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拆穿郑云嫣的把戏
做戏做全套,今日萧婳凤可谓是打算亲自给郑云嫣搭个戏台子。
郑云嫣以为昨日慕王与萧婳凤争吵,此时不想回答关于白延安的话。
可惜她安插的眼线都被赶出去了,就是萧婳凤信任的莲姑姑都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对于昨天晚上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内容都一无所知。
萧婳凤与郑云嫣一同出宫,她坐在马车里,挑起帘子,望向外面。
街道上青石板路湿漉漉的,长了青苔的瓦正滴着水珠。
商贩子和早膳店老板已经开始吆喝起来,炉火里的炭火滋滋作响,锅盖上热情蒸腾。
街道上车水马龙,往来喧嚣。
前世她是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安居乐业,一心一意将心思扑在郑家和白延安上面。
走进缘珍阁,这是全京城古玩古董最不可胜数的铺子。
掌柜早就有备而来,殷勤恭敬道:“两位小姐里边请,包间茶水已备好恭候二位。”
在掌柜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地下古董拍卖场。
上面店铺已经是琳琅满目,让人看了数不过来。
下到这地室中建造的地下楼阁才发觉反而更纸醉金迷,金碧辉煌。
下面三层楼,中间是镂空做扶栏,红木与金丝楠木材质建造雕刻,交相辉映。
地板用小叶紫檀木铺成,壁上印着貔貅招财。
下一楼是上等天号房,以此类推是地号,人号。
人号尾楼层站满人,没有以上楼层这么好的待遇。
萧婳凤自然进的是天号房,能进此房的,非富即贵不说,还必须是皇亲贵胄。
这里古玩奇珍收藏更是应有尽有,花了人眼。
郑云嫣很少来这个地方,她此时不明白萧婳凤究竟想干什么,忍不住开口询问:“公主殿下,我们这是?”
“来这里当然是买东西送礼。”
难道是没能赴约去看到白延安武举比试,所以萧婳凤才来这买东西赔礼代罪?
这倒是萧婳凤会做出来的事情,她以前可是来这买过不少东西给白延安。
虽然今日萧婳凤对她有些心不在焉,但到这里郑云嫣一颗心也安定下来。
商品一件件被乘上来,都以天价拍出,萧婳凤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郑云嫣也跟着看,但久不见萧婳凤想要什么:“公主殿下是想拍下哪件?”
掌柜此时刚好站出来郑重介绍:“诸位贵客,接下来此尊瓶器,是缘珍阁今年来珍藏品之首。”
萧婳凤虎视眈眈盯着即将乘上来的珍品物件,就它了。
郑云嫣随着萧婳凤的目光看去,随着幕布打开,那是一尊珐琅九重春色双耳瓶摆在台上,郑云嫣不禁瞳孔微微一震,竟是送这么贵重的花瓶!
这来缘珍阁下室阁楼的,个个都是家财万贯,要拍下这尊花瓶,那不得一掷千金?
郑云嫣低声不满,提醒道:“不必如此贵重吧。”
萧婳凤心中不屑,用的是她萧婳凤自己的钱,郑云嫣心疼个什么劲?
还是说郑云嫣早就开始觉得萧婳凤的东西,一切都是郑家的,是她郑云嫣的?
萧婳凤任郑云嫣如何去猜想,故意道:“云嫣妹妹,我就是看中这个了。”
郑云嫣见萧婳凤坚持,又对这花瓶上的图案若有所思。
也不好再说什么,心中暗暗咬牙。
掌柜亲自上前喊:“起价一千两白银~。”
如此贵重的花瓶,人号层虽然人数众多,但无人敢买,都留下来看热闹了。
地号层厢房立马跟上:“两千两。”一喊出,他隔壁的厢房也叫价:“三千两。”
第一个喊价的不服,一咬牙:“四千两。”
隔壁包厢本来想再往上加,但一句:“八千两。”掷地有声的打破了他们之间的竞价。
众人抬头向上天号层看去,纷纷兴奋起来,今日拍卖的重头戏才堪堪开始!
果真天号层的贵宾就是富贵破天,开始加价都是翻倍的加!
按规矩,天号层喊价起之后,人号地号已不会再去喊价。
他们不想去得罪天号层的贵人,也得罪不起。
此时天号层之间真正的拍卖竞争才正式开始。
“一万两。”
萧婳凤对面的厢房也开始竞价起来,她皱了皱眉头。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但仔细想来到底是谁,又被一声一声叫价淹没思索。
“一万一千两。”
“一万三千两。”
“两万两。”又是对面厢房喊起,这声音她确定从前定是听到过。
萧婳凤突然有些不耐,反正时机也到了:“一万两。”
此时全场静了下来,人们有些疑惑:“为什么还往低了喊?这位天号层的贵人不会是要用权势压人明抢吧?”
天号层已经有人不满:“这位小姐,是不懂拍卖规矩?既然本金没有备足,就莫要再拍下去。”
掌柜的吓得瞬间冒冷汗,他可得罪不起天号层里任何一位贵人。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但还是先控制场面:“这位小姐,一万两白银价,已是不能再喊的。”
顿时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萧婳凤右手撑着脑袋,轻笑:“谁说是白银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白银,莫不是黄金?不愧是天号层的权贵人家。
萧婳凤势在必得:“一万两黄金。”噎得天号层没人再说话,也让其余楼层的众人惊叹这天号层贵人的挥金如土。
此时天号层也没人再继续竞价,敢直接喊出一万两黄金,明显直接不想给别人留余地。
并且缘珍阁自开业以来,能以一万两黄金拍下商品的人少之又少。
如此霸道,想必是有备而来,并且位高权重,没人愿意再花钱还得罪这样的人。
掌柜首先反应过来:“一万两黄金!竞拍者可再往上加价!”
喊了三遍,终是没人再加价:“一两万黄金,成交!”
萧婳凤忍住心中雀跃,立刻低头小声与小满交代了后续流程安排。
可惜一旁郑云嫣沉浸在震惊当中,丝毫没注意萧婳凤的小动作。
郑云嫣实在是不满萧婳凤拍下如此价值连城的花瓶:“公主殿下,这实在是……”
萧婳凤无辜的眨了眨眼:“云嫣,我是公主,理当如此。况且送礼本该要有诚意。”
是的,毕竟萧婳凤的身份是大庆唯一的嫡公主。是众皇子的皇姑,看在皇室颜脸面上,一掷万金又如何?
这句话狠狠的踩在郑云嫣敏感的心上,堵得郑云嫣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郑云嫣心里暗涌出恨意,嫡公主?我姑姑可是当今太后,待郑家把持朝纲,待天下姓郑,就是你萧婳凤的死期!
想到这,郑云嫣眼神又盘算起来:“公主殿下对白公子诚心天地可鉴。天色渐晚,我们该回去了。”
萧婳凤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假装没听见这句话。
心知肚明这个郑云嫣又在算计什么阴谋,怕是有一番好戏登场!
果然,刚到门口就看见对面茶馆中走出一群人,为首的便是白延安!
萧婳凤看见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这位少年郎依旧是一身白衣,气宇不凡。
哪怕萧婳凤早有心理准备,但心中还是泛起苦涩与恨意。
她放轻松偷偷的深吸一口气,藏在衣摆里攥紧的拳头立马松开。
故意装作没看见,准备离开,回避了白延安的视线。
白延安立马上前:“凤儿…凤小姐,白某武举比试已结束,为何那日凤小姐未曾赴约?”
萧婳凤冷冷扫了他一眼:“这位公子,我与你并不相识吧。”
白延安此时一愣:“凤儿,别闹了,你我怎会不相识?”
郑云嫣突然感觉不妙,这个萧婳凤又想干什么?竟然装作不认识?
难道是她真的听慕王的话,打算放弃白延安了?
不过以从前萧婳凤爱慕白延安的程度,她不信今日萧婳凤真的因为与慕王争吵过几次而放弃白延安。
毕竟她还花万金拍下花瓶。
萧婳凤难道不想慕王发现?那不能够!
“凤儿?,果真是你。”
萧婳凤回头,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居然是凌王!让她心头一怔。
怪不得没有再与她继续竞拍了:“尘哥哥,今日真是凑巧。”
崔季尘望向白延安,刚才的情况他一切都收归眼底,凤儿跟这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郑云嫣也注意到了崔季尘,双眼发亮,不由惊喜:“尘哥哥!”
凌王这时才看向郑云嫣,点了点头。
郑云嫣发现凌王探究他们两人的眼神,既然凌王也在,那就让凌王也当场知晓他们之间的奸情吧!
于是立马一副和事佬的语气,主动握住萧婳凤的手:
“公主殿下,白公子善解人意,心里定不会怪您失约的。
先别闹变扭了,今日真是赶巧遇上了白公子,快将礼物赠与白公子!”
说罢,郑云嫣还自作主张,轻车熟路的替萧婳凤指挥店铺小二:“你,快点别抬着花瓶了,快拿给白公子。”
也不知道郑云嫣是不是故意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提高声量,竟然有些人还停留围观了起来。
崔季尘也当然能听见,说不定下一秒又要传到皇叔的耳朵里。
呵呵,郑云嫣,是不是凑巧在门口遇见的白延安,你心里最清楚。
萧婳凤从前送过白延安不少东西,所以白延安没有推辞,直接示意小厮接下。
装花瓶的金丝楠木锦盒下一秒就要放在白延安小厮的手里,萧婳凤突然开口:“慢着。”
萧婳凤与白延安之间的事情,现在还没几个人知道,若是今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东西送出去了,估计舆论哗然。
白延安不明所以看向萧婳凤,萧婳凤装作大度:“白公子,你若是喜欢花瓶,本宫可以回宫里挑一个赠你。想必是郑小姐误会了,不必错赠本宫为他人准备的礼品吧。”
郑云嫣一副恨铁不成钢,她今天可是特地把位置透露给白延安,再暗示他过来的。
这个萧婳凤到底还在变扭什么?不会把握机会!
郑云嫣一副为萧婳凤好的语气:“公主殿下,您还是将心意如实告知白公子吧,两人莫要因为误会生出嫌隙。”
本来还怕众人不信,郑云嫣立马打开锦盒第一层。
但一打开锦盒,上面赠贴上明晃晃行云流水的写着是:赠与慕王!
“这,怎么可能呢!公主殿下,您与白公子在春猎上相识,这九重天春色不就是要赠给白公子吗?”
郑云嫣眼神剜了店铺小二一眼:“是你们这些人动了手脚?”
掌柜立马站出来,虽然害怕得罪郑云嫣,但还是为了缘珍阁的名誉而澄清道:“这位小姐误会了,公主殿下的确是要让我们送去慕王府的。”
围观的人包括凌王都觉得郑云嫣莫名其妙。
萧婳凤扫了一眼围观的群众,说不定里面还有郑云嫣准备的人。
围观的人没想到萧婳凤会看向他们,有些立马吓的打算下跪行礼,被萧婳凤出声制止:
“不必多礼,今日本宫不过是想替皇叔寻得一件如意花瓶,竟闹了个不明不白的误会。”
又一脸歉意看向白延安:“表妹云嫣给这位白公子添麻烦了,日后本宫会替她派人去贵府赔罪。”
转而又向凌王告歉:“尘哥哥,此花瓶是我要拍下赠与皇叔的,想必尘哥哥不会与凤儿计较吧?”
凌王坦然一笑:“我自然不会计较,劳烦替我转告你皇叔,我过几日去贵府拜访。”
告别完凌王,萧婳凤直接走马车旁上车,往慕王府驶去。
留下众人看向郑云嫣的目光渐渐质疑。
凌王这下才对正准备打圆场狡辩的郑云嫣开口:“郑小姐,凤儿虽贵为公主,但毕竟也还是女子,声誉要紧,日后莫要再闹出此等误会有损凤儿清誉了。”
郑云嫣顶着人群怪异的目光,一时间差点慌了神。
故意装作没听见别人讨论她,更不敢去看凌王的眼神:“我…只是想为公主好,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误会。尘哥哥说的是,云嫣也先行告退了。”
然后直接也扭头回到马车上,气的差点哭出来,打算去找太后告状。
连白延安在后面喊她,她都不想理会,只想马上逃离这个让她丢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