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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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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景锡立在院中,看着满府的嫣红,想起与邬璇大婚那日。

    她在盖头下的脸,青涩又娇羞。

    平素看惯她无法无天的样子,竟不知她也有这样一面。

    那时的她总有股奶香味,像极了幼儿的味道,他心底柔软,对她像宠个孩子一般。

    她与李湘怡并不对付。

    不,她那时心里有他,与他的后妃均不对付,只是对李湘怡,厌恶更多一些。

    昨日提到李湘怡,她不但厌恶李湘怡,如今心里没了他,连带着他一起嫌恶,殷景锡心里一阵苦闷。

    他那时根基不稳,只能对李湘怡更好一些,不能让人看出他心里有她。

    他以为,只要拉下李家,一切都会好转,没了李家,还有孙家高家,他一日不强大,就无法真正庇护她。

    他也曾以为,只要有权利,就可以拥有自己想拥有的,单着一条路,甚是难走。

    他十六岁初次见她,她不过是十一岁孩童,扎着双髻,缠在邬将军身上,吵吵嚷嚷,要跟着去北境,姑姑不允,父女俩大眼瞪小眼,暗中较劲。

    他那时极其羡慕她,父母双全,又很是宠爱她与邬挚。

    最后是姑姑妥协,她换了男装,与邬将军一起去了北境,回来时,已经是两年后,李湘怡的及笄礼上,他再次见到了她。

    虽还很是青涩,但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身姿飒爽,身手矫健,还没长开,已能初见姣好之姿。

    就是那时,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龙椅,才能拥有她。

    他不想只能观望她,却不能靠近。

    为此,他培养自己的暗探,开始拉拢自己的势力,开始实践帝王谋,一步步,一旦行差步错,他必定粉身碎骨。

    他借用李湘怡,离间李皇后与太子,又离间了李皇后与李家。

    他允李湘怡妃位,允李家日后富贵。

    他没有杀李湘怡,只是将她送去了宁国寺,让她在那里受尽折磨,以报当年她对付邬璇的那些手段,可是这些,他都不能与她说。

    他说若得阿璇,必以金屋藏之,他不会负她,都是他的心里话,但天下均以为他是为了得到邬家军与宁国帝姬的支持。

    他不曾想过伤害她,但他做出的事情,却经常伤害到了她。

    暗探告诉他,邬璇如何孤身闯入敌营,杀敌三十五,带回敌将首级,他又惊又怒,若是她有了闪失,他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

    他想将她召回,却无能为力,只能一直听着暗探来报,她是如何一步步成为邬小将军,所向披靡。

    她的身子还有很多成年旧疤,上好的药也不能消除,每次看见那些疤痕,无疑是在提示他曾经的无能。

    那时她离宫,他以为,他可以忍受她不在他的身边,他只需要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让她安享人生,但四个月前再看到她,他就知道,他做不到。

    他不能忍受,没有她的人生。

    大漠,北境,一次次,她险些丧命,他只想让她远离。

    他只想尽自己所能,护她一世平安喜乐,哪怕折断她的翅膀。

    夜色正浓,一室清宁。

    邬琦睿与黄婉琇的闹洞房,两人都没去,殷景锡坐在邬璇院子里,在等她。

    邬璇回来时,一眼便看见了殷景锡。

    “还未休息?”

    “在等你。”殷景锡起身,走到了邬璇身边,“我带你去个地方。”

    邬璇被他拉着出门,只有曾桑赶车,西柳等人未跟随。

    殷景锡半躺在马车内,将邬璇搂住,靠在他怀里,“睡吧,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邬璇好奇,“我们是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殷景锡轻拍她的脊背,哄她入睡,眼眸温柔,视若珍宝。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凤凰山下,殷景锡抱她下车,带她往山上走去,曾桑并未跟随。

    月明星稀,到处明亮,视野清晰。

    殷景锡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阿璇,你什么时候开始习武的?”

    邬璇道:“三岁,从扎马步开始。”

    “那么早?邬将军心真铁。”

    “可不是,娘亲都劝不住,他经常偷偷让我扎,娘亲说,女儿家要学些琴棋书画,爹爹说,女儿家学那些没什么用,万一我以后所嫁非人,还可以凭一身本领揍他一顿。”

    殷景锡笑出了声,“确实是邬将军的作风。”

    “因为习武,我的琴棋书画都不太理想,娘亲为此没少叹气,觉得我以后只能找个武夫过日子了。”

    殷景锡捏住了她的手,“还好,我文武双全,不算武夫。”

    邬璇默默腹诽,可惜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啊,再好,也是别人的。

    “阿璇,当年你在宜州楼写下的千字三绝,为何不署名?”殷景锡有些好奇,当时暗探回来告诉他这件事,他颇为震惊。

    那时的邬璇,不过九岁孩童。

    三年后,殷景锡被先帝派往宜州查处贪污案,在那里见到了城楼中的千字三绝,颇为震撼。

    打听许久,不知是何人所作,暗探几经打听,才得知是邬璇手笔,他那时既惊喜又惊讶,想回京都见她一面,但她一直跟邬将军在北境,没有回来。

    “爷是什么时候习武的?”

    月光皎皎,走在林间石板路上,别有一番趣味。

    “五岁,皇子必修的一门课艺,为了能够多学习些,我十七岁方才拜得武林高人,当时在宫中,想要躲过众多耳目与武林人习武,并非易事。”

    一句话,云淡风轻,邬璇却能听得出其中的惊涛骇浪,夺储之路,哪有那么容易。

    他无依无靠,只能藏拙,上有赵太后故意冷落,前有李皇后不少腌渍手段,还有诸位皇子的虎视眈眈,可想这一路走来,他有多不容易。

    邬璇虽然心疼他,也能理解他心思沉渊如海,但他对付起邬家毫不手软的态度,还是让她心寒了好几分。

    “那时在宫中,受尽欺负的时候,是怎样挺住的?”

    邬璇问出就后悔了,让帝王回忆不堪的过往,她真是多嘴。

    “从前是想我的母妃,想起她临终时对我说的,好好活下去,到十八岁时,是因为挂念另外一人,想要许她盛世太平,所以坚持下来了。”

    邬璇错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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