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间何处没有“憾”

    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个学渣，到《玄怪录》中的林林种种奇幻人生。

    我可以是杜子春、可以是郭元振、可以是来君绰。

    无论是哪一个，都比我现在的大学生活丰富得多，惊险得多，刺激得多。

    我喜欢成为另一种身份时，身边的黄金美女；

    喜欢成为另一具躯壳时，身临其境的乱世硝烟；

    就连成为另一种性别，去体验那魑魅魍魉的世界。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身份，在我离开《玄怪录》那一刻，我都会产生一种相同的感觉。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这到底一种什么感觉。

    有点像被饿了三天的肠鸣感；

    又有点像隔了一天没喝过一口水的干渴感；

    直到这次我作为来君绰看到李万进被砍头，看到李万进临终那浮着氤氲之气的黑眸。

    直到我被海州城主蔡茂凌辱时，居然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幸好李万进死在我前面”。

    那种一边蒙受凌辱，一边居然还有庆幸感的诡异感觉。

    头上虽然被蒙上了麻袋，四周一片漆黑。

    受辱的时候，明明是我的脑海，却仿佛浮现一些属于来君绰的记忆。

    那些只属于来君绰和李万进的过往。

    来君绰和李万进，两个少年一起策马拉弓在草原上追射野兔。

    来君绰在林间青石上抚弄古琴，李万进持剑在后站立，侧耳倾听。

    来君绰在宣纸上画两人策马的样子，指给李万进观赏

    来君绰和李万进一起磨墨写字，读书论道。

    作为来君绰，我曾经对着流淌的溪水看过来君绰的模样。

    而临死前脑海里的景象，绝不可能是近期和李万进发生的事情。

    只能是来君绰和李万进的过往。

    想到这里，我才明白，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原来是“憾”。

    一种深得不能再深得遗憾。

    那种欲弥补而不得，想返回而不能的遗憾。

    做杜子春无法拜师修仙也好。

    做郭元振愧对柳五儿一世深情也罢。

    特别是这次，做来君绰愧对伙伴，害他们误入险境。

    如果当罗逖怒杀科斗郎君的时候，我能够让罗逖手下留情。

    如果，只让科斗郎君断成两截，只是坏它些许年修行。

    是否让科斗郎君不会怨恨于我们？

    是否，后面在海州四人被砍首级的惨剧，就不会发生？

    是否，是我的每一次错误决定和鄙陋的念头，才导致了最终的恶果？

    害人害己。

    每次在《玄怪录》的酒宴之间，我总感到了某种深深的遗憾。

    当我醉卧高床，仿佛都能看见那些被我伤害的人眼中的怨念。

    虽然只经历了三次穿书，经历了三次生死，但仿佛过了三辈子那么长。

    每一次的经历都是那么刻骨铭心，那么逼真。

    我甚至感觉，我在《玄怪录》中的经历，并不是梦。

    好像他们都是我内心深处的反映

    我开始恐惧，在书中穿行，它带给我的不是幸运。

    很可能是无尽的遗憾和痛苦。

    虽然不得不说，我也从我也穿越《玄怪录》中得到了教训，懂得了一些人生的真谛。

    那就是，人间何处没有“憾”。

    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再让我回去，我会否做得更好？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