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在那个繁星点点的夜晚，上元节的灯火辉煌映衬下，我和张楚金犹如命中注定般的相遇了。
那晚的闪闪繁星、河上飘着许愿灯的点点烛火、张楚金看着我闪闪发亮的黑色眼眸
这永生难忘的初遇夜晚，为我之后惨淡的人生增添了一抹亮色和几分浪漫的色彩。
是我在十八年苦劳役的凄苦生活，不断咂磨吮吸的一种苦中之甜。
在上元节河边如同梦幻的背景下，张楚金和我的命运，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红线紧紧相连。
自那次意外的相遇后，我每天都想着张楚金，其实张楚金也对我念念不忘。
张楚金是一诺千金的人，他做出的诺，他就会去实现。
张楚金记得他答应过我，我们还会再见的，他努力地想要促成我们的再见。
而且，张楚金也被我的纯真和依赖所吸引，即使是经过打听后，知道了我是牡丹韦家的独生女儿，家财万贯。
但张楚金鼓起勇气找了媒媪来提亲，媒媪们是知道我的，也有不少被我们韦家拒过多次。
“张公子，我劝您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那牡丹韦家的姑娘眼睛长在脑袋顶上。”
“人家韦娇娘家是牡丹韦家，独生女儿，家财万贯，整个京兆的牡丹生意都是他们韦家的。”
“韦老爷，韦夫人把那女儿宝贝得不行，如何会让她到外头吃苦。”
“韦娇娘连裴家的裴爽秀才，京兆府的工曹郎中王悟大官人的求聘都给推掉了，何况你现在连个官职也没有。”
“张公子，您现在才是个乡贡进士吧！”
“张公子，您家里上有长兄，下有弟妹吧！”
油滑的媒媪都看不上张楚金那一点点小小的跑腿钱，因为媒媪们都不是靠那个跑腿钱活着的。
豪门和贵族圈里的媒媪们，指望的是牵媒拉线成功的赏银钱，那才是“大头”，而不是每次上门的那点茶水费。
凭借给京兆豪门贵族们说媒保媒的经验，没有一个媒媪看好张楚金的这次求聘。
张楚金找了好几个媒媪，她们用这样那样的说辞推脱着，送上门的生意也不接。
甚至有的媒媪还和张楚金摆明张、韦两家悬殊的条件，想让张楚金知难而退。
婚姻的缔结必先有媒妁之言，在我大唐豪门女成婚的正式礼仪程序，岂可缺少。
无媒人，不成婚。
张楚金终于找到了一个年纪已经老大，平时不那么机灵，“生意”不那么好的媒媪，说动了她到我们牡丹韦家上门求聘。
“张公子，要不是看你心诚，老婆子我也不是一定要求这两个茶水费。”
“说不得，我就再舍了这老脸，去牡丹韦家跑一次罢了！”
老媒媪苍苍的白发上插着一朵鲜红的花，颤颤巍巍地坐着张楚金雇蓝篷马车到了我们牡丹韦家。
娘亲看到有一年多没有登门的媒媪来，自然心生欢喜。
娘亲赶快好茶好点心地招待着老媒媪，甚至不顾男方付聘金的规矩，还给了老媒媪赏钱。
但当娘亲听了那老媒媪的说辞，却心中不悦。
要不是已经没什么媒媪来我家保媒，我的年岁一日比一日大了，几乎就要把人给赶了出去。
“这张楚金张公子倒也是个世家公子，门第不低，倒也配得上我们家娇娘，只不过到现在没个官职。”
“哎呀，韦夫人！” 老媒媪见招拆招的替张楚金说好话。
“那张公子和他的长兄，都已经是乡贡进士，人又好学上进，考取功名也是近在眼前前的事。”
接着，在老媒媪的介绍下，娘亲知道了张楚金家里还有一个长兄，名叫张越石；一个弟弟，名叫木铎；一个妹妹，名叫小女。
张楚金家中父母俱在，也就是我如果嫁给张楚金，还要侍奉公婆。
更何况张楚金下面还有年幼的弟妹，娘亲害怕女儿嫁到张家，既做不得当家大奶奶，还要处理婆婆、妯娌、小姑等各种关系。
但娘亲也在犹豫，我已经二十岁了，在京兆人的眼里，是老姑娘了。
现在好不容易既然有人来求聘，万一还是像之前一样拒绝掉，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登门。
“总不能让娇娘一直养在家里，总是不成个样子！” 娘亲在自己心里这么想着。
“我们家娇娘主意大，自己未来的郎君，一辈子的良人，还是让娇娘自己拿主意吧。”
让老媒媪回去听信，留下张楚金的生辰八字之后，娘亲拿出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精神，跑到后院来征求了我的意见。
“娇娘，有个乡贡进士张楚金托人来跟你求聘。”
娘亲还要接着说张楚金的各种“缺点”和“短处”。
以表明作为韦府的长辈，对这次求婚持保留的态度。
娘亲认为张楚金虽然有才学，但尚未取得功名，而且家中负担较重，恐怕无法给我一个安稳的未来。
而我却不等娘的话说完，我就立刻说：“这才是我的丈夫！”
“张楚金的求聘，我应了，娘亲。” 我坚定地说。
娘亲的心是矛盾的，没跟我说的时候，害怕我拒绝。
但我真的应了，娘亲却又开始担心，担心张楚金是否真的能够配上我，嫁到张家去会不会委屈我。
看到我答应了婚事，娘亲反而开始跟我说起张楚金和张家的各种不是起来。
“张家也不是京兆的，是并州祁人，本是张道源的族孙。”
“张家是书香门第不错，但恐怕日子过得清苦，虽然我们能帮衬，但你到了人家家里，总要守着夫家的规矩。”
“上面有婆婆，前面有大嫂，下面还有小姑，这个二儿媳妇不好做。”
“娘亲，没事的，不要紧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面对娘亲的担忧和隐隐约约表达出来的反对，我却坚定地站在了张楚金这边。
她告诉娘亲，她看中的是张楚金这个人的潜质，而不是他的功名和那些浮华的财富。
“我相信张楚金的才学和勤力。”
“我相信张楚金一定能够创造出属于我们的美好。”
“张楚金一定能给我挣一个浩命在身，娘亲，你放心吧！”
娘亲和爹对于我“从没见过张楚金”，却对张楚金的求聘这么坚持表示惊诧。
但见我这么坚持，而且这是我自己同意的第一次求聘，在调查了张楚金的家世背景后，爹娘终于拗不过我，同意了这门婚事。
我和张楚金的婚礼的筹备，随即就紧锣密鼓的展开了。
我终于要成为张楚金的新妇，张楚金终于要成为我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