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农村包围城市（一）
99年5月的大事件，灯塔国大片禁映，让许多一级院线措手不及，大量排片空场，怎么填充？国产电影大多是偏艺术的类型，市场空间几近为零，冯小缸的电影只供应圣诞档，其它国产商业片没有宣传，也没有热度。
在二级市场，地方电影院火热上映的《博士的爱情算式》走进了魔都、帝都、花都乃至山城区域的一级院线负责人的视线。一部被二级市场证明了的热销电影，也绝大可能在一级院线市场创造出更大的市场空间。
永远不要怀疑这些一线市场人员的敏感度。
李水合的电话被打爆。
北京新影联，上海联合院线、中影南方新干线、中影星美、广州珠江院线，纷纷邀约汕西电影厂厂长李水合，洽谈并上映《博士的爱情算式》。
几天后，帝都凌霄影视总经理盖丽丽，也被新影联的外联人员围堵在办公室。《黑暗面》戛纳获奖的消息传回国内，引得各方骚动不已。一般来说，《黑暗面》这种电影在天朝是很难过审的，但在市场极度饥渴的情况下，自然会有人替你扫清障碍，这就是大势。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电影市场大多数时候是买方市场，在这个特殊时期，它变成了卖方市场。
大事件所造成的5个月市场真空，林枫瑞不去占领，也会有其它的国产电影去占领。
只是效果完全是天壤之别，历史上，1999年是天朝电影的最低谷，全年统计票房不过81亿。现在一切不一样了，两部商业属性和艺术属性兼具的佳片，必然搅动风云。
《博士的爱情算式》虽然在二级市场取得了可观的票房，仍然没有引起盗版商的注意，而电影一旦登陆一级院线，必然被疯狂盗版，所以动作一定要快，打出时间差，尽量抢多少票房。
……
粤东省花都，某酒店商务套房。
林枫瑞、李水合和花都知名发行人黄明辉，开始洽谈业务，他代表的是珠江院线。
“珠江院线想要上映《博士的爱情算式》，必须提高我们的票房分成比例至40。”李水合单刀直入说道。
时间紧迫，大家没时间寒暄，直接开始讨价还价，从厦门到花都前，珠江院线已经了解汕西电影厂方面的意思，表示分成比例可以谈，无非多少的问题。
“这不可能，影院运营需要成本，按40给你们，珠江院线根本不赚钱。”
黄明辉无奈的耸肩，语气平和的说道。他没想到对方会狮子大开口，40的分成，想屁吃呢！
形势比人强，现在急的是院线方，李水合漫天要价，就等对方落地还钱。
黄明辉接着说道：
“我接到的授权是最多35票房分成比例，如果汕西电影厂坚持40的比例，那我可以送客了。”
“35太少，我们有完整的宣传策划方案，能够大幅度刺激票房，付出和得到不匹配，那《博士的爱情算式》也没必要在花都上映了，相信帝都、魔都的院线会给我们满意的答案。”
林枫瑞一直没说话，这个场合他没必要掺和，和身份、人设不符。具体的谈判方案和李水合已经商量过了，让他自由发挥就好。
“宣传方案？你们准备投入多少？”
林枫瑞从包里拿出几页纸，递给黄明辉。
黄明辉仔细看了纸上的文章，有些惊讶道：
“乌鲁沐齐日报的那篇文章是你们的手笔？”
李水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可是，这还不够。”
“已经够了，现在关于数学的话题，已经形成风潮，这篇文章更具争议性，只要在花都日报刊登，再花些钱，让当地其它媒体推波助澜，一定能形成滔天巨浪。”
李水合也学到了林枫瑞大吹法螺的精髓，用词异常夸张。
“36不能再多了，再多我没法向公司交代。”
黄明辉也是人精，来之前拜托熟人打听过对方，对李水合敢于砸钱补贴的魄力，十分佩服，但现在对方压根不提这事，他也没提，在花都搞补贴，珠江院线也没那实力。
“37。”
“365。刊登这篇文章也需要珠江院线动用资源，我们不能没有回报。”
“好！成交！”
李水合和黄明辉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别把大企业的商务谈判想的多么高大上，其实跟菜市场大妈和商贩的讨价还价没什么两样，甚至更锱铢必较，大型商务谈判，每01的百分点都意味着巨额的金钱，必然会各种极限拉扯。汕西电影厂和珠江院线的谈判只是开胃小菜。
黄明辉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博士的爱情算式》的放映权。至于所谓分成比例对珠江院线没有任何约束力，这个时代偷票房属于各大院线的传统艺能，再高的比例‘假账’一做，你能奈我何。
林枫瑞和李水合对此心知肚明，却还要这么做，是要形成一种分成比例可谈的习惯，毕竟市场终究会逐渐正规，再有一点就是保持一种强势风格，对中长期的合作有利。
谈判结束，李水合飞往魔都继续谈合作，林枫瑞则飞回帝都，为《博士的爱情算式》在各大一线院线上映再添一把火。
……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绝大部分的内地个人电脑都被流氓软件绑架，想想那些自动下载的解压软件、浏览器、杀毒软件、淘宝等，极度污染了个人电脑环境，这是内地互联网无序竞争的结果。
帝都电影附近自宅，林枫瑞坐在电脑前，开启了早就准备好的流氓软件，这是一款弹窗类广告软件，专门用来做宣传的，很少启动使用，也就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前几次使用是用来推广一些歌曲，取悦一些关系密切的女性。
这一次终于有点正经用途了，推广《博士的爱情算式》这部电影正当其时。
流氓软件宣传电影的好处，一、几乎零成本；二、内地互联网领域全覆盖。前几个月，郝镭的歌曲宣传、打击徐静蕾的《将爱情进行到底》都是用的这种手段，现在只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98年内地接入互联网的个人电脑用户有500万左右，99年估计在600万到700万之间，取中值650万，去掉一些科研院所、公司等单位，林枫瑞的流氓软件覆盖范围大概在500万台个人电脑。
按转化率10计算，就有50万人会去看《博士的爱情算式》，人们看好这部电影，根据传播学5倍定律，他们至少把电影推荐给5个人，就有最多了2500万人的传播面。
这2500万人的转化率为10，就有250万人会去看电影，加上前面的50万人，共300万人，再乘以平均票价10元，就是3000万宣传价值。
当然以上是最理想的状况，实际几乎不可能达到，不妨把3000万乘以50，保守估计这拨流氓软件的宣传价值应该在1500万元附近。
做好这一切的林枫瑞，又在帝都逗留了4天，向孙菲菲、刘岩释放了一波正能量后，汇合颜丹晨、温峥嵘、滴妮飞往魔都，参加《博士的爱情算式》的宣传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