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上山
邬璇一直在雪地里躺了半盏茶的时间，许淀方才现身，“夫人，人已经离开了，您可以起来了。”
邬璇翻身跃起，“我的戏演得可好？”
许淀昧着良心点头，“很好。”
邬璇得意一笑，“我还是有些天赋的啊。”
许淀就她这句，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是再昧良心回答是，比杀人还要心怀罪恶。
许淀向邬璇行礼，“夫人，属下先退下了，衣服在房内，你换好以后便可以离开。”
邬璇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换了平日常穿的劲装，只是现在被殷景锡换成了袄裙。
许淀为她备了裹好马蹄的马车。
车可以一直送她到清琅书院的山脚，只她一人，就算遇到了人，也能解释得过去。
本来昨日要马球比试的，因着下雪被取消，估计马球要等开春以后才会再举行了，邬璇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许久不曾打过马球了，真是不赶巧。
若是太子之后早日被寻到，清琅书院定会受到牵连，马球比试，大概率是不会再有了，邬璇微微叹气，下了马车，只身前往住宿的院子。
山道的积雪早已被打扫，山道很干净，走起来如同往日。
山长本不打算大操大办周艺然的生辰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清琅书院的学生纷纷前来祝贺，山长自然不好拒绝，只得用了平日要举办活动的院子，让厨房多多备些酒菜，也当是平日小聚。
邬璇到时，花和尚与聂莆正准备进去聚会的院子，两人见了邬璇，站在门口等她。
“你怎么现在才到？听说你昨天回去就睡到了今天？”花和尚开口问了此话，邬璇这才知道，殷景锡替她打了幌子，书院中的人并不知道她离开了书院，以为她一直宿在自己房中。
邬璇随口应了一声，花和尚又问道：“是不是天气太冷了，花儿，你的懒病都冷出来了？”
“嗯，是啊是啊。”邬璇敷衍出口，她挡眼扫见想要杀死她的两名壮汉，从屋侧绕往了院子后面。
院子后面是平时用于举办活动的主屋，供山长与院监，还有平日里与山长关系走得近的夫子所用。
邬璇拽了走在前面的花和尚一把，“我要去那边一趟，若是有事，帮我掩盖一二。”
花和尚好奇，“你要去哪？”
邬璇对着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花和尚心领神会，放她离开。
邬璇避开了进院的人群，跟着壮汉往院子后面绕了过去。
刚到转角处，便看见了屋中人影晃动，邬璇猫着身子从窗台下面走了过去，走到了房内人视线的死角处，偷听屋里的人说话。
邬璇因乘坐马车，脚程比步行的两名壮汉快些，所以先他们一步回到书院。
“可是妥了？”出声的人是山长。
壮汉答道：“妥了，确定了没有喘气的声息了，我们方才回来。”
“可有打扫干净了？”山长再次确认，壮汉点头，“妥了。”
山长这才冷哼出声，“秦夫人啊秦夫人，你莫要怪老夫心狠，你若是不死，秦夫子如何能生另娶之心。”
邬璇在墙角处蹲着，暗自好笑，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见殷景锡就会有另娶之心。
周艺然也在屋中，周艺然喜不胜收，“爹爹，那待会，是不是就可以提及我与秦夫子之事？”
山长摆手，“闺女，你莫要慌，莫要急，秦夫子现在还不知他的夫人已死，如若两人当真伉俪情深，他若是回去发现其妻已死，必然悲痛欲绝，到时候，你只管去好生体贴安慰，秦夫子必然能够知你情谊。”
周艺然似是已经看到了事成那日，咯咯直笑，“爹爹说的对，若是今日提及此事，唯恐秦离生疑。”
她不再唤殷景锡为秦夫子，直接唤了名字，私以为，假以时日，殷景锡必然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周艺然难掩眉间喜气，就连看平日里憨傻的壮汉兄弟两都顺眼了许多，“这边没事了，你们下去领赏，今日是本小姐的生辰宴，你两可以去多领一份餐食。”
两人闻言，向着周艺然拱手道谢，退了出去。
邬璇在两人退出之前，早已收敛声息离开了主屋。
邬璇刚离开，殷景锡等人走了过去，殷景锡挡眼扫见了邬璇的衣尾。
她的衣服是他遣人备下的，他自然认得出来。
花和尚等人走到院内，张夫子与陆夫子等人在举办诗词会，也有在书写绘画的。
众人听山长的吩咐，将周艺然的生辰宴也当作了众人切磋文学的小场地。
邬璇一直对殷景锡说她画得还不如三岁孩童耿耿于怀，走到了绘画这边。
她一一看了过去，确实，就连启蒙班的小童，也比她画的还有几分看头。
邬璇咋舌，站在同班的一名学生旁边，看他画竹。
聂莆与花和尚见她在此，走了过来。
聂莆道：“小花同学，你不必觉得难过，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你的射艺不错，没有哪个女子有你那般技艺。”
邬璇笑出了声，“女子？你们当中就有比我射箭射的好的？”
聂莆脊背挺直，“敝人不才，是文人，不是武丁，自然没有那些本事，基础的课程也还是不错的。”
邬璇继续嘲笑，“是是是，基础课程挺不错，那叫基础？但凡是个人拉弓都能射出箭去。”
聂莆与邬璇本就是在玩笑，之前被邬璇打压的学生甲乙走了过来，学生甲出声道：“我等日后只为求取功名，对于武丁做的事情，并无兴趣。”
学生乙道：“尚武并无用处，清琅书院到底是修文为上，方才听聂同学说小花同学没有这方面的才艺，指的可是绘画？”
学生甲接了话头，“站在此处，自然是说与绘画相关的事情，难不成，还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两人相视而笑，正在画竹的学生也停下了手中笔，与聂莆对视了一眼。
“若是学成班的学子自觉明年便能高中，学弟这厢在此提前祝贺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