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归路
苏汐很早就知道，她会死。
娘亲会死，父亲也会死。
死亡是每个人命运的终结，大家都会遇到，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的灵魂历经两世，从来都没有想过放下这个献祭的责任。
她说过，不欠任何人。
包括苍生。
她若是不想死，真的动手，前世的时候，裴寻还真的不一定动得了她。
她灵力高强，灵宝仙器堆起来，裴寻要真的硬闯，跟法宝耗上几天完全没有问题。
更何况，她还有圣域。
耗上几天，法阵不成，上古大魔出世，苍生受苦受难。
最后，天地一起毁灭。
大家一起死亡。
当然，她没有这么丧心病狂，拉着苍生给她陪葬。
最初的时候，苏有择来找过她。
那一次占卜，苏有择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告诉了她这个结局。
“没有人会强迫你来做选择。”苏有择揉揉她的头：“你有能力做这次选择。”
她的实力，足够让任何人无法干预她的选择。
她不愿意献祭，纵使当年已然强大至至尊的裴寻，也强迫不了。
她想要苍生为她陪葬，大家一起灭亡，苏有择也不会说什么。
她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命运。
而这场献祭，是她的选择。
“师妹……”秦升接过她扔给自己的酒壶，笑着摇摇头：“你倒是活得通透。”
他倒了一杯酒，对着明月，一饮而下。
“若有什么事情，找我便是。”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玉镯憋了这么久，本来不吐不快的，结果秦升久了，反而沉默了。
它是真的不知道，苏汐从一开始就知道献祭的事情。
它被赠予苏汐的时候，苏汐已经知道并且接受这件事情了。
过了良久，玉镯才艰难地开口：“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
让裴寻拜苏有择为师，送他到至尊之位。
找到分布在各个地方的“天定”之人。
她的筹谋，她的布局，从她穿过往生门回来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
玉镯感觉它想象中的复仇大业，像个梦。
它的这位好主人，天生就不怕死。
她拿自己的命当棋子，和命运博弈，下了一场潜默的棋局。
等到它看见的时候，棋网已然快布成了。
“我现在特别好奇……”玉镯要是有表情，那一定是想要骂娘的表情：“你到底在想什么？”
苏汐瞥了它一眼，没搭理它。
她一个人，一个灵魂，历经两世，回来了，总归要改变些什么的。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一个人，背负着所有，走上了另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不归路。
没有人能和她一起。
这条路，从头到尾，只有也只能有她一个人。
那是她的选择，她的背负。
她一个人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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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你好惨哦！”猫妖神出鬼没的，明明在他们走之前已经消失了，现在又回来了。
颜泽在宅子里享受大少爷的待遇呢，她突然蹦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
“我勒个去，你哪儿冒出来的？”看着猫妖，颜泽低声道：“你可小心些，三大名城的修仙者可多了，可别把你抓起来！”
“抓我？谁能抓的了我？”猫妖随意地挥挥手。
颜泽想起第一次见面她被关在笼子里拍卖，沉默片刻，没说话。
“哎，你师姐她们去金娇坊了？”
颜泽八百年长一次心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嗐，问着玩玩，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猫妖蓝莹莹的眼珠转了转，打量着颜泽：“你无聊不？”
“你若是想玩，这片儿我熟，带你去玩玩呗？”
颜泽踌躇了一下，试探道：“那……出去玩？”
“走啊！”
颜泽就是这么被带到山窝窝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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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染还待在京都。
叶酥酥执意要嫁给五皇子，叶清染拦不住，但是她也没想走。
最起码，这丫头要是真的临时改意了，她还能拉她一把。
因为叶酥酥是修仙界宗门长老之女，而且宋添铭也不太受宠，日日花天酒地，所以圣上很快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宋天安笑眯眯地看着挑金钗的叶酥酥，心里盘算着怎么利用这场婚事谋利。
“五哥。”宋天安笑了笑：“若是你大婚了，那三哥就得来了吧。”
三哥，三皇子——宋乐知。
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是个好皇子就忌惮宋乐知。
老实说，宋乐知母族并不好，从小在宫中没少受欺负。
一开始，也没几个人注意他。
但宋天安的师傅却十分注意宋乐知。
“师傅。”年少的宋天安不解：“他一个废子，没有什么权利，有什么好忌惮的？”
他师傅摇摇头：“此子若不毁，他日必将是个危害。”
在绝望中长大，在绝境中生存。
无限的欺压之下，若他没有养成逆来顺受的性格，那便是个狠人角色。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他不灭亡，便会爆发。
果然，他崛起的悄无声息，一鸣惊人。
先是突然成为了两位国师的爱徒，随即又在朝中埋下了半数棋子，受到皇上的喜爱。
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演着兄友弟恭，下手害人却从来不心慈手软。
绝不是的善茬。
就在一时间他风头无量，所有的皇子都隐隐开始朝他动手的时候。
他又求了一纸诏书，自己把自己发配到了大江南北，从此消失在京都，梗得那些想动手的皇子难受得要死。
找不到人了！怎么下手！
这一次宋添铭大婚，说什么宋乐知也得回来了。
他可是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叶酥酥这边选好了钗子，给宋添铭看：“好看吗？”
“你好看，戴什么都好看。”不走心的话，却能把头脑简单的叶酥酥哄的心花怒放。
“那我多买两支。”叶酥酥又挑了两支，开口道：“我一定要当最美的王妃。”
大抵是想到好看，就会想到苏汐。
叶酥酥内心有些飘然，她想，等他们游历到京都的时候，她定要给他们好看。
那个时候，她可就是尊贵的五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