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子的反击
“陛下”，是公主的声音：“我也有舞曲进献。”
天后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快：“好，好，你们为朕进献舞曲，做的好，朕很高兴。”
“谁先来？”太子问。
“你先来喽。”公主很自信，自己的节目好，肯定要压轴上场呀。
苏小婉一直在猜测太子请的是谁？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看似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
太子请的是苏小婉的老师——裴路。
是呀，在这长安城里，没有人比裴路更合适。
他是太常寺的人，为天后演奏本就是他的事，更何况长安城里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天后问：“你进献什么曲？”
“《火凤》。”
苏小婉一愣，暗道“不好”，老师要演奏的竟跟自己的是同首曲子。
天后又问：“《火凤》好倒是好，不过朕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可有什么新意？”
“回陛下，臣为这首曲子做了一些改动，听起来会有所不同。”
“好，开始吧。”
琵琶声响起来，苏小婉越听心里越凉。
裴路一曲弹完，苏小婉的心里也彻底凉个通透。
连改编，都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不知道此刻公主是什么心情，她恐怕在后悔让太子先表演了吧。
四下里响起唏嘘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苏小婉已经绝望，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上去演奏？
先不说天后会不高兴，怕是公主这一关也过不了。
果然，有内侍下来询问：“公主问你想怎么办？”
苏小婉小声道：“还没有对策。”
内侍阴阳怪气的问：“难不成你想按原先的曲目演奏？这岂不是会让公主很难堪！苏姑娘尽快拿个主意，我好跟回禀公主。”
苏小婉沉吟片刻，环顾身后的舞剑少年，问：“他们最先排练的是什么曲？”
“《剑器》。”
“好，你把领舞的叫来。”
内侍转身带来两个少年。
苏小婉问：“你们原先的《剑器》演练的怎么样？”
“已经比较熟悉了。”
“那好，你们今天表演《剑器》。不过要比原来的节奏快两个节拍，能做到吗？”
两个少年互看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
“还有，开始表演时你们都穿好衣裳，第一个高潮时再脱上衣，明白了吗？”
苏小婉打算破釜沉舟。
她想起了自己少年玩耍时，在小伙伴面前炫技，表演过反弹琵琶。
这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琵琶演奏方式。
既然不能从曲目上取胜，那只能从表演方式上另辟蹊径。
舞剑少年头戴面具，赤着上身，本来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自己再来个反弹琵琶，定能让天后高兴，让公主反败为胜。
“我要表演反弹琵琶。”苏小婉对内侍说。
内侍明显没听过，“什么是反弹琵琶？公主知道吗？”
“公主不知道，你就这样回复公主，让她放心。”
内侍还是不太相信：“此事干系重大，苏姑娘可不能儿戏。”
苏小婉自然知道厉害。
她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她知道在长安城里没人可以反弹琵琶。
自己的双臂异于常人，关节处几乎可以转一个整圈，才能在背过双臂的时候，还能够得着琴弦。
才能够正常演奏。
寻常人根本就做不到，连自己的老师裴路也不行。
这是天生的优势，别人学也学不来。
“你只管回复公主，出了事我来承担。”
“哼，怕是你承担不起吧。”
内侍虽然这么说，还是转身回复公主去了。
终于轮到苏小婉表演了。
他们鱼贯而出，来到天后面前，准备开始演奏。
参加宴会的人很多，天后居中而坐。
太子、公主和文武大臣分别坐在左右两边。
李景瑜也在，坐的很端正，没有看苏小婉。
他一直都是这样，在没有人的时候才敢对苏小婉好一点。
苏小婉看到裴路也坐在人群里，他是有资格参加宴席的。
不过他好像没有认出自己，自顾自的在喝酒。
他是个纯粹的人，一生只为琵琶而活。肯定也不知道太子和公主之争，更不知道自己要代表公主演奏。
说起来，当年他对自己还是非常好的。被抄家的时候，他还为父亲求过情。
太子有点洋洋得意，他刚刚进献的舞曲受到了天后的嘉奖。
“婉清，你要给陛下进献什么曲目？”
他明显知道苏小婉本来要演奏的曲目，还是故意在天后面前问公主。
幸灾乐祸的笑容实在让人讨厌。
公主有点心虚，她看了一眼苏小婉。
苏小婉临时改的曲目，她实在没信心，有点打退堂鼓，但又没法跟天后明说。
“这……”
公主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小婉上前一步，大声道：“太子殿下，公主要进献给天后的曲目是《剑器》。”
“哈，哈哈”，太子笑了起来，笑的很放肆。
“我以为憋了什么大招，弄了半天就弄个这么老掉牙的舞曲，你们不是糊弄陛下吗？”
天后看公主神情奇怪，也面现不悦：“婉清，是这样吗？你真的想糊弄朕？”
公主拜伏在地上，“陛下，儿臣不敢，儿臣……”
公主虽然没信心，但苏小婉很自信，她替公主解围道：“陛下，公主为了今日进献的舞曲，每次排练都与我们一起，非常用心，怎么会糊弄陛下呢！”
花夕拾也进言道：“陛下，何不让他们开始演奏，陛下一听便知。”
天后“嗯”了一声，“朕命你现在就开始表演。”
苏小婉退后几步站定，舞剑的少年围在她的一周，确实没什么新意。
苏小婉今天束着高高的发髻，上身身披璎珞，脖颈里挂着佩饰。
她把琵琶置于脑后，双臂从斜上方反手握住，然后翘起右脚。
只见她两眼下垂，神态自若，简直天仙一样。
这个起手，就已经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这是个什么弹法？”
“这样也能弹？真是闻所未闻。”
人群里发出“咦”的一声，是裴路，他肯定认出了自己。
确切的说他是认出了自己的姿势，以前自己向他炫耀过。
苏小婉收敛心情，开始演奏起来。
《剑器》曲调本就悠扬高亢，又被刻意加快了节拍，更是抑扬顿挫，震人心肺。
随着“铮”的一声响，舞剑的少年“唰”的拉开衣裳，精赤上身。
舞姿大开大合，如风卷残云，刚柔并济，非常具有冲击力。
人群先是一片寂静，接着发出惊叹。
天后和公主面上都现出了笑容。
只有太子，脸色很难看，看起来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