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对骂
说话的人是绘画墨竹的学生，学生甲乙看向了他，眼神轻蔑。
几人说话间，众夫子应山长吩咐，离开了院子。
见夫子不在，学生甲乙的声音扬高了不少。
学生甲道：“也是，启蒙班的学子，只有恭贺的机会，若是等你们达到考试的年纪，只怕学到的东西也早已忘记了。”
两人又是对视大笑，不等聂莆说话，邬璇从桌子上拿起蘸了墨水的大头毛笔，刚好两支，塞进了两人的嘴里。
这边有动静，已有不少学生在看望这边凑着看，此时见有好戏，纷纷围了过来。
学生甲乙将拽出了嘴里的毛笔，嘴唇一圈乌漆嘛黑，还有墨汁顺着嘴角流了下去，有些滑稽，众学生捂嘴偷笑。
围观过来的学生越来越多，聂莆想要拉邬璇离开，邬璇反而扣住他的肩膀让他好好站着。
“就算我们想走，两位学长也是不打算放我们走的。”邬璇哼笑一声，看向了两人。
“说吧，反正今日的仇怨是结下了，就算今日的仇怨没有结下，之前我说过的话，你们可还记得，关于谣言的事情，若是不向我道歉，没那么简单就了事的。”
邬璇挑眉而视，眼神里满是嘲讽之意。
学成班的学生也围了过来，端了水给两人漱口，一学生道：“区区启蒙班稚子，毫无尊卑长幼观念，夫子平日可是这般教习你们的？真是辱没门庭！”
本来只是邬璇与学生甲乙的矛盾，现下，上升到了两级班级的矛盾。
每个年级约两个班，加起来人数不少于五十人，人挺多，就连小姐们见邬璇在，也纷纷移步走来，为自己的班级助威。
本是单人对骂，变成了群喷舌战。
……
叫骂声此起彼伏，越战越烈，无一人劝架。
说着说着，便有人动起了手来，这一动手，仿佛打开了堵住洪水的阀门，两边的学生向着彼此冲了过去。
启蒙班也有幼女，邬璇一手抓一个，将人丢了出去，避免被揍，就她们的小身板，别添乱就是。
学成班的小姐们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平日里文文静静，打起人来不带含糊的，手边有什么可用的工具，提起便向着启蒙班的学生砸来。
学成班的学生比启蒙班的学生普遍年长，武力值自然要比启蒙班的高，但终归都是些文弱书生，启蒙班这边有邬璇与花和尚在，两人均是以一敌十不只的个中好手，花和尚出手极准，专往对方脸上薅，打得学成班的学子鼻青脸肿。
邬璇趁着揍人的机会拉住了花和尚的胳膊，“别打脸，打看不见的地方！”
花和尚心领神会，揍起人来绝不拖泥带水。
院内好不热闹，中级班的学生见劝架不成，站到了最边缘处，以免殃及池鱼，伤及无辜。
战况太过激烈，竟没一人去通知山长与院监等人。
满院子的群魔乱舞，墨水纷飞。
山长等人到时，目瞪口呆，大为震惊。
山长胡须被气得翘起，半天喊不出一个字来。
站在他身侧的院监喊出了口来，“住手！”
人群打得热闹，哪里听得见他的声音。
书童提来了铜锣，院监接了过去，咣咣咣连敲了数声，院内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人群默默分队，启蒙班的学子站到了一起，学成班的学子站到了一起。
殷景锡在人群里找邬璇，她身上淡紫色的衣裙上沾染了不少墨水，不过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应该打得还挺酣畅。
可不是，邬璇自然找准了学生甲乙，揍得那叫一个痛快！
邬璇直到现在还在感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动的手！真是大大的好！给了她名正言顺动手的机会。
启蒙班的几个小姑娘被邬璇最开始时就丢了出去，没受什么罪，也没被拉扯到，衣着干净，发饰整齐。
反观学成班的小姐们，衣裙脏乱，头发乱如鸡窝，脸也花了，极其滑稽。
再看众男学生，学成班的鼻青脸肿的不在少数，启蒙班的只是衣饰不整而已。
教授学成班的夫子一看这场景，心里更是不痛快，这算什么，年长的还被年幼的揍得奇惨。
这不是纯纯的丢人！
只有殷景锡面上淡然依旧，学成班的学子被揍，多少与邬璇与花和尚有关系。
启蒙班的夫子们暗暗得意，平日里一直被学成班的夫子们看不起，没想到，今日竟变相出了口恶气，实在痛快。
若非在的人多，几名夫子只差拍手叫好。
平日不苟言笑的张夫子也在抿唇偷乐。
盛装打扮的周艺然随后进来，看见院中的荒唐景象，脸色巨变。
“你们这是作甚？”院监最先开了口。
众人相视无言，垂下了头去，只有邬璇与花和尚在左顾右盼。
院监看向了两人，“小花同学，和尚同学，你俩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花和尚进入书院登记的名字只有两字，和尚。
书童当时以为花和尚是出于谦卑的写法，便没追问他的法号，将他的名字登记作了和尚，因此，在书院中，众人只能唤他和尚。
邬璇抢答道：“这得问学成班的学长啊，兄长在此，我等愚昧，不敢坏了尊卑长幼的秩序。”
花和尚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碍于人多，院监虽有心袒护，也按例询问道：“你们且说说，是何一回事？”
学成班的学子并不作声，只在彼此之间眼神交流，似是在找人顶罪一般，有人开始有了小动作，互相推诿。
学生甲唤了一人的名字，“朱格，你说吧。”
名唤朱格的学生看向了学生甲，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众人见学生甲唤了朱格的名字，朱格附近的学生伸手将朱格推了出来。
朱格被推了一个踉跄，“学生……学生……学生也不知道是为何动的手，学生等人本是在抄写王夫子的诗词，听见这边吵闹，就赶了过来，两班级之间不知是何事发生了争吵……”
“然后……然后……不知为何，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