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悔过
漪澜点头，“确实，因为西域来的媚术师父只有两位，一位，想必娘娘已经见过。”
“另一位，便是教习我们的师父，我们媚术习成，她便被大人处置了。”
漪澜看向了邬璇，“娘娘一直都不知道，我是如何被废的吧？”
邬璇不语，漪澜继续道：“圣上告诉您的，无非说是因为我谋害子嗣吧？”
漪澜无奈一笑，“我本来就是棋子，只是废弃的棋子而已，丞相既然不想要我了，圣上自然不会再留我性命。”
“我怀孕的事情，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脉，是圣上派赵太医给我吃了特制的药，服用过后，会有怀孕的脉象。”
“圣上其实都知道，所以他一直不在意我身孕的事情，圣上也是为了惩罚我，惩罚我曾下药的事情。”
漪澜凄婉一笑，“娘娘，我一直是你的替身，你不在宫中这两年，为何我能受到圣上临幸，是因为，我用了你的假面皮，给圣上下了致幻的药物。”
“那一次，圣上晨起时看见是我，恨不得杀了我，他的眼神，我一辈子都记得。”
“你回宫前一月，圣上来过宁坤宫，不过是为了误导我，他同样给我下了药，我们其实并未发生什么，他只是为了让我传出怀孕之事，让大人以为计谋得逞。”
邬璇问道：“是不是等你胎位稳固以后，丞相就会下毒谋害圣上，你的孩子，将作为储君继位？”
漪澜点头，“可惜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我成了弃子。”
“我并非白白救你，出宫以后，记住我说的青禾书屋。”
漪澜不解，“我已服毒，如何还能出宫？”
邬璇方才说的时候，她的重点都在媚术与母亲身上，并未注意邬璇的话。
邬璇不语，挥了挥手，一名暗卫现身，打晕了漪澜，扛在身上，向邬璇行礼退下。
暗卫带漪澜离开后，邬璇让芍药与杜鹃先回庭芳宫，自己则去了御书房。
殷景锡果然还在御书房。
御书房只有他一人，邬璇从正门走了进去，众随侍并未阻拦。
“你最近身体可有不适？”邬璇问殷景锡。
殷景锡对她招了招手，让她过去，邬璇走了过去，殷景锡将人揽住，坐在了自己腿上。
“你知道高陵与殷铭秩对我下毒之事了？”
“那你吃了？”邬璇眉头闪过一丝紧张，被殷景锡捕捉，他暗自欢喜，知她确实在担心他。
“没有，他们安插了人在我身边，他们身边，也有我的人。”殷景锡得意一笑，谋算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有成就感。
邬璇皱眉，“那你如何让他们相信的。”
“把下毒的东西都吃了。”殷景锡答得云淡风轻，邬璇却皱紧了眉头。
殷景锡看她难受的样子不似作假，不忍再逗弄她，说道：“在进门前，已经换作了无毒的，我并未真正吃下。”
邬璇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也知道你被戴绿帽了？真的戴那种？”
殷景锡拉住了她的手，“都不算我的妻子，不算是绿帽子的，若是你害我戴的，才是真正的绿帽，只怕，洗发水都是绿的。”
“像一片草原那般，绿油油的。”邬璇也笑，第一次觉得，他深谙帝王之道，善于谋划人心，是件好事。
邬璇搂住了他脖子，柔媚一笑，“你到底睡过几个好妹妹？”
“三个，成人礼时的教习宫女，求子时八字相合的妃子，但她的龙子并未有福诞下，漪澜。”殷景锡不想瞒她。
殷景锡看她面上不悦，解释道：“教习宫女就那一次，求子的妃子仅是一次，而后你进宫了，漪澜是我的错，是我心志不坚，我没有为你守身如玉。”
邬璇噗嗤笑出声来，“你一开始就没有为我守身如玉，过后的，便不算了。”
邬璇心里虽有些不舒坦，但作为帝王，他不算滥情，为帝七载，临幸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没敢期望他能一世一双人，但他以另一种方式，做到了，虽不知道能有多长久，只争朝夕，也足够了。
“阿璇，对不起。”
殷景锡在诚恳道歉，他从前没有任何愧疚感，身为帝王，为子嗣繁衍广纳后宫是常理。
直到去了南甸之后，他见过了邬家人的家训，他才知道，邬家人一直追求的，便是一世一双人。
所以殷雅非邬守业不嫁，宁守寡居多年。
邬璇抱住了殷景锡的肩膀，“爷，不用道歉，你身为帝王，已经很好了。”
“那你，可还恨我，两年前害你那些事？”殷景锡垂着头，不敢去看她。
邬璇点头，“恨呀，你可是经常用邬家人威胁我来着。”
殷景锡手足无措，“不是，我从未想过真的要害邬家任何人，只是，确实是我的错，没有给与邬家将任何功勋。”
“不是还有机会，突厥此次撤走并非寻常，爷若是真想弥补我，答应我去就是。”邬璇抱着他，轻拍他的脊背。
他虽是帝王，但他也曾是少年，曾是孩童，孩童时期，他没有受过任何关爱。
幼年丧母，一直居于李皇后手下，不曾得过任何宠爱，除了暗地里的迫害，一无所有。
他心思晦暗，多半与这些经历相关。
邬璇的底线是邬家，只要邬家安好，她愿意再试一次，重新接纳他。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吧。
“倘若突厥真的胆敢来犯，阿璇，我不拦你，你只要平安归来，邬家军所有荣誉与封赏，你说了算，哪怕，你要我的命。”
殷景锡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他在起誓。
邬璇轻笑出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伸出手指贴在了他唇上，“爷，不许乱说，你好好的活着，才能庇护我不是？”
“嗯。”殷景锡答应。
邬璇摸了摸他的脸，将脸凑近，轻轻吻在了他的唇上。
殷景锡得了邀请，身子一紧，随即起身，将人抱起，进了御书房的内室。
邬璇勾着他的脖子，巧笑嫣然。
有女娇艳，甚是醉人。
红烛帐暖，巫山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