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资质不错
萧索安慰地拍着她的肩,拿出包裹,“你的衣物……”身寒而忘添衣,这小身板,如何抗得住。
带她来到一处天井,两人坐在早已生好的火堆旁,“给你的衣物为何不用?”
“这不是没来及嘛。”她刚下来就遭遇了狼群、还有后面出现的女杀手,哪里去看萧索给的衣服怎么穿的。
给她揣了盛装,这也看不明白怎么穿,为了不让眼前的人知道真正缘由,月归荧哆哆嗦嗦穿衣,萧索实在看不下去,东一扯,西一扯就帮她穿好了。
月归荧得意一笑,“那、多谢少公子啦。”
“客气。”萧索淡淡回了一句,手上的动作似乎顿了顿,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坐下给火里添了柴,“你想问什么?”
月归荧迷糊,怎么看出她有事的?
月归荧收了思绪,问他:“我仔细想了父亲那日的事,想着那日对我交待的奇怪的话,是不是你的关系?”
“我的……什么关系?”
“他故意让我离开,去铸剑城,一定需要你的首肯,所以父亲知道那日山庄会出事,出嫁的时日是安排好的,所以你为何会与我父亲相商,又想要得到什么?”
这几日在铸剑城的时日,也不是白待的,红衣城主虽是主事人,可萧索与她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在铸剑城的地位不亚于城主。
“你多虑了。”
不愿意说?月归荧经历了之前的事,实在害怕意外的发生,所以趁现在的机会,把能问的都问个清楚,只是……
“不,不会是我多想了,我离家之时,父亲说了奇怪的话,若是没有安排,何必交待过多,何必急着把我送走?”
“他就是想把我送去铸剑城,因为铸剑城方位难寻,实力在武林中也是首位,但我听说铸剑城的少城主不是个好相与的,除非你答应,不然,我进不了铸剑城的……”
月归荧看他反应还算平静,说出接下来的话,“你到底因为什么要帮父亲?”
萧索确实不想多说,只是与月归荧的关系到了这个地步,多多少少要坦诚一些消息,“出手襄助的原因是……你!”
“我?”月归荧知道,萧索此刻应该不会骗自己。
“是,我只能言尽于此,多的……”
“不便明说?”月归荧试探着问。
萧索点头,嘴角噙着笑意,“夫人果然一点就通。”
月归荧神经一松,忍不住发笑,“少公子……怎么找到我的?”
“我沿着这里的密道下来寻你时,正巧看见有人把你救走,这里只有这一处避风地,就到这儿等你。”萧索跟着她的动作把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
月归荧突然不好意思,想往回缩,怕他多想,就僵着动作,似笑非笑地问他:“你、等我做什么?”
“给你了也不知道用,叫人怎么放心?”萧索拿出方才的包着衣服的行囊举到她眼前。
“我……没来得及嘛~”她适时已然解释过了,怎就抓着不放了,不过若是处于对自己的担忧,那也是不用计较的。
“那便罢了,若有下次,我定不轻饶。”萧索一脸严肃,月归荧果真有些不自在了。
笑意都显得干巴巴的,“这次是意外、意外嘛~”
月归荧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来时可有看过那具男尸?”
“男尸。”萧索不像是询问,而是在确定这件事是否如他了解的那般。
“他中毒身亡,是、山庄的毒。”
萧索自然明白她说的山庄所指为何,“对于此事,你有何见解?”
“我不太清楚,所以想问问,你查山庄的时候,是否有关于我父亲确切的消息?”
“没有,铸剑城的人到的时候,已有人清扫过,查不到更确切的消息。”萧索往加柴的动作随性至极,不像是有隐瞒。
“这件事需要我亲自接手。”月归荧稍稍移动,整个人紧挨着他,趁他出神,一把挽住萧索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萧索被自己定住,迎面撞上月归荧的目光,她抬起的下颌够到他的肩膀,到嘴边的话吐了回去。
把头转向火堆,才开口,“你说的这话,是当时就已经想好要……要、救我,是吧?”
“是。”
月归荧依旧低着头,听着他的声音自耳后传来,这个回答让她更是不知所措,“对于山庄招来祸事的原因还尚未可知,你说得不错,此事却是该我亲自去查,可是……我该从何查起,想听听你的意见。”
萧索感受到她低迷的情绪,安慰她,“月归荧,……回去吧。”
“回去?”月归荧再次确定,“回山庄?”听这语气是不与她同道了,毕竟他是铸剑城的少主人,怎会一直陪着自己。
若是之前有山庄在,铸剑城多少会有些情分在,萧索的情分也是来自于此。
如今……只是她父亲把她送去铸剑城的原因还不清楚,也不知道山庄因何罹难,就这样孤身一人,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些发怵的。
萧索自然听得出她的担忧,“放心,不会是你一人前往。”关于同行之事,萧索早已安排妥当。
“真的?”
“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对你有欺瞒。”
得到确切的回答,月归荧宽心不少,注意力才集中在火堆上,“这……是蓝萤?”
原来她瞧出了端倪,萧索见她有了兴致,嘴角有了笑意,“你知道蓝萤?”
月归荧点头,“是啊,我有一位故友就养这种萤虫。”
“送亲途中、你见过他?”见她一脸激动,萧索的脸一下拉了下来。
月归荧听见这话也不乐意了,“你……那时也在?”
她克制住自己想动手的冲动,心平气和地问,“你既然来了,为何不亲自迎亲?”
“没有原因,以后你自然明白。”话说多了,马脚就露多了,不太合适,毕竟有人需要他帮着隐瞒。
不迎亲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满这婚事,叫月归荧亲耳听到就是雪上加霜了,所以他不说,月归荧也就不问了。
萧索理清思绪,直到月归荧面色平和才问她,“你见他时……很欢喜?”
“他?”月归荧一开始不懂,脑子一转,明白所问,“你说小月。”
萧索暗自想,竟是这般称呼的?
月归荧继续道,“久别重逢,他乡遇故知,自然欢喜,我们相识也有……好几年了。”
“你……”萧索的语气淡淡,脸似乎不太正常,看着那气势有些……煞气非常。
月归荧当即就明白了,出言调侃,“你……在吃醋。”
月归荧正要笑话他,萧索突然起身,直接搂过了她的纤腰,纵身一跃,便到了一处小水潭。
月归荧查看了好几遍也未有水源的痕迹,“这水有些奇特?”
“万枯谷,生灵水,这是……柔水。”萧索放下她,“以后你要保护好自己,需要它的帮助。”
月归荧刚缓和的紧张、悲愤之情被这突如其来的交待打压了下去,“你这是何意?”
“可是听过绕指柔?”
月归荧听明白他刚才的话了,“柔水怎会在这儿?”
这也太巧了。
铸剑城会把这块肥肉让给自己?打死她也不信。
“最初也是他人暗中争夺,我无意中发现,清理痕迹,封锁消息,就保了下来。”萧索耐心解释。
月归荧想起刚刚救她的那位姑娘,“方才那位漂亮姑娘,会不会是为此而来?”
“可能性很大。”毕竟城主大人是知道万枯谷有这件东西的,不然也不会霸占此处不放,还从官府得了文书许可。
“你认出是什么人了吗?”月归荧对玉岑的那句话有点上心,她说的太像那么回事,总是觉得不是什么好征兆。
“没有。”萧索侧过脸,拿出腰间的短刃。
“这又是……”月归荧心中了然,连续两次反常举动,这是真要交待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是曲觞。”萧索把手里的银色短刃递给她,“想学吗?”
月归荧一脸疑惑,“你……要把它交给我?”
绕指柔罢了,一个连赤道都掌控得住的人,一个绕指柔定是难不倒的,只是把这样的功法就这样交给自己,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月归荧也不清楚该不该应承下来,“我……对这些刀剑的反应太过迟钝,怕是会辜负你的好意。”
话是这样说,还是接在手中,一下拔了出来。
萧索紧锁的眉头一松,“看来你是它的主人。”
“有人试过?”月归荧听出来了,这怕不是她一个人拔过这把短剑。
“很多人。”萧索抓住她的手腕,“记住我接下来教给你的剑法。”
月归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短剑一挥,柔水自池中跃出,跟随剑势流动,行云漂逸,剑法越深,越加雄浑大气,月归荧感受手腕的酸痛,朝身后看了一眼。
萧索感受到月归荧在看她,怒气,“专心。”
原来知道她现在的感受,知道了也没有反应的话,应该在常理之中的。
月归荧跟着萧索的动作将视线转到前方的洞壁之上,柔水受到剑势的冲力,一下飞升出去,落在壁岩,得了个指甲盖大小的凹槽。
月归荧忍不住叹气,萧索出言安慰,“不必担心,资质不错,多练练就好。”
月归荧还没来得及回话,被萧索拉着练了一个时辰,是在累得不行,才扶她坐下休息。
萧索给她擦了汗,把剑收了起来,“口诀记住了吗?”
她信口说来,“柔水饶曲觞,化为绕指柔。”
“很多人对曲觞觊觎不已,你是如何寻得的”月归荧一直想问原因,方才没找到机会。
“它一直在铸剑城,我拔不出剑,只练了剑法。”
月归荧更加不解,“那么多人都拔不了,怎么就我能?”
她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得而知。”萧索接着嘱咐,“你现如今只需记得前半部分口诀。”
虽然她的悟性不错,但是不能操之过急。
“为什么?”
“若所能达到指柔之境,就算没有曲觞,也可行事,甚至远胜于握剑之时。”
萧索一番解释,月归荧果真放下心。转而问他,“你这样来见我,城主大人那边要如何交待?”
一直都在关心自己的事,差点忘了,他与红衣城主不太对付,就这样给她一条生路,在铸剑城里,对他会不会是一个麻烦。
“不必交待,此事她不会知道,这里只有我一人知晓。”萧索将包裹递给她,“这是你的东西。”
月归荧没想到他还把这些带了来,“多谢少公子。”东西收下了,可还是心里有牵绊,“你怎么隐瞒此事,她……不会轻易饶过我,你又怎么保全自己?”
“不管怎么说,铸剑城的继承者终究是萧姓,你以为在城中做她臂膀的,又有多少人?”
萧索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月归荧显然是小看了萧索的实力。
“我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也不是故意要问这么多,只是出于对萧索如今立场的考量罢了。
萧索感受到她情绪得变化。语气又软了不少,“对不住,我并非是责怪你,是不想让你也牵扯进这些事里。”
“我知你所想,我没……”她怎么有理由去生萧索的气。
萧索知道,月归荧本来也排斥这些事,不然当初也不会私自出游。
他把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你留在哪儿的物件,见你平日里爱不释手,它于你而言的份量定是不轻的。”
月归荧把烦恼抛诸脑后,回味萧索的话,先道谢“多谢少公子。”这东西都带出给自己了,怎么交待这么多?
“你知道带了什么?”这神情是早就知道,包裹中藏着什么了。
“山庄的东西,我一拿到包就闻出了味道。”只是这东西都会给她,看来是在安排后路怎么走了。
萧索无耐,他怎么疏忽了,“月归荧,你、你真是属狗?”
“我属龙。”月归荧不好气地回他,还好目前就他和父亲知道她鼻子的事儿,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周旋其他人。
两人静默,萧索顿了一会儿,把藏怀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月归荧,“过几日我会送你出去?”
月归荧没去接,这话,让她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你、是嫌我麻烦了。”
萧索否认,“不是赶你,而是兑现承诺。”
他将手伸到月归荧眼皮底下,“我答应、带你回门的。”
“哦。”月归荧接过盒子,但这并不代表她相信萧索的话,“你还是不与我同道,是吗?”
萧索没有犹豫,“我会,至少会与你一起回山庄。”
月归荧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那句不信的话,一下压了下去,“少公子今日为什么要拉我,为何来此处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