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年刺客
苏小婉表演完，人群发出一阵喝彩，掌声经久不息。
天后把苏小婉叫到跟前，“朕上次罚你，你记恨朕吗。”
其实从上次受罚之后，苏小婉就知道：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没有人来可怜自己，所以要变得圆滑一些。
“不恨，我知道陛下是为我好。”
说这种违心的话，苏小婉已经面不红，心不跳了。
“嗯，好。你今天的表演很好，很有新意。”
“谢陛下夸奖。”
“来人，赏御酒。”
内侍高声喊：“陛下赏御酒一杯。”
说实话，苏小婉是真不稀罕，她本来就不爱饮酒。
太后举杯来到苏小婉面前，环顾一周，“来，大家同饮一杯。”
让大家同饮，那这就不单单是酒了。这是莫大的恩典，也是天大的荣誉。
公主很得意，挑衅似的看了看太子。
太子又恼又气，但又没有办法，还要表现的很大度，表现的很替公主高兴。
他朝天后施礼道：“陛下，婉清的曲目别具一格，儿臣甘拜下风。”
天后笑道：“朕也很喜欢，你们都很用心，朕很欣慰。”
太子转身回到座位，走过公主身边的时候，压低声音从嗓子里挤出“算你狠”三个字。
公主淡淡一笑：“彼此彼此。”
太子之所以提前知道苏小婉要演奏的曲目，肯定是公主府有人通风报信，这一点毋庸置疑。
以公主的性格，她不会善罢甘休，回去肯定会彻查到底的。
不知道会是谁，如果被公主查出来，怕是性命难保。
“唉——”
苏小婉长叹一声，“又是一个短命人。”
她看到公主眸子里闪过狡黠的眼神，就知道今天的事情还没完，公主一定会趁热打铁，让天后更加高兴。
果然，公主上前一礼，对天后道：
“这些舞剑的少年是女儿专门为陛下调教的，女儿想献给陛下，让他们能时时为陛下表演。”
真是抓住了天后的软肋，深知她心啊。
天后非常高兴：“奥，亏你还有这份孝心。”
她缓步走到舞剑的少年面前，想要好好欣赏一番。
这难怪，天后年纪轻轻就丧偶守寡，彼时权力不稳，不敢享乐。
如今年过花甲，朝廷安定，国家无事，正是放纵之时。
公主示意舞剑的少年取下面具。
天后挨个看过去，不住的点头，很满意。
“好，好，每人赏脯肉十斤，暂往太常寺听用。”
舞剑少年依次离开，忽然“呛”的一声响，一个少年高喊“妖后，拿命来”，拔剑向天后刺去。
惊慌之下，天后仰面摔倒在地上。
苏小婉先是一惊，知道是刺客，又有点期盼，盼着他能行刺成功。
她忽然想起那张写有“起混乱，先自保”的纸条。
莫非，这少年刺客就是给自己纸条的人？就是站在自己窗外的人？
他是谁？难道认识我？
行刺天后，我所愿也，但……
怪只怪少年喊的太早，刺的太慢，这一剑刺了个空。
苏小婉略显失望，也装作惊慌失措的迅速跑开了。
太子明显有点幸灾乐祸。
这个刺客是公主进献给天后的舞剑少年，无论如何她是脱不了关系了。
公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担心太子拿这少年刺客的事做文章。
万一被太子构陷了什么把柄，恐怕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哪里还顾得上天后的安危！
眼看少年再次挥剑刺向天后，李景瑜飞扑过来想替天后挡剑。
他奋不顾身的样子让苏小婉心里酸酸的。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为我如此奋不顾身！？现在看来是不会。
少年刺客失了先机，其实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的第二剑根本还没刺出，就已经被治服了。
治服刺客的，是千牛卫赵大将军，也就是赵沫冉的爹，李景瑜未来的岳父。
不愧为大将军，身手真的很好，若不是今天天后让他们远远的在外围警戒，这个少年刺客怕是第一剑都刺不出。
他实在没有刺杀的经验。
天后被救，这不是苏小婉想要的结果，她当时恨不得拾起剑接着刺杀，为父亲报仇。
她知道这很难，知道就算杀了天后，也不能洗刷父亲的罪名，还会连累自己和家人。
她虽然可怜这个被捉的刺客，不过还没有对赵将军有多恨。
但马上，她就对赵将军，对赵沫冉的恨上升到了极点。
全都因为这个少年刺客。
此时，天后已经被扶上龙椅，她也恢复了镇定。
场上的所有人都被千牛卫控制起来，任何人不许离开。
太子和公主也都反应过来，一起偎在天后身边。
但他们刚才的表现，明显全被天后看在眼里。
天后对他们不冷不热，反而慈祥的对李景瑜说：“景瑜，来，到朕身边来。”
李景瑜依言走过去，坐在天后下首。
公主的白眼珠都快要翻出来了，又不敢说一个“不”字。
苏小婉看着直想笑。
刺客被反绑双手押到天后面前，等待天后的发落。
赵将军拿着刺客所用的剑，回禀道：“这把剑开过刃了。”
天后问公主：“怎么回事？”
声音冰冷，不怒自威。
正常情况下表演时用的剑，都是没开刃的，伤不了人。
刺客是公主府的宿卫亲兵，剑也是公主府的剑，天后自然要问公主。
公主慌忙拜伏在地，“陛下，母亲，我也不知道。请陛下将刺客交给我，我一定审个水落石出。”
天后冷哼一声：“交给你？怕是朕再也得看不到真相了，退下！”
天后明显不再相信她。
公主再不敢说话，默默退了下去。
天后面向刺客问：“你叫什么名字？”
刺客不回答。
赵将军朝上提起他反绑着的双手，他双脚离地，忍不住的呻吟起来。
苏小婉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很惋惜，如此青春年少，怕是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赵将军放下他，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天后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免得吃苦头。”
声音不大，却极有威严。
少年刺客答道：“无名氏，以杀妖后为毕生之事的无名氏。”
“好好说话！”赵将军朝少年刺客头上拍了一下。
这一下力道不轻，少年被拍的趴了下去，“嘭”的一声，脸先着地。
天后示意赵将军不要再打，她接着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迫害忠臣，滥杀无辜，篡夺李家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你……你……”
天后气得颤抖着双手，“将此贼交给内卫严加审问，务必查出幕后主使。”
内卫，是天后的秘密亲属卫队，只听命于天后一人。其实就是替天后行不便之事的特殊卫队。
很神秘，行事心狠手辣。少年刺客落到他们手里，恐怕活着比死还难。
苏小婉听到要把少年刺客交给内卫，心头一震。
从她想起那张纸条，就开始注意这个少年刺客。
刚才少年刺客呻吟的时候，她就觉得声音很熟悉。他回答天后的话时，苏小婉基本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所以在内卫带走他的时候，苏小婉特意看了看他的脸：
“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