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才无德
柳飞回到漠北镖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回到镖局专门为他准备的客房，刚躺下休息没多久，就被一阵喧嚣声吵醒了。
镖局的镖师们天不亮就开始了晨练，比柳家堡里的弟子们还要早许多。
镖师们大多是连柳家堡外门弟子天赋要求都达不到的普通人，勤奋是他们追上与天才间差距的唯一方式。
柳飞非常敬佩镖师们的刻苦。
但是，数百名镖师在镖头的带领下一起练功，喊声震天，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到，睡在镖局内的柳飞感受可想而知。
最搞的是，这儿的人居然还一边练功一边唱柳飞改编的那首《柳家功夫》！
难怪这段时间柳飞经常发现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却总是莫名其妙地涨人气值。
柳飞在床上左右辗转了一会，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这样的环境里睡着后，只能无奈地起床，来到了院内。
“南拳和北腿……”
“哈！”
“柳家雷霆功……”
“哈！”
看着满院的镖师一边练功一边唱自己改编的歌，柳飞莫名地生出一股羞耻的感觉，脚趾控制不住地扣地面。
低着头，刚准备溜出去透透气。
眼尖的刘镖头还是一眼就发现了柳飞。
“嘿！少主您这么早就醒了？来一起练功吗？”
柳飞整个人瞬间就麻了。
当着几百号镖师的面，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光辉形象，柳飞不得不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强笑道：
“是啊，我这个年纪睡不着的，对了，你们唱的这歌是？”
刘镖头答道：“这是林麒总教头传下来的，要求所有镖师都得学会。别说，一边练功一边唱这歌，还真提神，也不知是哪位大才创作的，连北宁城其他武馆的人都想来学这首歌。”
“挺好，很有精神，大家继续吧，我就自己随便练练。”
说完，柳飞也不偷懒，去一旁拿了一杆训练长枪，就开始一个人练起了枪术。
虽然打定主意以后绝不再用枪了，但在林麒的调教下，练枪已经成为了柳飞的习惯，一天不练就好像少点什么。
镖师们见少主跟他们一样这么早就起来练功，而且一套枪术练得一板一眼，动作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标准，不由心生敬佩。
少主都这么拼，他们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于是唱歌唱得更起劲了。
“太极八卦连环掌，柳家有神功！”
“叮！人气值+222。”
柳飞强忍着扣地板的冲动练完一套枪法，又练了两遍太极拳。
感受着体内若隐若现的气血之力，似乎比之前稍微浑厚了一些。
可当柳飞想要继续演练太极拳增强气血之力的时候，却似乎撞上了某种阻碍，气血之力无法再进一步。
师父不在身边，柳飞也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再说体修本就是一条很少有人走的路，大多数时候只能靠自己摸索。
柳飞一咬牙，强行催动气血之力冲击向那道阻碍。
“砰！”
柳飞感觉自己像是挨了一闷棍似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晕过去。
好消息是，那道阻碍在这次冲击下真的松动了一些。
坏消息是，柳飞好不容易积攒的这点气血之力，这一下全都撞没了！
等一下！
柳飞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既然系统的体质药水也有补充体力的效果，那能不能把消耗的气血之力也一并补充了？
想到就做！刚好柳飞昨晚下棋刚赚了不少人气值没处用。
一瓶体质药水下肚，柳飞欣喜地发现，自己体内刚刚消耗掉的气血之力真的重新充盈起来！
既然这样，那还练什么功啊？嗑药冲就完了！
柳飞毫不犹豫就运转刚补充的气血之力再次冲击那层阻碍，气血之力消耗完了就嗑药补充，如此反复……
就在柳飞沉浸在“练功”的快乐中时。
院子的另一头，一道鬼祟的身影弯着腰从花坛后面经过。
虽然他已经足够小心，可还是无法躲过刘镖头的眼睛。
“陈熙！你要跑哪去？”
一声暴喝，让陈熙站定在原地，哭丧着脸。
“镖头，我不去哪。”
刘镖头黑着脸：“给我过来，好好说说昨晚你都带少主去了哪？”
刘镖头本来就对柳飞昨夜出去鬼混的行为颇有微词，但他一个小小的镖头又不好对少主说什么。
但治不了少主我还治不了你一个号子手？
陈熙一缩脖子：“没去哪，就是带少主去西市买了几件衣服……”
“就这些？”
“呃，逛完西市，少主忽然看到有人在摆棋摊，就去跟人下棋，还把白鹿棋院一个教习下赢了。”
“下棋？还下赢了白鹿棋院的教习？”刘镖头满脸的不信。
“不会说瞎话就好好考虑考虑再编，老实交代！昨晚你到底带少主去哪鬼混了？要是让家主知道少主跟着你学坏了，你这条小命都难保！”
陈熙哭的心都有了：
“我真没说瞎话，少主昨晚真的是去下棋了。”
刘镖头直接提起了棍棒：“看来不给你松松筋骨，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正待下手，一个镖师忽然从外面跑了过来：
“镖头！不好了，门口来了好多人，还叫嚣着什么让我们把人交出来，您快出去看看吧！”
“什么？！”刘镖头一听顿时急了。
就算要踢馆，大清早就来堵门，早饭都不让人吃，也不合江湖规矩啊。
真是欺人太甚！
“带上家伙！跟我出去看看！”
此时漠北镖局门口，一群人堵在这里，群情激奋。
“把人交出来！”
“不是号称胜天半子吗？出来让我们看看有多大的本事敢说这种大话！”
“董老是我们的授业恩师，我们要替师报仇！”
刘镖头提着长枪出来，本打算出来跟这些人大干一架，可是听着这些人嘴里喊着他听不懂的话，开始迷惑了。
“你们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个年轻书生打扮的人站了出来，怒道：
“还想抵赖？昨夜有一神秘棋手在西市摆下棋摊，妄称胜天半子，我们白鹿棋院的教习董老先生与之对弈，他不仅口出狂言对老先生无半点敬意，甚至还用阴损棋招将董老先生逼至昏迷！
“我们多方打听，那人就住在你们漠北镖局，快让他出来！”
刘镖头瞬间表情呆滞，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陈熙：
“你们昨晚，还真是去……下棋了？”
陈熙一脸委屈，我早说了，您就是不相信啊。
此时，柳飞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哈——各位来得挺早啊。”
门外的人群中，有人一眼就认出了柳飞。
“就是这小子！就是他把董老逼晕过去的！”
“有才无德！欺负老人家算什么本事？敢不敢跟我较量一下？”
柳飞两手一摊：
“我有让他的，是他自己心态不好非要死磕到底，这也怪我吗？”
一人指着柳飞的鼻子喝道：
“你休要狡辩！董老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脱不了干系！”
柳飞揉了揉脑仁，果然，遇到这种事，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既然如此，柳飞也只能选择不讲理了：
“成王败寇，输家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们谁若是不服，棋盘上赢了我再说话！”
一众人还真让柳飞这番凶狠的气势唬住了。
成王败寇，虽然听起来有些强词夺理，但输家面对赢家难免底气不足。
柳飞确确实实在棋盘上赢了董老，这点没人能够否认。
过了良久，才终于有人站出来继续叫嚣：
“你不过是侥幸赢了一局而已，我是董老的弟子，敢不敢与我对弈一局？”
柳飞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书生打扮的人，道：
“有何不敢，不过我若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哼，你若输了，便去向董老道歉，你若赢了，想让我怎样，悉听尊便！”
“我如果赢了，那你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下棋输给了柳飞。”
书生一咬牙：“好！我输了，就去每条街每条巷大喊一遍我下棋输给了柳飞！”
“痛快。”柳飞满意地点点头。
自己刚找到新的练功捷径，正是需要人气值的时候。
没想到一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那我们去找个下棋的地方吧，别堵在这了。”
这时候，一个留着八字胡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笑眯眯地说：
“柳公子，我是凝仙楼的掌柜，我们凝仙楼的一楼大堂已经给您清理出来了，随时恭候您大驾光临。”
一旁的陈熙凑过来，小声对柳飞解释道：
“这凝仙楼是北宁城里最大的酒楼。”
柳飞看着凝仙楼的掌柜，调侃地说道：“我可没钱付包场费。”
掌柜笑道：“哪能跟您收钱啊，柳公子来我们凝仙楼下棋，不仅分文不取，而且您每赢一局棋，我们还要给您一笔茶水费。”
柳飞笑了：“你们倒是会做生意，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