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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文武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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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回到园中,萧君辙就看见刚刚在玩萧苒银铃的那小姑娘正在弹琴,琴声悠扬好听,他自恃琴技不错,但若比起这小姑娘可能还差上几分,见台下的几人早已赞不绝口。

    萧苒看着云芷笙果然不是一只大兔子,怎么感觉越看越好看呢,萧苒马上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云芷笙一曲终了,万人称赞,萧苒也笑着鼓掌,嘴角微笑,轻声说道:“笙儿,弹得不错嘛!”这种情况是云芷笙早有预料的,她自是知道自己的琴艺,不过是平日里云梦云芸都不愿带她出来罢了。

    她天资聪颖,只是在云府没人教罢了,以至于就算在弹琴方面的天赋卓绝,却也没有妙到独一无二的地步,就如萧苒,她的琴艺才是卓绝,不过除了萧君辙没有见过的罢了。

    云芷笙一曲终了,她的旁边,也就是最后一个,萧苒。

    下方的先生声音还是有一些发抖,肉眼可见是被吓到了,但还是开口说道:“下一位,萧苒。”萧苒纤纤玉指抚了抚琴弦,唇角勾了勾,看着台下的众人,随意的开口道:“本郡主今日兴致被人扫了,不想弹了,说着便走下台去。

    台下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却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萧家兄妹嚣张惯了,无人敢惹。于是这场弹琴便草草结了,第一自然是云芷笙。使得云芸看她的眼神跟看仇人似的。

    云芷笙也就笑笑,下了台便跑去找萧苒。

    此时萧苒正在棋盘前摆弄着什么,一会袖子又被人拽住了,那人晃了晃,萧苒望过去,云芷笙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想马上便要落下泪来似的,萧苒摆着棋问道:“笙儿又怎么了?”语气不是很好听,至少不如初见时温柔。

    其实这并不怪萧苒,她本就不爱与人交往,又何况她知道了云芷笙又不是真正的大白兔,一时败了兴致,又知道云芷笙多半是有些城府的便下意识的保持距离,画一个安全区把云芷笙隔出去。

    云芷笙有些委屈,开口道:“一开始笙儿找姐姐姐姐便同意与笙儿做朋友了,怎得现在有如此的冷淡”

    萧苒在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遍和云芷笙相处的所有时间,然后确定了,自己绝对没有说过要和她做朋友,便说道:“云小姐自重,在下从未说过这句话,在下还有事便先行离去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对谁都一样,说不定要是她把云芷笙当朋友,云芷笙转头就拿她当棋子。

    她今日确实有些事的,上次陪萧君辙去了一趟九重楼,那是萧君辙办的杀手组织,她是可以在里面混个主子当当,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势力,所以她自己自然也有自己的势力,不过是个暗报组织,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叫酆罗阁。

    今天正巧有一桩大生意,有人说要卖消息,正巧那人就把地点定在了沁荷园,今日她也被父亲拉着来沁荷园,便也不愿在让掌柜的跑一趟便自己来谈了。

    萧苒在这边等客人,却见萧君辙那边 武试已经开始,男子的武试为挑战式:

    可以自己上台挑战任何在武试名单上的人。(不可以拒绝,比赛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签了生死令除外)

    萧君辙的名字虽然在武试名单上,但是一点也不在慌,在台下与楚思佑谈笑风生,反倒是宴会上的人,找不到主持的先生了,自然是找不到的,刚刚得罪了郡主还能找得到?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以至于愈王直接懒得找了换了一个主持,武试开始了,萧君辙自从回来以后就没有再和楚思佑在一起了,一个人在树下,不知又从哪折了海棠,粉白的海棠花瓣落在紫金袍上,点点花瓣好看至极,当然身后挤了一群女子,稀稀疏疏不知说着什么,不时流露出爱慕之情,萧君辙心里还疑惑,长安的女子越发的大胆了?”

    还在树下耍帅耍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听到台上一位公子非常之自信的喊道:“我挑战镇安侯府世子,萧君辙。”

    萧君辙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像台上那人一样放大音量,而是用正常的音量回道:“公子这样挑未免没有意思,待会我要是上台,只以你比划两下又不能实打实的揍你一顿,更不能杀了你,这样打起来多没意思,就在上面比划比划跟耍猴似的。

    最后一句就属实有些难听了,毕竟前面也有人在台上比试,这样一骂就骂了一群人,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愤愤不平,其实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见识过这位世子爷的实力,只觉得毕竟他上过战场,而且身份不低,再者曾经欺负过萧苒的都死了,所以自然而然的觉得这位世子爷不简单罢了。

    便见下面坐着的的竹念青对着台上的人说道:“这么嚣张啊,不如立个生死状吧让世子打的你下不来台”

    虽然他这话喊得凶,看起来对萧君辙极其信任,一定可以把台上这人揍一顿,可萧君辙听出来了,如果竹念青胆子再大一点,应该就是对着萧君辙喊了。

    萧君辙看着台上那位公子哥,却见那人看向愈王,愈王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举起酒杯与两位皇弟品酒道人生。

    他又飞快地看向萧君辙,抬了抬下颌,有些慌张的看着萧君辙,立便立,怕什么。

    就在此时,男宾席有位大人坐不住了,站起来,有些炸毛的指着台上那人:“你给我滚下来”萧君辙见了,是一位中立派的大人,也可以说是皇帝派,应该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站了愈王派,或者说是被威胁站了愈王派。

    萧君辙却是没理那位大人,轻功飞身上台去,海棠花枝随手放在桌上,他在台上,伸出手问道:“笔呢?”

    一边有人一边有人递笔过来,萧君辙便在生死状下签上了名字。

    签完了才问:“比什么?”像他这样签完生死状才问比什么的算是长安城里第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

    那人有点底气不足的样子回道:“就剑吧”

    剑嘛!兵中君子,自然是长安的公子们最爱的倒也不足为奇,萧君辙轻笑:“行,签吧

    签完后,萧君辙抽出自己的配剑,蓝色的剑穗摇曳在风中,剑穗上是一个白玉海棠,一晃一晃的。

    他站在擂台之上,比赛规则是谁先掉出擂台谁输,但他站的位置确实擂台最边边的柱子之上,只要一个不稳就可以摔出擂台了,对面那人开始举剑奔来,那模样属实……有点傻,萧君辙被自己这个想法呛了一下,差点直接摔下去,为了让自己摔得体面一点轻功一点,专了几圈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虽说那人猖狂但还是有几番真本事的,几招便躲过了,萧君辙笑笑挽了一个剑花,从对方腰间划过,顿时血光一溅,喷洒在地上,那人退了几步,摇摇晃晃,台下刚刚那位炸毛的大人坐不住了,在台下开口道:“世子手下留情”说着又去劝萧磊,萧磊毕竟与他一样都站在皇帝派,也算无冤无仇,何必到处树敌呢!

    但萧磊也只是笑着安抚他,萧家人护短,从萧君辙可以对楚思佑磨牙就可以看出来,所以萧磊也只是安抚一下。并没有做什么打萧君辙脸的事。

    但是正当萧君辙玩腻了,准备杀了他,便见那剑柄上的玉海棠如铃铛一般响了起来,他的头一偏,便见萧苒气喘吁吁的跑到台下冲她摇头

    他便急忙把剑一偏,剑身划破了对方的脖子,血滴在对方的衣衫之上,剑架在那人脖颈之上,轻轻一笑:“你败了,认也不认”那人非常没有骨气的回答:“认,我认”

    萧君辙便将剑收回:“行吧,本世子今日心情好,便不杀你了”说着,便飞身下台继续喝他的茶,擦他的剑,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好像刚刚上台打架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楚思佑在旁看着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他了,若说他真的如同表面那样,是一个纨绔子弟,肆意嚣张,整日不学无术,他定然是不信的。

    他摸不清,也懒得摸清了,他只知道,对方很危险,最好敬而远之。但他望着他擦剑的样子,萧君辙敛着眸子,仔细地拭净剑上的血迹,看着他的样子他又觉得,他好像和自己是……同类。

    他又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抿着手中的茶,台上接着又比了几场,但都没有萧君辙那场精彩,便也让人失了几分兴致,草草比了几场便到了文试。

    此次文试的题目是《家国论》。

    每年总会有几场比试让各个才子们一显身手,而类似于家国论这样的题目便未免落了俗套,而且并没有什么发挥空间,无非是夸夸皇帝多么的英明神武,国家多么国泰民安,又不能真说什么,这题目若真的你出彩,要么是真夸出花来了,要不就是大逆不道了。

    果然,或是世家公子,或是文人墨客都来参加了但仔细听下来,也没个出彩的,歌颂皇帝的,实在不行把三王也带上一块夸,马上都快成拍马屁现场了。

    便见这时候,坐在一边喝茶的的楚思佑,轻摇纸扇,放下茶盏,笑着站起来,当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他开口:“知道今日是各位公子们的主场,不过在下听这题目倒是来了兴致,不如也上台与各位公子论一论。”

    众人还未开口却见愈王先开了口:“难得楚大人有这般雅兴,本王洗耳恭听”

    楚思佑年纪并不大,顶多十七八岁,甚至还没有一些世家公子大,是当朝最年轻的官员,没有参加科举直接做上了大学士,即便大学士只有正五品,但却也是很值得巴结的,毕竟皇帝的各个奏章批完后都要进入学士府,进行检查,若是皇帝信任他,说不定会经常与他说些机密。

    但是他自从上位以后,暂时还未接手检查奏章的任务,美其名曰适应职位。而且像楚思佑这种没有参加科举直接上位的,一般就两种极端,要么是实在蠢得可以,皇帝打算捧高他,让他变成一个傀儡,或是日后的替罪羔羊,要么便是真的有大才,这样做便是最容易也是最快让他在自己身边办事的方法。

    只是唯一令愈王,或是说众人想不通的是,若楚思佑真是有才之士,那皇帝也不是傻的,这样直接提了楚思佑上来,让他名声大噪,这不是让他成了公敌,处处受敌,还时刻有着被三王策反的可能。

    可若是个傀儡,看他这样子……有傻子长这样吗?

    行为举止温文尔雅,言辞妥帖恰当,没有任何失礼之处。还是他真的只是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愈王还在思考,却没看见后面的奕王也正在盯着楚思佑,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楚思佑已经走上论台,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白虎居高临下,以上位者的姿态,蔑视众生。一旁的“前日承恩白虎殿,归来见这谁不羡”笔锋劲道,不逊于什么书法大师。

    楚思佑慢悠悠的开口,桃花眼好看的紧,含着淡淡的笑意,微风拂过衣摆,他没有一开口便气势如虹,讲什么大道理。

    他以为家国论,家在前,是一个个小家组成的国,而现在,并非人人有家可归……

    通篇理性的分析了天下态势,条理清晰,而且点明北方此时正有洪水,并且直接说明平常的筑堤坝之法不行,而且说明了解决方法,可以筑蓄水池。

    当然,他最后一句才是最要命的“这个方法呢,在下已经呈给皇上,算起来明日早朝也该宣布了”

    这话语气谦和,却直接让那些想要用此方法邀功臣子们心碎了一地。

    当然,想邀功的也只能是那些初入官场没几年的臣子,那些老油条早知道既然楚思佑敢在众人面前把这方法说出来,就算没有呈给皇上,这么多人看着,也不能有谁偷了去。

    重要的是 但最重要的其实是他那份难得的才气。

    楚思佑神态自若,台下安静了好一会,直到不急不徐的鼓掌声响起,台下才想起雷鸣般的掌声。

    楚思佑慢慢合上折扇,看似不经意的扫了台下第一个鼓掌的萧君辙,本以为那人脸上应该是戏谑的神情,却没想到萧君辙虽然也看着他,嘴角也带着笑,若光是如此看着,大概也是彬彬有礼。

    但楚思佑似乎在萧君辙眼中看到了几分审视与警惕,还有……

    还有什么,楚思佑是见过皇帝的,他觉得萧君辙的有点像那高台之上的帝王,又与承羡的眼睛有点像,似是天生便带有帝王之气。

    楚思佑又为自己的想法轻笑了一声,便又径直走下台去,他这次没有回到萧君辙身边的石桌之旁,而是走进了交谈的群臣之间,各个大人见他来也是满脸笑意,竞相夸赞着,什么少年有为,文采涛涛,一个个倒像是长辈对小辈的惜才之心。

    看在萧君辙眼里便是一群老狐狸与一只小狐狸,言辞里处处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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