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只是个棋子
李景瑜已经提前来到门口，拉了拉门头上的铁环。
待苏小婉走到门口的时候，狱丞刚刚打开门。
苏小婉看着气鼓鼓一直朝前走的李景瑜，觉得有点愧疚。
他毕竟冒着危险帮了自己，苏牧的话确实有点伤他。
她先追上赵沫冉，朝李景瑜努努嘴。
赵沫冉心领神会，大声喊道：“哎，那个侍卫，本小姐累了，过来扶本小姐一把。”
李景瑜装作没听见。
赵沫冉又说：“是不是讨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景瑜这才停下脚步。
赵沫冉和苏小婉赶上去，苏小婉道：“我替苏牧向宁王道歉。”
李景瑜叹口气：“算了，我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赵沫冉说：“那我们走吧，这次可要好好走路了。”
待他们走出大理寺，门口的马车旁站着一队千牛卫。
队正上前行礼：“属下奉赵将军之命来接赵小姐回府。”
他们都很奇怪，来时好好的，怎么回去的时候就要来接了？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赵将军命属下见到小姐，务必即刻接回府中，请小姐莫要让属下为难。”
赵沫冉小姐脾气上来了，“我偏不，我就要自己回去。”
队正昂首挺胸，迎风而站，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李景瑜怕万一闹开了不好收拾，悄悄碰了赵沫冉一下，小声说：“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联系。”
赵沫冉这才悻悻的上了马车。
“我们也走吧。”李景瑜对苏小婉说。
可是只有一匹马，总不能与他同乘一骑吧。
苏小婉说：“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
“那我也不骑了，陪你走一走。”
“不用，你这一身太显眼了。”
李景瑜低头一看，可不是嘛。
一身千牛卫的服饰，牵着马走在大街上，身边跟着一个婢女，实在是不伦不类。
“你先走吧，我还想去买点东西。”
“那好吧。”
李景瑜话还没落音，又有一队千牛队来到跟前。
“前面是宁王殿下吗？”
奇怪，这又是谁派来的？怎么会知道宁王在这里？
李景瑜摘掉帽子，大声道：“我是李景瑜。”
这队千牛卫的队正赶紧下马行礼：“天后口谕，请宁王速去宣政殿相见。”
“那好，待我回府换套衣衫。”
“我们随你回府等候。”
“奥，好，那走吧。”
队正又问：“宁王旁边这位是苏姑娘吗？”
“我是苏小婉。”
“天后请你一同前往。”
哼，天后什么都知道，看来苏牧的担心是对的。
还以为他们是好心帮我，原来我只是他们的棋子，被他们用来对付苏牧。
“苏小姐需要去换衣衫吗？”
“呵！”我只是一个乐伎，又没有朝服，还换什么衣衫。
她冷冷道：“不用。”
真是瞎了眼，以为李景瑜顾念旧情，以为赵沫冉心怀坦荡，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枉我这么信任他们。
苏小婉心中愤愤不已，她有种被愚弄的感觉，看向李景瑜的眼神也充满了愤怒。
千牛卫来的太突然，完全就像商量好的，掐准了他们时间。
苏小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没看到其实李景瑜也是一头的雾水。
他也想不明白天后为什么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来到宣政殿，天后先召见了李景瑜，苏小婉等在偏殿里。
她心乱如麻。
不知道天后要问我什么？肯定是跟苏牧有关。
过了好久，天后才召她进殿。
“奴婢苏小婉拜见陛下。”
“平身吧。”
天后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不怒自威，让人心生畏惧。
苏小婉不敢起身，“奴婢私见朝廷要犯，请陛下责罚。”
“你知道错了？”
“知道了。”
天后忽然问：“见到你哥哥了？”
“见到了。”
“苏牧刺杀朕，你怎么看？”
苏小婉再次拜伏在地：“苏牧自不量力，敢冒犯陛下天威，理当失败。”
“你希望我怎么处罚他？”
天后为什么这么问？试探？
苏小婉小心的说：“陛下，我们苏家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苏牧定是受人蒙蔽，被人教唆才做了这大逆不道之事，请天后详查。”
苏小婉的本意是替苏牧开脱，但话说完才惊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果然，天后忽然严厉的问：“那是受谁蒙蔽？又是被谁教唆？”
“这……”苏小婉冷汗直流。
“奴婢只是随意猜测，并不知道是谁。”
天后冷哼一声：“你们兄妹俩真是胆大妄为，是想合起伙来骗朕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哼，枉景瑜对你一往情深，不嫌你贱籍身份，处处维护于你，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对得起朕吗？”
苏小婉趴在地上，只是不住的磕头。
天后缓和了一下语气，轻声道：“起来吧。”
苏小婉并没有起来，只是停下了磕头，眼帘下垂，面朝太后。
天后又说：“起来回话。”
语气异常的柔和，甚至还带着些温柔。
苏小婉这才站起来，垂手站在一旁。
天后说：“朕知道你心里是向着朕的，朕也知道苏牧定是受人蒙蔽，但你要告诉朕实情，朕才能为你作主。”
苏小婉以前只知道天后冷酷无情，现在才体会到她的非常手段，果然是恩威并施，令人极难招架。
与天后比起来，孙元礼的审问手段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告诉朕，苏牧都跟你说了什么？”
“陛下，真是没说什么，我们只是叙叙旧，宁王和赵小姐都能作证。”
苏小婉庆幸苏牧什么都没讲，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她心里有鬼，想要瞒过天后，还真不太容易。
天后盯着苏小婉，“此话当真？”
苏小婉心中坦荡，正视天后刀子般的目光，“陛下，奴婢若说假话，愿受千刀万剐。”
“嗯，好，朕相信你。你是何时知道他是苏牧的？”
苏小婉不知道天后为什么要问这个，也许又是新一轮试探。
她就实话实说，反正也无关紧要。
“九月九当天。”
“此前你们一直在公主府排练，从没有相认？”
“也许他那时就知道我，但他一直刻意隐藏，所以我一直到九月九当天才知道他是苏牧。”
“好，你退下吧。”
苏小婉终于可以舒口气。
她被送回了教坊司，天后的旨意随后就到了：苏小婉停止演出，禁足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