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然然是个乖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冯然和施小洁就来到病房。
冯少康安排的医生已经在病房诊治了，他们推着魏雨琴去做了一些检查，下午出了结果。
医生将冯然叫到办公室，拿起片子给他看：“你母亲的神经出了一些问题，她不记得你也许是因为她的记忆停留在了一段时期，她不接受未来的事物，可能是一些自我保护的机制。”
“而且她还有重度抑郁。现在除了对病人进行一些药物和物理治疗之外，更多的需要你们家人的陪伴。她还这么年轻，又没有基础病……”
医生对魏雨琴都表示惋惜，这样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精神出了问题，自杀、自残，差一点将自己逼成了疯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冯然内心充斥着愤怒和愧疚。
当年冯家人在里溏从魏雨琴手里抢走儿子，魏雨琴受到了极大地打击，不仅如此，冯家人还对魏雨琴进行恐吓，打压，给她精神上又造成了极大地压力。
论愧疚，冯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没有做好，没能关照好母亲。他长舒一口气：“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施小洁买了午饭到病房，冯然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给魏雨琴喂米粥。
今天魏雨琴见到冯然没那么害怕了，不过她还是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冯然跟阿婆打了招呼。
阿婆把盒饭递给他：“然然，小洁买的午饭，多吃点。”
冯然伸手接过，点头道了谢。
施小洁转头对阿婆说：“奶奶，你吃完饭后我带你去酒店休息。昨天你在这里守了一晚上，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阿婆嘴里嚼着早上剩的油条，诧异的看着孙女：“我能行，雨琴这里我怕她离了我害怕。”
“不行，我担心你，你必须去休息！”施小洁凶凶的说。
冯然给阿婆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旁边：“阿婆，小洁说得对，身体最重要。昨天晚上我已经很麻烦你了。等会儿我会去请护工，您能来着看我妈一眼我就和感激了。”
阿婆无奈的摇头：“行吧。我去酒店躺会儿，晚上我再过来。”
“晚上不……”冯然想开口，阿婆按住他的手：“听我的，你妈晚上离不了人，护工来这儿做做清洁和护理，晚上我得陪着你妈，昨天她就跟我说她害怕。”
冯然抿了抿嘴唇，对眼前的人满是感激：“好。”
魏雨琴吃完东西便睡下了，vip病房内环境不错，除了护士会来查体征换药外，其他时间很是安静。
施小洁将阿婆送到酒店休息后回到病房。
冯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施小洁上前蹑手蹑脚为他披上毯子。
有了一丁点的动静冯然就惊醒了，他看着她：“回来了……”
施小洁在他旁边坐下：“你睡觉这么轻啊？我一来就把你吵醒了。”
“眯一会儿，不碍事。”
“下午医生怎么说？阿姨情况怎么样？”
冯然叹了口气：“精神上出了问题，我妈有心事，累积成了心病。医生给了我治疗方案，希望后续治疗能好转吧。”
“小洁，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你就放宽心吧，我们跟阿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不是家人胜似家人。你看，我奶奶多在乎阿姨。”
冯然微笑，感叹着里溏镇的人情味。在这喧嚣的大环境里，还有如此纯粹的情感，他们是幸运的，在这茫茫人海里遇见善良的人，每一帧都是珍贵的记忆。
s市，过年几天冯默许走完亲戚后就开始去酒吧这些场所跟朋友们厮混了，他拿到驾照后找唐晴买了限量款跑车，晚上跟其他公子哥们一起飙车。凌晨的每一秒都在生与死的边缘摩擦。
方韵则出入在各大商场，时不时跟姐妹们约一下下午茶。
她没想到竟然会在新闻上看到冯默许的报道，说是警察抓飙车的，冯默许就上了榜，车被扣十天。
方韵忍不住大笑，冯默许真是傻愣子，这都能被抓，不过他真是不怕死。想到这儿，方韵觉得应该提醒一下未婚夫珍爱生命，于是给他发短信：小少爷，你悠着点，你可是冯氏的命根儿。
冯家，一家人在客厅里对峙。
冯老爷子大怒。直接拿棍子抽冯默许：“你个兔崽子竟然半夜去飙车，你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唐晴在旁边愁眉苦脸不敢说话，冯少康唉声叹气，指责唐晴：“你给他买车干什么？你不了解你儿子的德行吗？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
“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怎么当父亲的，你管过你儿子没有。你都不管他，你也没资格来教训我。”
“我给他买车是因为他说他朋友们都有，他没有就不合群，就会被排挤。我们家有那个实力，干嘛要儿子在下风。”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那些朋友有几个是省油的灯。都是孩子，得管。”
“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要管一起管，一起制定规矩！”
冯少康：“还不是每次我教育他的时候你都袒护，他现在成这个鬼样子我们都有责任。”
冯老爷子大喊：“够了！”
“默许，从今天开始你晚上不允许出门。”
他转头吩咐冯少康：“你给他把车拿回来，开去南郊的房子里，绝不容许他这样乱搞。”
“爷爷，我错了。你别开走我的车啊！”冯默许哀求。
冯老爷子瞪他：“再说我停掉你信用卡！”
冯家上演的家庭伦理剧终于下场。
冯默许在房间里收到方韵的消息。
他回复：承蒙关心，我的小布已经被送走了。
方韵：你布加迪这就不让你开了？我还想你带我出去装逼呢。
方韵：也对，别拿生命开玩笑。
冯默许：我还没开几天。（哭哭的表情）
方韵：自作自受。
没多久，方韵便将话题扯到了冯然身上。
她问起冯然的去向，冯默许守口如瓶，说不知道。
这样一来，方韵自己去问了，他给冯然发消息问他的行踪。理由是，之前冯然在美国帮助过她，她想请他单独吃顿饭。
冯然正在医院忙着找护工，看到方韵的消息后，简单回复：安好勿念。
方韵躺再床上抱着手机惊呼：“冯然是个老年人吧？！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来。”
确实，冯然的口吻像个六十岁的小老头儿。
方韵了解他的脾性，没有再打扰他。
两天后，冯然送施小洁和阿婆回家，顺便回去拿一些魏雨琴的生活用品。
到了里溏，阿婆将家里的零食水果统统拿出来款待冯然。
露天坝下，摆着一架桌子和两条板凳，桌上还有阿婆倒的热茶水冒着热气。太阳照耀在枯树枝头，映得人精神都好了起来。
冯然在外面喊着：“阿婆，别忙了，随便做点吃的就是。”
阿婆没听见，在里面准备丰盛的午餐。
施小洁刚好从里面端糖果出来：“奶奶这是重视你，一般人来她可没有这么热情哦。”
“我的荣幸。”冯然剥瓜子，露出笑容。
饭后，施小洁和冯然在镇上转悠消消食。
一边走一边回忆起儿时的记忆，在路上有说有笑。
施小洁在路上时不时遇见几个熟人，纷纷向她打招呼，很是热情。
施小洁对冯然说：“你开我车去城里吧，方便。”
“这多不好意思。”
“老朋友别跟我客气，里溏到医院，开车要方便许多。现在放假我也不出门，回去了我就把钥匙给你。”
施小洁和阿婆对他们母子这般好，冯然打心眼里感激，只是眼下他还没有机会答谢。他日若是有需要，他定当竭尽全力。
医院里，魏雨琴手上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医生陆续为她的头部做了几次物理治疗，她的情况好转不少。在冯然的陪伴下她渐渐接受了他，不过嘴里依旧经常念着“然然，然然……”医生说，或许是那段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最为清晰。
医院的护士见冯然这号大帅哥，很是垂涎，纷纷到魏雨琴病房里去混眼熟，对她的病情更是关心，换药这些很积极。
护士们一天出入好几次病房，每次见到冯然都面露桃色，眼睛笑得弯弯的，连魏雨琴都忍不住问冯然：“我要当婆婆了吗？”
冯然正在削苹果，惊得他差点将苹果掉进垃圾桶。
他看着母亲，好奇道：“妈，此话怎讲？”
“我看护士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那可能是我太吸引人了吧。”冯然自恋道。
“你说你是我儿子，可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儿子没你这么大，还是个孩子呢。他是个乖孩子，我就害怕他在学校会受欺负。”
“你儿子已经从孩子长成小伙子了。放心，他不会受欺负的，就算他受了欺负，也会像男子汉站起来。”
魏雨琴难得露出笑容，不过她却望向窗外，说：“儿子，推我出去走走吧。”
前几天她刚做完治疗，还不能走路，只能坐在轮椅上。
病房楼下有些花还开着，花的颜色在一众枯木里显得特别耀眼，冯然将魏雨琴推着逛了一圈，在人工湖前停了下来。
魏雨琴指着水流：“我记得然然小时候经常打水仗来着，每次弄得身上特别湿，我想打他，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又舍不得。想了想，再换身衣服就好了，何必去打他呢。”
“令我最生气的一次啊，就是他夜里哭着喊着要爸爸。说是幼儿园小朋友都有爸爸来接，唯独他一次都没有。他就哭着闹着要找我……我被逼急了，就打了他一巴掌。我想，一定给他心里造成了伤害。”
“怪我，没有给他一个幸福的家。”
魏雨琴一边说一边伸出手，闭眼感受着流水声。
冯然趴在轮椅上，替她理了理帽子，随后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温柔的说：“然然很幸福，他有一个爱他的妈妈。”
魏雨琴微笑：“我有点冷，推我进去吧。”
半个月后，冯然收拾着魏雨琴的东西准备出院。
冯然告诉她能见到阿婆了，她很是开心，虽然行动迟缓，但还是起身收拾着东西。
冯然夸奖她。
她自己也很高兴。
里溏的传统，大病初愈的人回家要燃鞭炮驱除霉气，阿婆和小洁早早的准备好迎接他们。
车一到，小洁立马点燃鞭炮。
“轰隆隆”的声响很是热闹。
魏雨琴被搀扶着下车，施小洁蹦蹦跳跳的去迎接。
中午还是在阿婆家吃的饭，吃完饭后，魏雨琴便回家休息了。家中所有的锐器或者其他有危险的物品冯然都收起来了。
施小洁告诉冯然，自己过不了多久就去去学校了，可能之后没有时间再照顾阿姨了。
听到这，冯然心里一下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直言：“诶……你这样一说，我感觉心里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之后就回城里了，再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你肯定已经不在里溏了。明年来参加我的婚礼啊——”施小洁邀约。
冯然惊呼：“你要结婚啦？”眼里满是惊喜。
“是啊，跟我是高中同学。”
“祝福你们！我到时候一定来吃喜糖。”
施小洁笑嘻嘻：“我到时候给你包一大袋糖，吃都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