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到军营
侍卫很快将几个头目带了上来,那几个头目不住征挣扎,“老实点!”侍卫们将他们按跪在地上。
俞尚临继续盘问道:“你们总共多少人?”
第一战就有不对劲,侦查回来的人说只有两千人,可上次追杀过来的就有千二白,还不论守寨子的人。
那几个头目面面相觑都不肯回答,俞尚临眼神示意,侍卫上前在一个头目肩上砍了一刀,刀嵌进血肉里,侍卫使劲按压,疼得那人立刻倒地。
另外几个吓得咽口水,被砍的那人立马呜咽起来。
俞尚临把玩起杯盏,“是每一个都要挨几刀才说,还是不要命的要死守着那点破事。”
在俞尚临威逼恐吓下,终于一个人开口先说了:“我们……有近五千人。”
俞尚临停下手上动作,心中骇然,五千人,这可是相当于两城的驻防兵人数。
俞尚临不敢多想,继续盘问道:“那你们剩下的人呢,怎么就来了千人攻城,你以为你们凭一千人就能攻下聚风城吗!”
“剩下的……剩下的都在寨子里。”
“你们不是要越境,要逃命吗,为何只带一千人,是想剩下的都给你们垫后?”俞尚临逼问得急,那几个头目吓得声都不敢吭。
胆小那人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大当家就带了我们一千人,那四千人真的就在寨子里,可能……可能是为了拖住你们大部队。”
无论怎么解释都是矛盾的,审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都带下去吧。把这群家伙给我看严实了!”
“是,将军。”
俞尚临离开南营,回了大帐,大帐内隔着屏风,沈白舒躺的床在屏风之后,俞尚临掀帘瞧了一眼,见沈白舒安然的睡着,便收拾了书桌上的案卷去了另一个帐子。
俞尚临坐在案桌前,看着供词,努力将这些线索连接起来——
附山是因为黑衣人的提点,才知道行军作战计划,也是因为黑衣人他才敢来攻城越境,黑衣人告诉他要劫持村民他才有获胜的可能。
假设附山没有带出所有的土匪是为拖住俞尚恒的兵力,那他劫持村民是为了越境,这样他就可以逃脱了。
可这样即使他们出了城越了境,他的四千兄弟可就都完了。
除非——除非那个黑衣人有办法救下他那四千兄弟,而他这边也因为劫持了村民而觉得胜利在望,以为都能保全。这样就说得通为何不攻城而要越境了。
可当时军中的奸细又是和谁联系的呢?
莫非就是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又是何来头,不仅军中有眼线,连土匪都听他摆布。
所以至始至终土匪都是那黑衣人的棋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俞尚恒在柳叶山就会和黑衣人交上手,那岂不是俞尚恒有危险,虽然当时已传信叫他提防,可谁也没料到还有这样一个幕后黑手。
看来,营中的眼线不少啊。
理清思路后就要对此进行整顿,尤其是军中,定要彻查到底,刚思及此处,梁郁尘就在帐外叫道:“将军,喝药了!”
“……”
“将军,还在整理案卷啊,诺,先把药喝了吧,都要凉了。”
梁郁尘将药放在案几上说到:“将军还是休息一会儿吧,都五更了,再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俞尚临无奈地看着他:“操什么老妈子心,我娘都没你啰嗦。”
梁郁尘没好气道:“嗯,我啰嗦,还是沈大夫管用,叫你喝药就喝药,从不推脱,也不敢还嘴。”
“你和他很熟?”
“额……开玩笑的,不熟,我才和他待几天,将军你颇有见地,待了七天,总该比我熟吧。”
“梁郁尘……你……找死!”说着一脚将梁郁尘给踹了出去。
喝完药,俞尚临看看时辰,确实不早了,和着大氅伏在案几上睡了……
一抹暖阳洒向草场,马鸣声回荡在这个军营,还有集合训练的将士喊着口号,似瀚瀚雷声,贯耳不绝。
很显然,沈白舒被吵醒了,原来军营校场竟是这样的,他懒懒地伸了伸胳膊,坐起来运气调息,胸腔内的撕扯疼痛感减弱,除轻呼气息胸腔内有点拉扯之外,其余倒恢复得不错。
经过昨夜一战,沈白舒的身体更加羸弱几分,毒性每发一次就入骨多一分。
况且,昨晚还动了内力,五脏六腑内又多受一层蚕食。
刚下床,梁郁尘就在外边叫着:“沈大夫,我可以进帐吗?”
沈白舒穿好皂靴,回道:“请进。”
见着进来的人,“你是梁……”
“对,梁郁尘,我是我家将军的近卫,你可唤我郁尘。”
沈白舒努力将脑海中的梳着高马尾穿着劲装的形象与眼前这身着轻甲的将士联系在一起,“你家将军是……?”
“俞尚临啊,正是你之前所救之人。”
沈白舒好笑:“之前不是不愿告诉我你们的身份吗,怎的现在又情愿句句道来了。”
帐外一阵声音渐渐传入帐内:“之前情况特殊,还请沈大夫见谅。”
俞尚临同样身着轻甲进了大帐。
梁郁尘眼见着自家将军要出面解释,遂放下木盆退出帐外:“将军,请。”
识趣的跑远了。
沈白舒掀了帘子出来,见着眼前梳着发髻,戴着发扣,身着银色轻甲,背系白色披风的英姿飒爽的将军,突然觉得那七天照顾的病人不是眼前人了。
昨晚光线暗淡,都没怎么细看俞尚临穿战甲的样子,沈白舒哂笑一声。
“你笑什么?”俞尚临倒了盏茶递给沈白舒。
“你……有点像花孔雀。”沈白舒笑着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俞尚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觉得还算入眼也不是很浮夸。
调侃地回上一句“你有点像土匪。”
沈白舒才发现自己忘了换衣服,被挤兑后闭了嘴。
见沈白舒变脸,俞尚临马上话锋一转:“好了,不开沈大夫玩笑了,先洗漱吧,我带你去吃早点,我叫人备了粥食。”
沈白舒接着台阶就下:“多谢。”
两人一同走出帐外,俞尚临道:“昨晚土匪行凶,几个村子都受到严重的破坏,你的竹屋可能能已被付之一炬。”
沈白舒听着,料想也是如此,“没关系,回去修缮修缮就好,这些事无法避免。”
“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告知我,我定竭力相助。”
沈白舒突然想起当时相遇时,双方都在试探,便觉好笑,对俞尚临道:“你不是不愿让我知道你的身份么?”
俞尚临无耐笑道:“沈大夫不也没告诉我全名,怎的还怨我不愿与你结识呢,我可是再三恳求过,让你告诉我名字,可我们沈大夫不愿啊。”
沈白舒又被调侃得回不了话,不悦的加快了步伐,俞尚临赶紧追上去,“沈大夫可知炊事营在何处?”
“我以为当将军的人皆是严肃正经的,谁料俞将军竟如此轻浮。”
沈白舒驻足,话锋又开始争锋相对。
“那还真是抱歉没给沈大夫留下好映像。”
俞尚临鲜少见过如此经不得玩笑的人,只觉得沈白舒这人太无趣了些,越发如此便越发好笑。
“沈大夫莫要生气,我俞某人这个将军还是很正经严肃的,只不过沈大夫略有不同,错把乐趣当肆意了。”
“……”
“……”两相无言后,俞尚临还是带着沈白舒去饭堂吃了早点,早点并不丰盛,白面馒头加菽汁,也可饮热奶。
沈白舒闻了下,热奶太闷头,沈白舒喝不惯,于是只食了白面馒头配上咸菜,饮了菽汁。
饭后俞尚临召集将领商讨会议,沈白舒回营休息。
他还挂念着刘婶她们,本该昨晚就去汇合,奈何自己身体若风中败絮,竟晕了。
等俞尚临商讨完毕,就向他辞行。
沈白舒正计划着,帐外有士兵道:“沈大夫。”
沈白舒疑惑:“进。”
侍卫端着一叠衣服送进帐子里:“这是我家将军让我送来的衣服,说不知您的尺寸,看您和他身量相近,请先将就穿他的衣裳,回头再找裁缝来定制。”
沈白舒受宠若惊,连忙回道:“不必麻烦的,替我多谢你家将军。”
沈白舒忐忑不安地接着呈着衣服的托盘,身着他人之袍,甚是难为情。
沈白舒沐浴完后换上俞尚临的衣服,这衣服是雪白的绸缎,外层有轻纱,袖口是窄袖,上面金线绣着凌云纹,点缀得恰到好处,腰封宽度合适,对于沈白舒的腰身有些长了,绕了一圈半。
想来该是俞尚临休牧时所穿,如此风雅。
但就是领口有些大,锁骨敞亮的敞露在外面。
心里诽腹:果真不合适,还是花孔雀较为般配。
军帐内,俞尚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开始吧。”
梁郁尘回报道:“大少将军密保,今晚即可回城;战况:吾等行军至柳叶群山,围之,然探查回报,寨中仅存匪徒百余名,后搜山皆无他人踪迹。”
俞尚临将昨晚审判的供词誊了几份给几位将领看。
韩永钏回道:“怪哉,几千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几千人容后再议论,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肃清军队,营中才是祸乱的根本。付霄,兵役册就由你负责清查,韩老统计近两个月兵营出入记录,凡是有出过兵营的都列出来。郁尘协助韩老一起完成。”
“是!”各位将领都领到任务,接下来就要将任务干净利落的完成。
“各位可还有其他要事上报?”俞尚临询问道。
梁郁尘敲了脑瓜子一下,想起要务回道:“有的!”
俞尚临瞪了他一眼,“军中粮草因为大少将军的带的两千兵,顿时我们少了七日口粮,如果向州府申请几天的粮食,上面不会下发。”
“就几日而已,不批也成。”
“可……眼下我们等不到秋收就已经缺粮了。”
“初夏不是才拨过粮吗,怎么又缺粮了。”
“不仅是粮食,还有药材,还有器具的护养,咋们的军饷……快见底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上报!”俞尚临有些气闷。
梁郁尘支吾地解释道:“初夏拨粮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要开战,而且每次战后的护养费用本来就特别烧钱,原想着军粮的事在开战前就准备上报,这不是没料到第一战败了,所以药材也消耗殆尽,所有费钱的要务堆在一起,我们的军饷跟水一样往外流。”
他不解释还好,说一大堆,俞尚临听着这钱流水般泼出去,头都眩晕少顷,不早点上报,你还有理了!
看来不处罚人真是过意不去。
“梁郁尘,有军情瞒而不报,去军纪处领罚20军棍,付霄,督察失职,罚30军棍!”
郁闷至极地说完,掀摆离开……
剩下两人苦面相对:“将军!我们知道错了……求放过~”
“都怪你,不然将军怎么还会想到要处罚我!”付霄愤懑地与梁郁尘掐架。
“怪我?你自己犯了错,还抱存侥幸之心,我属实冤枉,实情报告也要被罚。”梁郁尘也不肯背锅。
两人眼神转向韩永钏——
“韩老,救我们~”
韩永钏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滑溜的出了议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