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这是要开始抵抗爷了吗?
顾玦看了眼吊坠,又看了眼她漠然的模样,转身走到桌边倒茶。
水声响,伴随着声音柔柔徐徐,“你不是都已知晓了,又何必再问爷一遍?”13
风挽裳仿佛听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心再一次破裂。
她收回吊坠,紧紧握在掌心里。
果然不在乎,所以,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所以,连她的感受都用不着顾虑。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她以为的好,不过是他宠女人的一种方式。
闭了闭眼,她心痛地看向他,对着他的背,已是不抱希望地问,“太后说三年前,你送给北岳摄政王一个男宠,那个人……是风曜吗?”
握着茶的指尖收紧、泛白,微垂的眼眸里,是深沉的。
半晌,他放下茶盏,回身,“是。”
风挽裳被这个事实打击得倒退一步,她看向他,即使已是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爷曾经也是那样过来的,当知道一个男人被迫沦为男宠是怎生痛苦,爷为何还要那样做!”
顾玦上前一步,抬手,食指轻轻抹掉她长睫上的泪珠,声音很轻,很柔地说,“只要是对爷有利的事,爷可没有想那么多。”
很失望的答案,明明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伤到了。
“难道可以避免也不避免吗?”她难过地问。
“何必多此一举?”他嗤笑,指腹柔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那目光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风挽裳别开脸,第一次,那么坚决地拒绝他的碰触。
错了吗?
原本以为他只是身不由己,错了吗?
脸,再一次被他强硬地捏住,强硬地逼她面对他。
“这是要开始抵抗爷了吗?”阴柔的嗓音冷丝丝地呵气在脸庞上。
“他是我弟弟,是我找了整整十年的弟弟,爷明知妾身有多痛苦,有多悔恨,你却没想过要告诉我,甚至还要杀他!爷,若非是他手里有可以让你前功尽弃的东西,你是否打算悄声无息地杀了他,让我这辈子都不晓得?”风挽裳终于在他面前崩溃。
顾玦冷冷勾唇,搂着她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圆桌上,“你果然很了解爷!”
风挽裳心如死灰地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爷昨夜在竹林所做之事,我看到了。”
“所以呢?”顾玦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指腹一遍遍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呢喃似地问。
风挽裳愕然睁开眼,他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样子!好似早已知晓!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爷昨夜在竹林是故意做给妾身看的?”
那里真的只是一片竹林而已,幽府那么大,隐蔽的地方也多的是,没理由要把人抓进他一个人的小天地里。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为了让她看到!
不说,所以用做的来告诉她,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只要小曜存有想要害他的念头,他就不会放过小曜!
“没错。到了这份上,不管是谁,爷不会心软。”顾玦明确地告诉她,声音依旧轻柔,却叫人更加发怵。
心软?
他的心真的有软过吗?
风挽裳冷冷地直视他,“所以,爷希望妾身如何做?”
顾玦俯首,凤眸温柔,“爷也想知道你会怎么做?”
风挽裳无力承受地摇头,她哪里知道该怎么做?
“小挽儿,只要他交出爷的东西,爷自是不会拿他怎样。”
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是,小曜呢,他又怎会愿意就此罢手?
男宠啊,小曜自小就骄傲,怎受得了这样的耻辱?
风挽裳幽幽看向他,倘若不知晓他的一切,是否就不会那么为难了?
顾玦看到这双淡淡的眉眼露出丝丝的后悔,眸色一沉,指尖一收,俯首,狠狠吻上她的唇。
触及到她嘴角的泪痕,顾玦心猛地一沉,起身抽离,抵在柔唇上的手指也倏停,凤眸深深。
“你最好明明白白地告诉爷,还有谁是你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甚至七大姑八大姨,别等爷宰了后,再来跟爷哭!”
说完,顾玦放开她,转身往外走去。
风挽裳怔怔地站在那里,看向门外边漆黑无边的夜空。
是啊,世上那么多人,谁又知道他当年选中的刚好是她的弟弟呢?
一颗雪白的小脑袋从桌布底下探出来,滴溜溜的墨绿双眼瞅了瞅,才彻底从圆桌底下钻出来,在她脚边打转。
她弯腰抱起它,长长地叹,“小雪球,你说我去劝小曜的话,他会听我的话吗?”
小雪球吱吱地回应她,在她怀里拱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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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街的戏楼门前,一串灯笼迎风摇曳,无人注意到这串灯笼比平时多了一个。
戏台上唱得正到精彩处,掌声如雷。
戏台后,两名俊得过火的男子坐在八方桌前,其中一个,慢条斯理地喝着粗茶,自发优雅。
“你这样会让人以为你那杯茶比较好喝。”殷慕怀不由得道。
美人他见过不少,可真正让他觉得配得上‘倾国倾城’的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举手投足间,无不是风情。
眉眼间,无不是风华。
可称之为妖孽的脸,永远都是淡淡的慵懒。
可不就是,一颦一笑,倾国倾城!
顾玦从茶盏里徐徐抬眸,“我的口水也很珍贵的,殷老板要买吗?”
“当太监真是委屈你了,奸商还差不多。”殷慕怀又为自己倒了杯茶。
太监当到他这份上也是巅峰了,说话永远的柔腔慢调,不疾不徐,不动声色间就能叫人不寒而栗。
“嗯,好主意。”顾玦微微勾唇。
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殷慕怀抬头看去,就见男人嘴角扬着似笑非笑的笑弧,不由得,心里一阵哆嗦。
下意识地看向他怀里,没看到小狐狸,心里一阵发毛。
人吧,当一种角色当久了,真的不再只是角色了。
就像眼前这个太监,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九千岁这个位置!
不,应该说,是他创造了九千岁这个称号!明明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优雅自若,却叫人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在下我可不爱男人,就算爱也不可能爱一太监,尤其这么妖孽的,要相濡以沫,还是找别人吧。”殷慕怀打趣地说着。
随即,殷慕怀喝了口茶,正色问,“说到相濡以沫,那位打算如何处置?”
“我也在想。”顾玦放下茶盏。
“不用想了,我来处置!”殷慕怀大显身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