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命诚可贵
冯少康想要上前扶起他，被老爷子叫住：“你要想清楚，现在是帮他，还是害他！”
冯然跪在雨中。
一群人就这样僵持着。
……
冯老爷子用拐杖指着他：“冯然，曾经我对你有些改观，但是现在你们父子俩，太令人失望！”
说完，老爷子便上了车。
老一辈和年轻人思想就是不一样，前者是稳中求进，后者则更靠着满腔热血和激情。
冯默许的选择是对的，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接触最好。
等一行人走后，方韵冲上前。
冯然转身正好撞上她急切的步伐。
雨滴顺着他的发梢流向脸颊，他的眼睛都被淋得有些张不开了。
“你都看到了？”冯然问。
方韵点头：“我会帮你保密的。”
她神色慌张。
“这就是我在冯家的生活，我拼了命想要逃离的生活。”
“方韵，你知道我有多苦吗？我的压力好大，真的好累，但我身边没有任何人，甚至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他拥抱住她：“你会离开我吗？”
方韵愣住了：“不会，永远不会……”
“冯然，我爱你，我会永远在你身旁。”
伴随着方韵这声告白，冯然开始亲吻她。
他将一切都抛之脑后，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她。
一个月后。
冯老爷子发话了，冯然不能从集团的账上拿钱出来，项目需要款项，他只好把自己的房子抵押了。
方韵惊呼：“你疯了，万一钱收不回来怎么办？”
“我接下来打算在里溏长居。”
“那我呢？”方韵问。
“对不起……”
江青给方韵在国外联系了学校，近段时间就要出去了。
这件事情，冯然还不知道。
方韵跟他说了后。
冯然开口：“这种事情，挺好的，以后在高校谋求一个职位，生活会过得不错。”
施小洁要过生日了，两人正在花店里给她包鲜花。
方韵问他：“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冯然眼神逃避，没有说话。
“朋友，还是恋人？”
“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人看待。”冯然说。
“但是我没有办法把你当做亲人。”
“方韵，这个节骨眼我没办法谈恋爱，你也知道我的压力。”冯然把他拉到门外。
“我很理解你，你能不能也考虑一下我！”方韵几乎是吼着说出这话，她算是看明白了，在冯然的计划里，她永远是planb。
晚上，冯然一个人到施小洁家吃饭。
小洁看出了端倪，问他：“方韵呢？”
“走了。”
“她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你怎么不去找她。”
“我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一下。”
“冯然，我说一句心里话，方小姐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你给我好好珍惜她。”
冯然一整个也是闷闷不乐，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他拿什么给方韵好的生活。
国外。
方韵和冯默许在一个学校。
方韵刚到学校，冯默许便带着她一起去蹦迪，喝酒喝到吐。
冯默许不把她扛回去，她可能真的会死在大街上。
第二天有课，她顶着头疼还是去了，坐那儿就抑制不住自己睡了过去，被教授点了两次名。下课时教授专门说：“mr fang, i remember you you&39;re the first person to sleep in my class（方同学，我记住你了，你是第一个敢在我课上睡觉的人。）
方韵呆在座位上，旁边有同学对她说：“这是我们系主任。”
方韵打电话骂了冯默许一通，并发誓再跟他去酒吧喝酒就是猪！！
管家给方韵来了电话，她的超跑到了。
冯默许比她还要激动，吵着闹着要去感受一下。
冯默许坐上驾驶室，方韵在旁边叉着腰：“滚下来。”
“我感受一下。”
“我要最先来。”
“行行行，你来。”冯默许让开。
新手上路开得特别慢，以至于被后面的车“嘀”很多次喇叭，冯默许忍不住吐槽：“你这还是跑车，开这么慢丢不丢脸。”
“你管我？！”
“不是，方韵，你怎么跟个恶女一样，好凶啊！”
“别烦我！”方韵恼得很。
后面又有几辆车朝他们按喇叭，还被超了车。冯默许看不下去了：“要不换我来开，到了市区你再来？”
“别，到了市区车多，我更害怕。”
又一辆车超过了她，方韵怒气说来就来。
一脚踩下油门，冯默许被甩到靠背上又弹了起来：“深藏不露？”
“欺人太甚——”
哟，那些个超车的激发了她的胜负欲，一路驰骋到市区。
不过市区堵车，走一截停一截，方韵是急性子，加了点油门，“嘭”地一声，撞上了前面的车。
要是没系安全带他俩可能会飞出去。
方韵被吓傻了，愣愣的看着冯默许。
“怎么办？”她问。
“起速太快，你肯定全责。”说着冯默许解开安全带下车，嘱咐她：“你待在车上。”
前面的司机骂骂咧咧的出来，冯默许跟他说了几句，大致的意思是能私了就直接给现金。
这年代哪国人不爱钱，冯默许把现金都给了那人。
方韵问：“我的车受损如何？”
“方小姐可能会心痛哦。”
“妈的——”方韵一拳锤向方向盘。
“你的技术不行，还是我来吧。以后可不许说我的宾利死板！”
商场里，方韵在沙发上翻时尚杂志：“冯公子，最近可又结交新的女朋友？”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一过来，我就改邪归正了。”
方韵露出鄙夷的眼神，反正她不太相信。
她指着画报上的三条裙子给店员看：“这几条拿给我试一试。”
冯默许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方小姐，我们从下午逛到了晚上，你还有心情试穿？”
他看向店员：“她刚刚要的那几条，全包起来。”
店员的脸都笑歪了，回头看向方韵。
方韵轻笑了一声，然后点头：“去吧。”
冯默许冲方韵做鬼脸：“又坑我一笔！”
第二天上完课方韵路过书店，心想，选几本名著陶冶陶冶情操，特别要选点三观正常的书给冯默许看。
这个时间点书店的人不是很多，有好多书方韵看不懂。
于是她根据封面选了几本。
收银员是一位体型壮士的男生，看起来也是学生，方韵猜想是一个学院的，结账时她看电脑上显示的是跟书本一样的定价，试探性的问：“不可以便宜点吗？”
前段时间江青给方韵买了车，她想着过生日给妈妈送一块机械表，既然是送礼物，那就得从自己的生活费里克扣。
方韵以为都是学生，可能会给点优惠什么的，没想到他直接：“i can&39;t afford it don&39;t buy it（买不起别买）”
这态度。
方韵特别生气，把书扔给他：“this is your attitude to the customer（这就是你对顾客的态度）”
他不屑，还笑：“cut, poor student!（切，穷学生！）”
怒火瞬间被点燃：“what&39;s the good thing about working for a living like you who on earth is poor（像你这种还要靠打工维持生活的有什么好，到底是谁穷？）”
“fuck！（妈的）”
他既然飚出脏话，方韵也就不客气了：“shit, mom fart your mother must have had a son like you with regret she looks so ugly!（妈的妈的，妈个屁啊，你妈肯定跟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儿子，长得这么丑陋！）”
他好像完全被方韵惹毛了，嘴里一直飚着话，猜都猜的到他在骂人，语速太快方韵听不清，也没办法用英语跟他互飚。
方韵咬牙，我用中文就不信干不过你！
她听清楚了其中一句“thin as a fish 。（瘦的像个鱼干）”
“那你这么胖怎么不去啊！你不浪费国家粮食啊”
“你不仅胖，还丑！以后肯定（找不到女朋友，孤独终老）”
“你身上没有一点是好的！”
“你是猪……”
方韵一直将音量提高，想要盖住他的声音，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一直说他是猪。
吵了几分钟，有一位女生过来把方韵拉了出去。
方韵嘴里还骂着话，挣扎着从女生手里逃脱：“你干嘛？”
“把你拉走啊，万一你们打起来了怎么办？”她大笑！
“我认识你吗？”方韵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她。
“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中国人。”
这时方韵才发现两人一直是中文对话，这是同胞！
“你是中国人？”方韵抑制不住激动，惊讶！
女生摆手，显得很无奈：“难道我刚刚说的是英文吗？方韵？”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冯默许的朋友吧，我在他社交平台上看过你的照片。”
方韵咧嘴笑，她其实觉得有些尴尬：“那……您是？”
“我叫玛丽，和冯默许是朋友。”
“男？女？朋友？”
“不带男女关系的朋友。”
方韵跟冯默许说了这事后，冯默许人都要笑疯了：“没想到你还能遇见玛丽，不过我跟她确实没什么感情纠葛。玛丽家太过于富贵，我惹不起。”
“对了，方韵，我们去攀岩吧。”
“冯公子，我不喜欢跟你去做户外运动。”
“你可别区别对待，我听说，冯然也喜欢这项运动——”
“好，打住——我去……”方韵挂掉电话。
尽管方韵心里抗拒这种冒险的户外运动，但是说过的话不能收回。
和冯默许约定的八点，方韵戴上了装备出发。
到地方后方韵傻眼了，那里是真悬崖，对她这样一个初学者来说简直就是极大的挑战。
方韵到的时候冯默许已经在那儿了。
“到多久了？”她问他。
冯默许接下她的双肩包：“没多久。”
“吃早饭了吗？”他问。
“ 不傻，而且很珍惜生命，不敢不吃。”
“知道了大小姐。”
冯默许一边说一边帮她穿装备：“其实我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谢谢，我没有心事。”方韵依旧嘴硬。
冯默许做着手上的事没说话。
弄好了安全措施，开始。
方韵是新手，并没有以比赛的方式，只是简单的攀爬。
她的速度很慢，冯默许在前面爬几步等一会儿，爬几步等一会儿。
这座悬崖很高，很陡，其实方韵敢上去就已经是很厉害了。
方韵走几步，歇几步，冯默许也跟着走走停停。
她看不下去了，直接对他说：“你先爬吧，我技术差，慢。”
两个人此时已经到了山崖的高处，离登顶也差不多了，他说：“那我上面等你。”
方韵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已经不想说话，太累了。
方韵这样心脏不好胆小的人，干这事能要她的命，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来了。
冯默许即将登顶，方韵知道不能歇了。
她放正身体，右脚向上提，结果没踩稳，滑了。
她的身体正高速往下坠，身体轻飘飘的，生命将结束今天吗？脑海中浮现出父母的样子，浮现出和冯然的点滴，直到现在她还在思考，冯然真的爱她吗？
方韵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声音，慢慢的又什么也听不见了。
方韵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她的世界突然一片漆黑。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江青连夜从国内飞过来，她着急的差点跟冯默许动手。
她的手臂颤抖的指着他：“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事，我……”
江青急得说不出话，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不敢往坏处想，要是真的出什么事，她都不想活了。
冯默许也害怕，他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扇自己的巴掌，嘴唇都咬的发白。
大家就这样僵持着等了好几个小时。
直到医生出来，他们齐拥上去：“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好好修养。”
江青长舒一口气无力地后退了几步，冯默许连忙反应过来扶住她。
方青做了个很长的梦，不愿醒来的梦。
几天后，她醒来时冯默许坐在床边打瞌睡。
方韵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方韵起身喝水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随后而来的是阵阵的疼痛。
她的动作把他惊醒，他凑近很激动：“你醒了？”
“嗯。”她很小声地说。不是不想大声，现在根本没有力气。
“我想喝水。”
冯默许直勾勾盯着她：“你醒了，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然后抱着她崩溃大哭。
呜呜呜——
“方韵，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你出事了怎么办，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那么莽撞了，你原谅我！”
“没事的默许，不怪你，这是我生命中的劫难，你不要觉得是你害了我，不是的，你不用自责。”
“可是，方韵，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我好害怕……”
方韵抚摸着他的头。
其实那一刻她真的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出事了会怎样，世界还是会照常运转，她只是一粒小小的尘埃。
“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我到底伤的哪些地方？”
“脊椎，腿也骨折了，还有点轻微脑震荡。”
“我竟然还活着？”
“别瞎说。”
“我妈知道吗？她知道不得把我掐死。”
“你其实已经昏迷了两天，阿姨早上才走。你出事的时候我用你手机通知的她，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差点没把我掐死！”
方韵苍白的脸上露出丝笑容：“她掐你的样子让人很难想象，我从没见过她打人。”
因为腿伤方韵提交了休学半年的申请，学校也批了。
她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回了家，冯默许时常会拎着东西去看她。
这件事情对冯默许的心理打击挺大的，他一下变成熟了许多。
方韵看出来他对这件事心怀愧疚，劝了他好多次，不过他就是轴，劝不听。
方韵偶尔想吃中餐，冯默许亲自下厨给她做。
她就在他旁边打下手。
有时候方韵看着冯默许，是不是自己不要有那么多执念，默许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