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祁玄曜15
云兰心被侍从扶到了聂皎月特地准备的华丽房间，她此时双肩染血，发丝凌乱，因为惊恐一张脸煞白，聂欢颜，聂昭如和聂皎月都守在她身旁，楚蕴几人到时正有医侍再给她查验肩膀处的伤。
“母亲，您怎么样了？”
楚蕴焦急的想上前，却被突然起身的聂皎月挡住了去路，她也不说话，目光挑衅。
不知是刻意还是真的没听见，云兰心没有回应楚蕴，只委屈的双眸含泪看着容镜川，丰满的身子虚虚靠在床上的软被上，娇声娇气的哽咽出声，“阿容，我好疼啊！”
容镜川向前走了两步并未靠近床榻，问医侍，“陛下的伤如何？是被何种武器所伤？”
医侍站起身对着容镜川福了福身子，又对他身后的楚蕴和祁玄曜行了个礼才道，“陛下被伤了双肩并无大碍，只是这肩膀皮肉上只见针孔大的伤口却不见利器，微臣摸不出利器的位置…”
容镜川大度的摆手，“这不怪你，刺杀陛下与秦珏的是同一人……”
聂皎月蹙眉，尖锐的质问道，“容贵君什么意思？杀秦珏的凶手和刺杀母亲的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杀秦珏的不该是…”
“是谁？”容镜川沉稳的打断，漫不经心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聂皎月顿住了，她对容镜川一直都有敬畏之心，他实力雄厚处理事情刚正不阿，但对任何人都冷淡，从小到大她见过容镜川的次数屈指可数，只觉得他神秘又强大，母亲谈起他时也是三缄其口。
这样一个人上次突然维护聂寒星，今天又是因为聂寒星用那种仿若看蝼蚁的眼神看她，聂皎月不甘。
她是云国四公主，也是女帝最宠爱的女儿，就连聂欢颜都排在她后面，谁都得敬她宠她才对，实力再大也不过是一个贵君而已，那么看她，凭什么？
“秦珏死的时候只有聂寒星和她的侧夫，婢女，侍卫不在，她一直与我不和，这次来就是故意破坏我的婚宴的，容贵君，你该好好查她才对！”
“聂皎月，你是蠢吗？”
楚蕴站的笔直，她身材修长容颜姣好，与聂皎月相对而立时自带一股清雅高贵的气质。
“证据呢？我好歹是你的三姐，你成亲我自是为你高兴的，不管我们以前有什么都只是孩子间的玩闹而已，我又怎么会真与你生气？再者我是云国三公主，我会为了跟你赌气做杀人这种蠢事吗？
你的府里里里外外进进出出这么多人，守卫也是平时的两倍，你认为就凭我们四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一个大活人吗？刚才我看过尸体，他的胸口上有被兽爪撕扯的痕迹，四妹应该知道只有焰国皇族能御兽吧？”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岐麟，岐麟是容镜川的人，他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但就是容镜川的人才不能现在把他推出来。
而且秦珏的死跟祁玄曜有没有关系她也不确定，万一就是祁玄曜干的，岐麟若不会撒谎，把他推出来就完蛋了。
“四妹，三妹说的有道理，如今你们都是有夫侍的人了，可不能再跟以前那样口无遮拦的耍小孩子脾气了。”
聂昭如冲楚蕴笑笑，接着道，“我真怕你遇到那个杀手，一直提心吊胆的，如今看到你没事二姐就放心了。”
楚蕴行了一礼，“抱歉，让二姐担心了。”
“无碍，你没事就好…”
“那你们去了哪里？”聂皎月挣开聂欢颜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楚蕴，与楚蕴的平静相比，聂皎月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们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府里那么多人怎么没有一个人知道你们的去向？你说啊，你说啊…”
楚蕴冷冷一瞥，极不客气的打断，“自然是约会了！你的宴席太无聊，我与阿曜分别了足足两个时辰，我想他，便去寻他了，路过花园见两株梅花开的很好就多看了一会，你看…”
楚蕴从随身荷包里掏出一朵红梅，“这正是阿曜摘给我的呢！我只想和他独自相处，自然是挑人少的地方待着了。”
聂皎月咬牙，“你…你不要脸…”
楚蕴冷哼，“这就叫不要脸了？至少我没有在婚宴礼成前自荐枕席，你随便做就可以，到我这就成不要脸了吗？况且我与阿曜发乎情止乎礼，一直都循规蹈矩，‘不要脸’三个字可不敢当…”
“你…”
“好了！”容镜川理了理袖口，刚才还一脸阴霾仿佛是众人的错觉，一瞬间他又回到了那个铁面无私的正直模样。
“女帝遇刺时三殿下正在协助仵作办案，还是她找出了秦珏的死因，你这样空口无凭的诬赖可有扰乱执法司办案之嫌，这后果你可能承担？”
“容贵君又何必疾言厉色，四妹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真相未明之前，我们有怀疑的权利不是吗？你这样明显的偏颇有失公允了！”
容镜川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仵作从秦珏脑中取出一枚四指长的水蓝色银针，遇人的体温化水消失，所以我断定他是死于流光族的凝冰术，而且尸首胸口有被猛兽抓下一把皮肉，看爪痕该是大型野兽，府里守卫森严，若有野兽出没不该毫无动静，大殿下应该知道只有焰国皇族能御兽吧！
所以我断定此人出于焰国流光一族，且与皇族颇有渊源，懂得御兽之能…”
聂欢颜嘴唇蠕动，声音不复刚才的盛气，“你们为何一开始不说？如果早将死因说明就不会有这些误会了。”
“误会？”
容镜川嗤笑，“三殿下一进门就被责问，你们不问缘由的指责她是凶手，在她解释后还是如此，就如同她就是凶手一般，四殿下，我说的可对？”
“我…容贵君，你别忘了祁玄曜可是来自焰国…”
容镜川摇了摇头，仿佛听了小孩子的话一般，并未在意。
“如果是祁玄曜做的呢？你们怎么都不出声了？”
“四妹，”聂欢颜拉住乱转圈的聂皎月，“阿曜是如何来的云国我们都心知肚明，再说了，容贵君刚才说过他们一起从仵作那里过来，母亲受伤时，他们正和容贵君在一起呢…”
“母亲，”楚蕴走到床前跪下，“请相信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愿全程协助追查凶手。”
容镜川走到她身侧，略微曲身，“陛下，案子交给执法司，今晚必定抓住凶手，查明真相。”
一声悠悠长叹，云兰心用胳膊撑起身子，她对几人的对话并没有表达出什么，只一双看着容镜川，“阿容说的我都信，既然凶手已经找到就全力追拿，莫让他逃了才好。云焰两国局势紧张，焰国人又闯入我云国杀人，这笔账该好好算一算，那秦珏可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若他的死讯被传出去……”
容镜川抱拳，“陛下放心，我会下令封口。两军对峙的无双城，我也会命亲信立刻前往。”
云兰心粲然一笑，“如此，我就算吃了定心丸了…阿容，我如今受了伤行动不便，今夜你伴我左右可好？”
……
楚蕴感觉像经历了一场闹剧，得知刺客被抓住后她就同祁玄曜坐上了回府马车。
剩下的那些事就与她无关了。
祁玄曜自从上了马车便一直缄默，楚蕴正襟危坐，全程都在闭目养神。不过她能感觉到，祁玄曜在看她，也可以说是在观察她。
到了三公主府，楚蕴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随后拉着祁玄曜一起跳下了马车。
“今日让你受委屈了，受了伤还差点被误解成杀人凶手，祁玄曜，你难不难过？”
“不，我反而很开心。”祁玄曜蜷了蜷手指，“我从不知道被人维护信任的感觉这么好，殿下，你以后会一直像今天这样吗？”
楚蕴眨眨眼，随即笑了，如海棠花开令人赏心悦目。
“当然，只要我是聂寒星，只要我还能呼吸，我就会保护你，全身心的维护你，不论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挡。”
这一刻楚蕴化为了妥妥的恋爱脑，眼中没有别人，只有眼前这个好看到人神共愤的祁玄曜。
从小缺爱，她就给他足够多的爱，没有安全感，她就给他足够多的安全感，总有一天好感度会刷满，到时她功成身退，还世间一个只走正途大道的‘神魇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