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大梦》终章
“他不急我急啊！咱祝家好不容易出了个人才，可千万不能绝后咯。”
老头子接过水杯，用颤抖的手将其缓缓放到一旁桌上。
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老伴安抚道：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活到这个岁数已经知足了。
老天真要带我走，医院也留不住我的，放宽心。
再说了，我的身体我自己不知道吗？啥毛病都没有，就是道小坎罢了。”
“你全身上下，就数嘴最硬。”
婆婆嫌弃地嘀咕一句，拿起空空如也的水杯离开了卧室。
担心老头子出毛病，婆婆开门后并未将门关闭。
一直在门外听墙角的祝明羽顺势走了进去。
坐在床边上，看着老头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我已七十八，突然间倒下。”
“躺在病床上，时间变很漫长。”
“该，怎么办？”
“面对那个未知，无助得像孩子。”
“在老伴面前，装作却很释然。”
床铺很大，足够容纳第二个人躺下。
祝明羽顺势躺在船上，摆着和老头一模样的姿态仰望天花板。
带着一抹释怀而苦涩的复杂笑容，唱出了哭腔般的歌声：
“说这，只是小坎。”
“生命的烛火，在风中摇摆，该怎么办？”
镜头切换到了客厅，婆婆坐在沙发上，凝视着墙壁上的婚纱照。
卧室。
完成了这一幕拍摄后，老头子一改之前病恹恹的模样。
以远超年龄的速度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子就朝外走。
吓得祝明羽压低声音大叫：
“陈老师别急！我扶着你点。”
“赶场时间这么紧，就别跟我客套了。”
陈老师弯着腰避开了镜头区域，那灵活的劲儿，不看脸谁能想到是一个古稀老人？
可不能被一个老头子给比下去了！
祝明羽莫名起了胜负欲，抓紧时间追了上去。
两人紧赶慢赶，卡着点儿推开了客厅大门，来到了田野房间。
陈老师步伐稳健地走到了小河旁，对着身旁的摄影师对了个ok的手势。
一个呼吸时间迅速变回了之前病恹恹的模样，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在乡间田野路。
镜头一切，看到得便是这幅场景。
田野的泥路很难走，城里的年轻人下乡走个一两公里便会累得气喘吁吁。
垂垂老矣的陈老师拄着拐杖更是艰难。
松软的泥土地并不能承受拐杖主人的重量，好几次导致他差点摔倒。
短短十来米路，看得现场观众心惊胆颤。
这么大年龄的人了，生怕他一个腿脚不稳摔在地上，当场宣布嗝屁。
好在节目组和祝明羽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陈老师走个几米意思意思，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大石上。
“咱家的老屋翻修了，镇里也新修了水泥路，只有你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啊”
望着和小时候一模样的田野，陈老师慢吞吞感慨道。
说着说着闭上了眼睛，将半边身子的重量加在了拐杖之上。
镜头拉近，能明显看到拐杖和陈老师身体一起，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虫鸣蛙叫声齐齐消失。
有的，只有陈老师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
镜头之外，祝明羽拉着少年时期的主角扮演者周韬，进入田野房间。
就在所有观众紧张到屏弃呼吸，以为陈老师就要领盒饭时。
孩子的哭泣声从旁边响起。
宛如一股生机注入了陈老师身体，让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镜头在这一刻模糊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熊孩子，正坐在河岸边大声哭泣。
金黄的阳光太过耀眼，照在他身上以至于一时间看不清他的面孔。
陈老师浑浊的目光瞬间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
欣慰、释然、恐惧、坦然。
很难想象，仅凭一个眼神一个笑容能将这么多情绪演绎出来。
【生命的起点和终点，在这一刻重叠了。】
【从围脖热点过来的，平生从来不看这类型节目，第一次看就哭成了泪人。】
【我就搞不懂了，有大牌明星助阵，有湘南台顶级宣传资源，这种节目为什么不火？】
【我也不明白。祝明羽一个歌手，区区三天的赶工之作都这么棒，其他演员的作品我简直不敢想。】
【作为这个节目的忠实观众，我只能劝各位兄弟别对后续作品抱有太大期待。】
没有任何的伴奏，没有任何的铺垫和准备。
在陈老师演技爆发的镜头里，祝明羽悄然走入了田园。
站在小孩的对面，三人呈现一个三角形站位，开口清唱。
用几乎咽哽的腔调，唱着最平稳的词。
没有伴奏，那就用情感来代替并超越。
“我已八十八，走在田野里。”
“看见个小孩子，在风里哭泣。”
“春光正灿烂。”
“过往的执念，过往如云烟。”
“太多的风景，没人能看全。”
“放不下，怎圆满？”
“如果生命~只是大梦一场，你会怎么办？”
音乐里的咽哽声越来越明显，给人一种随时可能崩溃的感觉。
祝明羽艺高人胆大，凭借唱将级唱功，始终游离在崩溃的边缘，就是没踏出最后一步。
最后一段主歌唱完，弹幕如疯了般的快速流动。
整个屏幕里被两个血淋淋的大字占据：活着。
“结束了，祝明羽和黄导完全是按文艺片风格处理的啊，最后还给咱们观众留了个疑问。”
黄柏大口吐气，将累积的负面情绪全部释放。
作为一个曾经有志于歌手的演员，以他对影视和音乐的双重判断，推断这就是终章了。
何炯拿纸巾擦拭了眼眶边的泪水认同道：
“每个人经历的幸福和苦难都不相同，面对这一问题确实无法给出统一的答案。”
黄柏拍了拍何炯肩膀，略有些遗憾地说：
“可我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话音刚落，屏幕里再次出现了动静。
祝明羽和小孩纷纷起身，默契地走向了陈老师坐着的石头。
两人一左一右拉住陈老师一只手掌。
许是被年轻的生机感染，陈老师再次睁开了双眼。
【最近加班加麻了，存稿都耗完了。
刚才22点才下班。还剩一章明天白天抽时间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