢含泪说完,扭头不再看他,静静躺着,眸中蓄满的泪固执的不肯往下流,房中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