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终见苏牧
他们本来已经做了被拆穿的准备，赵沫冉甚至已经想好了回去后对父亲的说辞。
狱丞忽然转变笑脸，让他们着实有点措手不及。
赵沫冉一脸懵，“我父亲怎么说？”
狱丞带着歉意的笑道：“都是误会，赵将军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也是按规矩办事，请赵小姐见谅。”
“见谅，见谅。那我们现在是去哪？”
“去见苏牧。赵将军说你有话要问，他让你问完尽快回府，他等你回报。”
“那走吧，你前面带路。”
苏小婉快速的把前前后后的事捋了一遍。
狱丞的人一到，赵将军就会知道赵沫冉要私见苏牧，极有可能也知道了我和李景瑜一同前来。
这明显是不合规矩的事，他为什么没有拆穿呢？也没有阻止。
反而还帮我们打了圆场。
狱丞最后的话意有所指，是让赵沫然见完苏牧后马上回去。
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没想到引出了这么多事，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苏牧被单独关在一间石牢里，这石牢约莫一丈见方。
墙壁都是用一块块大石所砌，地下也是大石铺成，门和窗都是手腕粗的生铁所铸。
进到这里还要过两道门，任谁也逃不出去。
狱丞把他们送进来，他指着门头上方的铁环说：“赵小姐，一会要出去的时候拉那个铁环，外面就会有人给你开门。”
“好的。”
苏牧正坐在案前看书。
赵沫冉和李景瑜自觉的停在远处，苏小婉走到门口，声音因激动而有点颤抖：“哥哥。”
苏牧有点茫然，可能是长时间的关押让他的耳、目有点迟钝。
“哥哥，是我，小婉。”
苏牧飞扑到门口，隔着铁门握住苏小婉的手，“小婉，你怎么来了？他们把你抓来的？是因为我连累了你吗？”
“不是，我很好，我是……”
苏小婉再也忍不住，成串的泪水从眼窝里涌出来，越涌越凶。
情绪崩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这石牢内回荡。
哭，又不敢大声的哭。
这么多日的焦急等待，无数个日夜的担惊受怕，终于在这一刻都化作泪水宣泄出来。
苏牧轻拍她的头，虽然咧着嘴笑，但眼眶微红，眸子里的泪水反射着细碎的光。
半晌。
苏牧问：“你是怎么来的？”
苏小婉擦了擦眼泪，平复一下情绪，指着身后的赵沫冉和李景瑜说：
“是宁王和赵小姐带我来的？”
“是景瑜吗？赵小姐是谁？”
都是儿时的玩伴，他自然记得李景瑜。
苏小婉点点头道：“赵小姐就是千牛卫赵将军的女儿赵沫冉，我们小时候都在一块玩过的。”
苏牧有些警觉，语气也不那么友好，“他们为什么带你来？”
苏小婉觉得他太紧张了，有点过于敏感了。
“放心吧哥哥，他们都是好意，都是在帮我。”
苏牧“嗯”了一声，但还是明显的不相信。
“哥哥，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看。”苏牧向后退了两步，原地转了一圈。
“我不是好好的吗？好的吃睡的好，还有书看，他们还定期给我换洗衣裳。”
“你的伤呢？”
“不碍事了。”
见面之前，苏小婉有很多话想问，有很多事想要知道。
怎么来的长安？被流放的家人都好不好？为什么要去刺杀天后？在公主府为什么不去相认？
……
见了面，她才发现原来那些问题都不再重要。
只要他还在，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就够了。
苏牧问：“是你要来的还是他们主动要帮你的？”
“哥哥，你怎么了？当然是我求的宁王，他才帮我来看你的。”
苏牧“嗯”了一声。
“哥哥，你知道天后为啥把你关在这吗？”
苏牧说了声“知道”，又若有所思的问：“他们去找你的麻烦了吗？”
“谁？谁要找我麻烦？”
“内卫。”
“没有，我也觉得奇怪，天后明明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但事情到你这里好像就停止了。”
苏牧忽然目露凶光，并且毫无和解之意，他压低声音说：“并没有停止，他们还在暗中调查。”
“调查什么？”
苏牧欲言又止，他朝苏小婉身后看了一眼，小声说：“反正你小心些，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哥哥的表现很奇怪，难道还有什么内幕？
看来天后不杀他，不是因为天后年迈一心向佛，肯定还有其它原因。
哥哥这么小心，必定是有什么隐秘的事。
而这个隐秘，也正是天后所顾忌的。
苏小婉忽然想，赵将军为什么给自己提供方便，难道这本来就是个圈套？
她不由的冷汗直流。
是我太莽撞了，早就应该想到：
天后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刺杀自己的人存活于世呢？她为了权力，曾经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
何况这个刺客还是叛臣之后，流放之徒。
“你走吧。”苏牧道：“我暂时不会有事。”
苏小婉点点头人，她也不敢再问，怕问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反而害了苏牧。
她向后退了两步，“你保重，我走了。”
这时李景瑜走上前来，问：“你刺杀天后，想过后果吗？”
苏牧仰头凝想片刻，缓缓回答说：“想过，唯有一死。”
“那你为什么还要执意刺杀？”
苏牧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为什么？为了你们李家的江山，为了让天下还是你们李家做主。”
苏牧的回答义正言辞，李景瑜有点尴尬。
“天后已经立了大哥做太子，这江山还是李家的。”
“呵”，苏牧轻蔑的一笑：“只要天后在一日，这天下就一日不姓李。”
李景瑜知道苏牧说的是实话，但他不认同苏牧的话。
在他眼里，天后无所不能，就是天。
朝廷和社稷离不开天后。
这一点很早的时候苏小婉就知道。
“愚孝。”这是苏小婉对此的评价。
李景瑜辩不过苏牧，“哼”了一声，“你自珍重吧。”
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赵沫冉朝苏小婉无奈的叹口气，跟了上去。
“珍重。”
苏小婉对苏牧说完这句话，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