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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霍光来了 他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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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春, 丞相、平津侯公孙弘去世,谥号为献,皇帝以李广之弟、乐安侯李蔡为丞相, 张汤为御史大夫, 任命霍去病为骠骑将军, 率领骑兵精锐一万,出陇西,击匈奴。

    霍去病的军队转战六天, 越过开满匈奴女子最爱的胭脂原料红蓝花的焉支山, 杀匈奴折兰王, 斩卢侯王,俘获浑邪王的王子及相国、都尉, 共斩首俘获匈奴军士八千九百余人, 夺得休屠王用以祭祀上天的金人。

    为此, 匈奴人悲歌:“失我祁连山, 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失我今神人,使我不得祭于天。”

    在他们眼中, 仅仅十九岁的霍去病是名副其实的草原梦魇, 与他舅舅卫青齐名的大汉双璧、疾风杀神!

    匈奴人的眼泪就是汉人的笑容。

    前线八百里加急战果送到未央宫, 刘彻大喜, 下令增加霍去病食邑二千户, 百姓也被大败匈奴的喜讯鼓舞,饮酒欢庆!

    ……

    霍去病率大军回长安的那天,虚岁八岁的李令月正在馆陶大长公主家中玩游戏。

    与刘彻初步和解后就搬出长门宫在馆陶府邸长住的陈阿娇站在高处,温柔地看着在春花烂漫的庭院无忧无虑玩耍的女儿。

    馆陶走到女儿身边,禁不住地问道:“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向姣儿挑明身份?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

    “以前的阿娇可不是这样的。”

    馆陶心疼不已地说道。

    陈阿娇:“以前的我没有孩子, 没有顾虑,现在的我……我……”

    “姣儿很聪明,非常非常的聪明,如果她是男孩,也轮不到刘据被陛下立为太子。”

    说到这里,馆陶再次感慨:“卫子夫母子真是好命!在朝堂上有卫青和霍去病两个好亲戚帮衬,在后宫又运气极佳地在刘闳出生前成为太子!”

    刘闳是王夫人在刘据被立为太子后不久生下的皇次子的名字。

    不知是命薄还是天意,生下皇次子刘闳后不久,二十余岁的王夫人便像烈日下的鲜花那般迅速枯萎憔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已经命不久矣。

    皇帝可怜王夫人红颜薄命,连带着对她生的皇次子刘闳也多了几分怜爱,日常种种赏赐不亚于太子,以至宫里宫外出现传言,认为皇次子刘闳如果能早点出生,太子未必能成为太子。

    “运气本就是天命的一部分。”

    陈阿娇如今早已看开。

    她叹息道:“能在年轻美貌正得宠的时候去世,对出身贫寒又父兄无能的王夫人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女儿,你是在感慨你自己吗?”

    “不,我是在羡慕卫子夫,”陈阿娇道,“虽然颜色衰败失了宠爱,却还有皇后之位,朝堂里也有弟弟和外甥作为依靠,将来也许可以成为太后。”

    “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

    馆陶笑容微妙。

    历经三朝的她见证了太多的权力战争。

    比起讨论皇宫里的事情,她更想知道女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阿娇,你现在既不想和姣儿相认,又不可能回宫给卫子夫下跪行礼,要不母亲给你找几个听话懂事又青春美貌的少年郎?”

    “像董偃那种?”

    陈阿娇反问。

    馆陶闻言,讪讪一笑,道:“他虽然身份地位,但他知情识趣,处处顺着我,哄我开心。和他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舒服。所以啊,男人这东西,要么找自己喜欢的,要么找听话懂事又长得好看的。”

    “可惜女儿认死理,除了刘彻,谁都不要。”

    陈阿娇有些感慨:“我知道他不值得我爱,作为皇帝,他刻薄寡恩,作为男人,他喜新厌旧,但是……”

    “但是你的心里只有他。”

    闻言,陈阿娇沉默地低下头。

    恰是此时,正玩耍的李令月不小心摔倒,侍女们赶紧围上前去担忧不已,陈阿娇也提着衣襟下楼:“姣儿!姣儿!”

    “贵人放心,姣儿没事。”

    在侍女的搀扶下,李令月起身,还未站稳便被陈阿娇一把抱在怀中:“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事啦~”

    李令月不以为然。

    她前世身为大唐镇国公主,敢在大殿之上与全副武装的禁军拔剑对峙,孩童玩闹造成的磕磕碰碰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然而,在身为母亲的陈阿娇看来,她的宝贝哪怕不小心掉了一根头发也让她感到心痛滴血,见女孩稚嫩的手掌有红肿擦痕,顿时心间滴血:“还说没事!你的手掌都出血了!”

    “可是——”

    “立刻让医者过来!”

    陈阿娇不容分说。

    女儿是她的命!

    ……

    …

    …

    连血丝都没有的手掌擦伤自然不可能有任何大碍,为窦太主服务的医者却碍于主人威严不敢直言,一通揉按敷药包扎,生生把李令月的手裹成大鼓包。

    回宫的时候,陈阿娇对伺候四公主的女官们百般叮嘱,不许她们有任何懈怠疏忽。

    “贵人,姣儿回去了!姣儿下个月再来找你玩!”

    李令月挥舞小手向恋恋不舍的陈阿娇告别。

    陈阿娇看到女儿小小年纪如此懂事,心里对刘彻也更加的爱恨交织。

    ……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来到宫门处,去年冬天被正式任命为校尉、负责统领敬武长公主的亲卫队伍的雷被下马,送公主马车进入皇城,然后率队回营。

    他的队伍驻扎地毗邻剽姚营,今日又是骠骑将军率领大军回长安的日子,一路上不知遇见了多少剽姚营的兄弟,很快就被拉去一起喝酒了。

    觥筹交错间,雷被有了醉意,朦胧恍惚的时候看到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你是……是……”

    喝醉酒的脑子浑浑噩噩,支吾半天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最终,雷被放弃了,歪头睡下,鼾声如雷。

    看到雷被昏睡,被雷被指着的男人也长舒一口气。

    原来,他的真实身份是前面提到过的意外逃过一劫的淮南王翁主刘陵的门客。

    为了给淮南王和翁主报仇,他隐姓埋名进入军营,凭借不凡的武艺和不怕死的狠劲成为剽姚营的精锐骑兵,随霍去病出征河西一带,立下赫赫战功。

    当然,即便立下军功得到军爵,他对刘陵的忠心依然从未改变,为霍去病效力只是报仇大计的必要铺垫!

    一旦时机成熟,包括卫青、霍去病在内,当朝皇帝倚重的所有人都将成为他的复仇对象,雷被这个带头冲进淮南王宫的逆贼更是罪无可赦!

    ……

    ……

    李令月回到椒房殿,换好衣服去正殿向身为皇后的卫子夫请安问好,却在卫子夫处遇见了霍去病——他回朝后第一件事是觐见皇帝姨夫,得到允许后立刻带着同父异母的弟弟来后宫见皇后阿姨。

    此时的霍光还是个十岁出头的稚嫩少年。

    第一次远离家乡的他静静地站在如天神般英武的兄长身边,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眼前奢华陌生得超出想象的宫殿。

    “见过四公主!”

    看到刘姣蹦蹦跳跳前来,霍去病笑得很开心,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黄金小马:“打匈奴的时候顺便缴获的,四公主喜欢吗?”

    “喜欢!”

    李令月接过匈奴人的黄金小马,目光落在霍光身上:“他是谁?”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单名光,字子孟。”

    “所以他叫霍光?”

    “对。”

    霍去病微笑颔首。

    霍光也非常懂事地对李令月行礼道:“小童霍光见过敬武长公主。”

    “别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李令月知道霍光在史书记载中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但没想到十岁的他第一次进皇宫就能表现得如此礼貌老成,难怪霍去病出征凯旋时特意把这个异母弟弟带回长安。

    卫子夫显然也对霍光有好感,给他赐坐,还让女官端来上林苑种植的西域珍奇植物结出的果子。

    霍光从未见过这些珍稀果子,却表现淡定自若,可圈可点。

    “你这个弟弟很不平凡,将来多半是陛下的肱股之臣。”

    “皇帝姨夫也是这么说的,他有意让小光做太子陪读。”

    “如此倒也不错。”

    卫子夫点头,决定替儿子收下霍光这个陪读。

    此时,太子刘据完成本日的课程来椒房殿请安。

    见到表哥,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情不愿地喊道:“表哥,恭喜你打了大胜仗!”

    “太子客气了。”

    霍去病礼貌地说道,身旁霍光向太子行礼:“小童霍光见过太子殿下。”

    “霍光?”

    刘据再次愣住:“霍光是谁?”

    “他是你表哥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卫子夫向刘据介绍霍光:“你表哥这次去河西打仗,经过河东的时候和他父亲见了面,凯旋时顺便把这个弟弟也带回了长安。”

    “表哥的母亲是母后的姐姐……表哥的异母弟弟……”

    一通扒拉后,刘据脱口而出:“那不就和我没关系!”

    话音落,卫子夫表情尴尬,霍去病面露不悦,唯独霍光淡然自若,对刘据道:“太子所言极是。”

    这下子,轮到刘据愣住。

    他并非无知小儿,出口的一瞬就意识到说错话,正纠结要不要放下太子的颜面向霍去病道歉,没想到霍光率先——

    “太子所言极是。”

    “额……”

    刘据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子夫赶紧和稀泥地示意宫人给小霍光喂剥好的水果。

    霍去病看了眼少年老成的弟弟,又看了眼表情微妙的皇后和太子,目光最终落在沉默的四公主身上,缓缓道:“可惜这次我依然没有兑现对四公主的承诺。”

    “什么承诺?”

    卫子夫附和着问道。

    霍去病道:“我曾答应过四公主,要抓回匈奴人的王子、公主送给四公主做奴隶。这次大军凯旋,虽然带回了不少匈奴贵族王亲,但他们的年纪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不适合做四公主的奴隶。”

    “没关系,霍哥哥,我可以等你下一次凯旋。”

    李令月爽快无比地说道。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

    “嗯嗯!”

    李令月起身,跑到霍去病身旁,要和他拉钩盟约。

    霍去病伸出手,指腹包着薄茧的遒劲有力的手指和还未长大的柔软白皙娇嫩的手指缠在一起,轻轻一拉扯,便是最隽永的承诺。

    “霍哥哥,姣儿等着你下次出征带回礼物哦!”

    “放心,我下一次凯旋一定能抓到足够多的年龄适合做四公主奴隶的匈奴王子和公主。”

    霍去病对自己充满信心。

    李令月也对霍去病充满信心。

    卫子夫见“危机”解除,也松了口气,请霍去病兄弟留下用膳。

    霍去病婉言谢绝:“我此次凯旋,回长安第一件事就是进宫见皇帝姨夫,连带弟弟也一路颠簸无法歇息,既然已经见过皇后阿姨、太子表弟和几位公主表妹,也该带弟弟回家拜见母亲和父亲了。”

    “既然如此,我不挽留你们。”

    卫子夫让女官领霍去病兄弟离开。

    当然,临走前,她没忘记给霍光赏赐礼物。

    霍光收下皇后的赏赐,安静地跟在兄长身后,走出椒房殿。

    ……

    出椒房殿后,霍去病问弟弟:“子孟,你刚才为什么——”

    他很介意太子刘据脱口而出的那句“和我没关系”。

    霍光抬头,平静地说道:“因为太子说的是事实,子孟虽是哥哥的弟弟,却与哥哥并非同母所生,自然就和太子毫无关系了。”

    “非要这么分析也没问题,但他身为太子居然当众说出这种话……”

    霍去病沉吟些许,道:“太子陪读这个职位看样子不适合你。”

    “子孟一切听从兄长安排。”

    霍光低头。

    他对兄长有发自内心的敬佩和崇拜。

    “太子觉得你和他没关系,我们不妨去找皇帝姨夫,让你做未央宫的郎官,”霍去病道,“未央宫的郎官品阶不高,平日里要做的事情也很杂,但能随时随地见到皇帝姨夫和朝廷重臣,旁听国家大事,还可以进出皇家书库向五经博士们讨教学习,是个不错的工作。你哥哥我当年就跟在皇帝姨夫身边学了很久。”

    “哥哥处处为子孟着想,子孟必定不会辜负哥哥的期待。”

    “你呀——”

    霍去病无语地看着弟弟霍光:“年纪小我将近十岁,说话口气却老成得好像你是兄长,我是弟弟。”

    “哥哥……子孟并非……”

    霍光低头,颇有些可怜。

    霍去病自然不可能真的怪罪霍光,看似不满的抱怨中其实有几分得意。

    他从小进出未央宫,见过不知多少名满天下的人物,其中不乏以镇定冷静著称的,但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在第一次进宫面圣时表现得语无伦次丑态百出。

    反倒是弟弟霍光,一个才十岁的小孩,第一次离开家乡来到长安,竟然在皇后、太子等人面前没有任何怯懦失礼的表现,这是成大事者才有的资质。

    想到此处,他对霍光道:“舅舅和我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依靠的是皇帝姨夫的器重和我们自身立下的战功,而非与皇后、太子的关系。子孟,你记住,陛下用人只看能力不看出身,只要有能力,一定会得到陛下的器重。但如果没有能力,即便是陛下的亲兄弟、亲儿子,也只能做个闲散诸侯,一辈子碌碌无为。”

    “子孟明白,陛下唯爱人才。”

    霍光沉静地回答道。

    霍去病满意地点了点头:“子孟,虽然这里是皇宫,但有哥哥在,你不用太拘束,十岁的孩子就该有十岁孩子的样子!”

    “哥哥——”

    霍光依旧非常拘谨。

    这时,突然有蹴鞠球朝两人飞过来。

    霍去病见状,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回去。

    咚!

    球被踢到了水池里。

    奉命为太子捡球的阉人见到蹴鞠球飘在水面上,脱下鞋子就要下水捞球。

    此时刚刚开春,池水冰凉刺骨,而霍去病经过两次大战历

    练早已不是昔日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何况弟弟霍光还在身边。

    他喊住阉人:“为什么想都不想就下水捞球?你的主人是谁?”

    “奴婢是伺候太子的。”

    “所以这个球是太子的?”

    “是。”

    阉人低头,不敢看霍去病的眼睛。

    他跟在太子身边,知道太子方才出言不逊,得罪了冠军侯。

    霍去病这边——

    他虽在皇后和太子面前忍住了不悦,心中难免对太子有所评价,闻言,心生一念,反手拿起霍光的弹弓。

    唰!

    蹴鞠球被弹丸击破,当场破开,填充的丝绸流入水中!

    阉人见状,大惊失色:“这……这下怎么办?”

    霍去病:“你只需如实回报。”

    “可是……”

    阉人颤颤巍巍。

    霍去病:“可是什么?”

    您是陛下最为倚重的冠军侯、大汉的骠骑将军,我可是个随时能被太子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阉人!

    让我对太子如实汇报,那不是铁定被太子迁怒?

    阉人心中疯狂嘀咕,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敢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哥,他看起来怪可怜的。”

    霍光知道哥哥用弹弓击破蹴鞠球是为自己出气,但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也确实可怜,拉了拉兄长的衣袖,有意——

    “冠军侯!冠军侯!真的是冠军侯!”

    清脆的女声响起,紧接着,多位宫廷贵妇出现在霍去病的视野范围。

    因为男女有别,贵妇们和霍去病兄弟保持着百步距离,不少人还欲擒故纵地用扇子或袖子遮住半张脸——即便如此,霍光依然能感受到众位贵妇正用火烈热辣的目光看着哥哥。

    “冠军侯身边的小孩是谁?他的儿子?”

    “冠军侯才多大年纪,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也对。”

    “听说冠军侯这次回长安随行带着同父异母的弟弟,多半就是这个小孩。”

    “小孩长得眉清目秀,将来应该也是个美男子。”

    ……

    贵妇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不顾霍去病兄弟就在眼前。

    霍光见哥哥如此受贵妇们欢迎,忍不住问:“哥哥可有中意之人?”

    “我满心想着为国效力,哪有时间思考这些儿女之事!”

    “可是我看她们——”

    正当霍光斟酌字句时——

    “拜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随着此伏彼起的呼喊,与霍去病兄弟相距仅百余步的贵妇们突然纷纷屈膝行礼,让出道路。

    道路的尽头站着一对稚气未脱的皇家兄妹,正是太子刘据和敬武长公主刘姣。

    “太子殿下!”

    阉人终于等到太子,赶紧脑袋扣地屁股撅高:“奴婢无能,没能捡回太子的蹴鞠球。”

    “无妨。”

    刘据还不知道蹴鞠球被霍去病用弹弓击破,漫不经心地说着,走到霍去病身前:“表哥——”

    “太子。”

    霍去病行礼。

    霍光紧随其后。

    刘据看了眼霍光,对霍去病道:“表哥,明天带他来未央宫陪我读书吧。”

    “不用了,”霍去病道,“皇帝姨夫喜欢子孟的聪明机灵,有意让他跟在身边学习。”

    “原来……”

    刘据脸色不悦。

    他都主动放下太子的面子找霍去病和解了,霍去病居然敢——

    “好吧。”

    刘据转头,看到了水面上的蹴鞠球——蹴鞠球被弹弓击破表面的熟牛皮,填充球内的丝绸溢出,被湖水浸透,正随着水波载浮载沉。

    “谁干的!谁敢打破本太子的蹴鞠球!”

    “是奴……”

    阉人欲揽下罪过。

    “是我!”

    霍去病冷静道:“这个球不结实,我随便一踢就踢破了!”

    “原来是表哥啊……”

    刘据的笑容越发微妙。

    他不相信蹴鞠球是霍去病不小心踢破的,但他不敢得罪霍去病,只能强迫自己接受这个解释。

    “告诉下面的人,以后把蹴鞠球缝结实点!别再一踢就破!”

    说完,刘据拂袖而去,

    贵妇们见太子动怒,不敢久留,纷纷找借口离开。

    唯独李令月留了下来。

    人群散去后,她掏出腰间弹弓,笑道:“霍哥哥,你能教姣儿怎么一弹弓打破蹴鞠球吗?”

    “哦?”

    霍去病诧异地看着四公主:“公主怎么知道——”

    “我诈你的,霍哥哥!”

    李令月狡黠一笑,眼睛眯得像天边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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