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刀剑相逼终不悔
老人仙气飘飘地手拄拐杖,站在两棵大树之下的阴影中,脸上闪烁着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
“子春,跟我来。”
已经摆脱了外物束缚的我,心中一片坦然,跟着老人,穿过老君山的云台峰,不食不饮,竟也不觉得疲惫和饥渴。
走了大概有40多里路,看到一处青砖挂瓦的房子,黄杨木雕刻镂花的窗子上,贴着薄如蝉翼、雪白如云的窗纸,屋子里一尘不染,看起来就不像一个凡人的居所。
彩云在屋子周边缭绕,一片雾蒙蒙白茵茵的景象,仙鹤和各种雀鸟绕着屋檐,自由的飞翔、鸣叫,却又不吵人,只让人觉得是一种悦耳的背景音。
屋里有一正堂,最中间矗立着一个巨大香炉似的药炉,大概有九尺多高,药炉的缝隙之中散露出紫色的烈焰和灼热的气息,烈焰好似自带火舌,又是火龙,好像要舔舐到窗户纸上一样。
有九个长得一模一样、身着白衣、手持锋芒凛冽宝剑,飘带飘飘的妙龄女子站在药炉旁边,环绕着药炉持剑守护。
一条青色的巨龙环绕着药炉,上下起伏的环绕,龙身上自带缭绕的云雾,两只龙角上,各挂着一个如豆大的金铃,金铃随着龙身的起伏,叮铃作响。
一头纯白色的吊睛巨虎,长着血盆巨口,露着两颗锋利的獠牙,脖颈上吊挂着一枚铜铃,本来趴卧在一名白衣女子脚下,像一只慵懒的大猫,见到我,猛然站立,发出一声巨吼。
“孽畜,坐下。” 老人轻声一呵,白虎乖乖趴卧,这时已经是日落时分,老人绕到屏风后片刻。
等到老人再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那种白衬衫、藏青西裤的红尘装扮,此刻的老人,穿着一身金黄色的道士装扮。
老人手里拿着三粒白色的药丸,外加一杯清澈见底的酒,药丸和酒都散发着奇异的香气,只闻到味道,就能激起人的食欲。
药丸和酒水扑鼻的香味让我感到,此刻的药丸和酒,比我在任何五星级酒店吃过的菜品都让人垂涎欲滴。
“子春,吃了。” 老人的话仍旧那么简洁而又不容违抗。
我当然乖乖的,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意犹未尽的把药丸和酒一饮而尽,药丸酒水一落肚,顿时感觉五脏六腑,无不舒服。
四肢百骸,好似充满了元气,本我已到中年,体态渐丰,此刻却想像几岁的儿童一样,上跳下蹦,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老人从屏风后取出一张虎皮铺在靠西的墙上,让我面向东,双腿盘起坐在虎皮上。
“子春,我现在告诫你,从我离开后,你一句话也不能说,就是‘勿语’,你能不能做到?”
“师傅,我能!”
“那好,我告诉你,除了我回来,即使有神佛、恶鬼、夜叉、猛兽、地狱,甚至你的亲属被囚被困,你也不能吭一声。”
“我告诉你,你看到的各种苦难,都是幻象,不是真的,你只要不为所动,不言不语,安心不怕,就不会受其苦,自乱心性。”
“你一定要牢记我的告诫,一定不能轻言妄动,切记!切记!切记!”
“汝若能持,则汝得成全,吾得成全,成败在汝一念之间。”
这些话,可能是从几年前,见到老人以来,他跟我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说完这些话,他就飘飘然地去了。
通过之前的一番景象,我心中已知老人不是凡人,心中认准他是“师傅”,自然对师傅的话深信不疑,盘腿端正地坐虎皮之上,一言不发。
等到师傅离开后,我往屋内一看,什么药炉、九名持剑白衣女子、青龙、巨虎都不见了,屋内除了靠墙坐在虎皮上的我,空空荡荡的屋内,就只剩下一个注满了水的大缸居中而已。
我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但总归只是牢记着师傅的话,一言不发,稳坐虎皮。
好在吃了药丸和酒,也不觉得饥饿,屋内温度宜人,也不觉得冷。
天色渐暗,我闭目养神,却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屋外一阵喧哗。
喧闹声中,既好像有战马的嘶吼,又好像有摩托车、汽车和笛声的喧嚣,声音满山遍谷,由远及近,声响越来越大,倒似有千军万马,呼啸结队而来。
“屋内的贼人,快点出来!”
“屋内的贼人,你非法经营,涉嫌违法,私藏毒物,已经被包围了,你快点出来。”
“屋里的贼人,坦白从宽,速速束手就擒。”
我心里就等着这些“考验”呢,师傅刚刚教导过我的,各种恐吓,威胁都是虚幻的幻象,只要不为所动,不言不语,就不受其苦。
何况我这些年,诚信经营,我知道,我的每一分钱都挣得干干净净,我敬老怜贫,没有什么对不起天地,对不起父母的事。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就像带队的大官,穿着金丝铠甲,铠甲上镶嵌宝石,一对明晃晃的护心镜,身形彪悍,带着一队穿着防爆服的手下,人人手持武器,踹开大门,直闯到我的面前。
大官用手指着我,“你是什么人,敢挡本官的路?”
大官的左右拿着电棍,对我挥来挥去,逼问我的姓名。
我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看来这么顽固,你是个什么东西?肯定是个执迷不悟的,给我毙了他!” 问话的大官见我咬紧牙关的样子,更加怒发冲天,让下属射杀我。
下属自然唯大官的马首是瞻,争着拿起武器来瞄准我,一时间,呼啸之声如雷,震耳欲聋,纷纷从我的脸颊、耳边穿过,而我仍然不为所动。
“顽固的贼人,我现在来了,你不说,等我走了,自有你好受的。”
“我跟你说,顽贼,人世间都是苦,你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你以为你是特殊材料,和‘他们’不一样?我告诉你,你没什么不一样。”
“你要知道,‘他们’是一群人,你是一个人,你一个‘小胳膊’,能斗得过我们这些‘大腿’吗?”
不论这个大官说什么,我总是紧闭着眼睛,连看都不看一眼,一言不发。
“死不悔改!顽固之极!让他自生自灭吧!” 大官见他们奈何不得我,忿忿地带队离开了,临走前,甚至把房门都给踢坏了,门就直接大敞开着。
门外似乎已经无路,云雾缭绕,房子就建老君山悬崖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