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算
“娘放心,女儿晓得了。”宋青瑭乖顺的应了一句。
母女俩又说了些别的闲话,宋青瑭突然问道,“娘,李代桃僵之事若爹爹知晓他能同意吗?”
她有些担忧的问道,虽说父亲素来疼爱她,可他在朝为官,一辈子忠君爱国,这欺君之罪,他怎么肯?
“你爹那里,你不必操心。他也只有你这么一个骨肉,哪有不疼你的道理。”孙氏着重加重了‘一个’二字,眼神里却闪烁着某种暗芒。
如今这朝堂之中,真正掌权的那是太后娘娘,宫里皇后又是她的亲侄女,作为一心站队太后的宋云桥,明知道送女儿进宫便是为了替皇后分一分皇上对姜贵妃的宠爱。
送进去一个从小便察言观色,谨小慎微,多才多艺,却又惯会曲意逢迎的奴婢,也好过自家这个骄横任性的闺女。
虽说是欺君之罪,可若袋,目光温柔慈祥,“等过几日宁远候家的那孩子也该回京了,他自幼待你便于旁人不同,你见了他也同他知会一声。
若是他对你真是有意,咱们两家就抓紧把婚事定下来,待挽月入了宫,要是能让太后满意。
想来她也不会把这件事捅到圣上那儿,毕竟太后娘娘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后宫争宠的工具而已,是不是他宋家的女儿根本就无关痛痒。
所以当年宋云桥一朝窥得太后娘娘的心思,这才让她留意一些,若是成了,也许能让他们宋家更上一层楼。
若是不成也无妨,就当是替闺女养了一个知根知底陪嫁丫头,左右都稳赚不亏,反正他们宋家又不差这一点银钱。
“嗯,那就好,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宋青瑭一展笑颜,两侧酒窝浅浅浮现,仿佛刚才那抹满腹委屈的义愤填膺从未存在过似的。
孙氏含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们也就该成婚了。”
“嗯,女儿听娘亲的。”宋青瑭低垂着脑袋应了一声,面上飞红,羞涩不已。
见她这副模样,孙氏欣慰极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提及宁远侯家的那个孩子,孙氏那叫一个满意,那孩子不仅容貌俊朗,学识也颇佳,就连身手也颇为不凡。
边关一去三载,如今也算是建功立业,往后这前程,指定是差不了,便是他日继承爵位也犹未可知啊,关键这孩子名字起的也好,谢无疾。
能得这么一个女婿,可谓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姻缘,两家离的又不算太远,一想到到时候含饴弄孙,孙氏就喜欢的紧。
“好啦,你且去歇着吧,这几日养养气色,无疾回来瞧着也舒心些,正好娘也觉得有些乏了。”孙氏瞧了一眼站在门外不敢吭声的刘妈妈,开口示意宋青瑭离开。
“那母亲好生歇息,女儿告退。”宋青瑭福礼后缓步走向外走去,临出门别有深意的瞧了一眼刘妈妈,却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走远了。
宋青瑭走后,刘妈妈忙走进内室,小声道,“夫人。“
孙氏瞥了她一眼,眉梢微挑,“何事?可是挽月的伤不大好吗?”
“那倒不是,是……”刘妈妈摇摇头,斟酌片刻方才压低声音回道,“是老爷,老爷方才派人传话过来,老奴正好碰上,说同僚做东,今日便不回府了。“
”无妨,他们那些人,不过就是自诩文人做派,左不过就是去烟街柳巷寻欢作乐罢了。
到底是朝廷命官,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总不好连这也拘着他,没得让人笑话我善妒,且随他去吧,倒是挽月情况如何?“
孙氏摆摆手,毫不在意的开口。
刘妈妈见她如此说,这才松了口气,回禀道,“大夫说伤势小心照料倒也是无大碍,只是她似是受了惊吓,脸色瞧着有些不大好。”
孙氏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道,“这胆子属实有些太小了,罢了,也算难为她,你让她放宽心,我改日亲自过去看她,瑭儿年幼,难免有些不知轻重,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是,夫人小姐仁厚,老奴都省的。”刘妈妈点头。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挥手让刘妈妈退下,独自坐了良久。
刘妈妈得了吩咐,转身去大厨房熬了些药,这才往徐挽月的住处走去。
屋里,徐挽月顶着额上脸上的伤靠坐在榻上闭眸养神,听到敲门声睁开了眼睛。
不等她应声,刘妈妈已推门走了进来。
瞧着她毫不遮掩的伤,忙压低声音道:“脸是不要了吗?好歹也拿些干净的棉布包着些,这要是见了风,留疤了可怎么办&34;
刘妈妈说着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回身关上房门,忙上前几步,坐在榻沿上仔仔细细的瞧着徐挽月脸上的伤。
徐挽月抿唇笑道,“不过是些皮外伤,妈妈怎么又过来了?再让旁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刘妈妈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伸手捏了一把她的鼻尖,“少跟老婆子我顾左右而言他,我今日明明提前告知于你,让你切记不要出门,为何不听我的,反而非要往她气头上撞?
怎么?时间长了不挨些打,受些伤你心里不舒服还是怎么着?若真是留了疤,到时候我看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刘妈妈越说语速越快,徐挽月听着却不由失笑。
刘妈妈瞧见徐挽月这副态度,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又冲她脑门轻点了两下。
“你怎么还有心情笑?你都不知道,当时差些就被你吓死,她对你多有怨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她对你下死手,我如何救得了你?”
徐挽月闻言笑眯眯地搂住刘妈妈胳膊,讨巧卖乖道,“妈妈莫急,是我错了还不行嘛。”
“哼,这回就先饶了你,虽说你我都知晓你进府是为了什么,可你的命你多少也放心上些,你若死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快些把药喝了。”刘妈妈将桌上的白瓷碗端给徐挽月。
徐挽月接过药碗,毫不犹豫的仰脖一饮而尽,末了咂摸咂摸嘴巴,舔了舔唇瓣,苦着一张脸道:“不得不说妈妈煮的药真苦。”
刘妈妈见状也被逗得忍俊不禁,“苦是苦些,但胜在疗效好。”
徐挽月叹息了一声,无奈道:“有劳妈妈了。”
“你这丫头,跟我哪用得上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