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最后,几人汇合的时候，邢烨然看到盛缙和何泽书从两个方向一前一后走过来,眉心很明显地舒展了些：“你们……没有一起？”
“哦，”何泽书点点头，“还是分开买东西效率更高。”
说完，他把给叶子买的小饼干（不是崽崽最爱的那种，但可以忍受）顺手放进了盛缙面前的小推车里。
“是啊是啊，”邢影帝阴沉沉的表情里照进了一缕阳光，“还是分开买效率更高！”
旁边李妍又偷偷叹一口气：“……”
而盛总表情莫测，超市的灯光照在镜片上,让人更背后那双眼睛里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到最后谁都没能和书书一起逛超市】
【大家都是败犬就等于没有败犬！】
【烨哥：赢！】
【烨哥：我大赢！】
【烨哥：心情瞬间好起来,甚至想放一首好运来】
【哈哈哈哈哈有没有人留意到盛总看智障一样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快截图！做表情包！】
【盛总：现在傻子都敢跟我抢人了？】
唯有何泽书——作为修罗场最中心，同时也是完全状况外的一股清流——完全没有感觉到气氛的诡异之处,拉着崽崽的手，很轻松地问其他人：“还逛其他店吗？还是直接回去？”
“回去吧。”邢烨然笑着说,“我们再不回去,中午怕是吃不上饭了。”
何泽书：“啊，也有可能是田野把厨房炸掉。”
邢影帝爽朗地笑起来,这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有这么好笑：“哈哈哈哈哈。”
这下不只是盛缙，连李妍也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一行人浩浩荡荡坐上车,回到了小木屋。
一进门，何泽书一头迎上怒气冲冲的田野：“何——泽——书！你怎么自己跑了不等我！”
何泽书被他抓着肩膀使劲晃,一副小身板毫无招架之力,摇起来无比丝滑,很快就眼冒金星、气若游丝：“等……等。”
最后还是盛缙快步冲过来把人救下，何泽书才缓过来劲儿。
田野睨了这俩人一眼，心里暗暗槽了一句“见色忘友”,然后暴躁地抓了抓金灿灿的头发：“我还想着，你们要是再不回来，今天就由我主厨。”
“幸、幸好回来了……”何泽书扶着盛缙的胳膊，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庆幸。
“哈？”田野吊起眉梢，“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行了行了田老师，”何泽书拿过盛缙手里的大包小包往田野手里一塞，迅速转移了漂亮画家的注意力，“给你看看我们刚买的食材。”
“哦！”田野眼睛里蹦出来小星星，“你给我买了苹果汁！”
何泽书一脸慈爱：“前两天你不是闹着要喝苹果汁嘛。”
田野语气一下子温和了不少，可以说是相当好哄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然后被何泽书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凑近的脸。
【哈哈哈哈哈哈基友组上大分！】
【话说大家已经默认野书是基友组了吗】
【好的，我的cp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变成了cb（友情）向——在无人在意的角落】
【wow已经可以感觉到这个姐妹的怨念了】
【老规矩，看到啥磕啥】
【摩多摩多】
【all书当永不为奴！】
【拜托，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好吗？】
……
随着出山采购的五人回来，《追爸》聊天的主阵地也从小客厅挪到了小厨房。
除了绝不下厨的直男癌患者辛导，其他人都围着厨房进进出出，多少搭把手——至少显示出自己在镜头面前曾经努力过。
“烟烟，”李妍绕到正在洗菜的景冰烟背后，“啪”拍了一下，“你是不是精神不太好？”
“啊？”景冰烟抬头，顶着一对偌大的黑眼圈冲她笑，看起来颇有点渗人，“没有啊，我挺好的，哈哈哈。”
李妍&其他人：“……”
“要不你还是去睡会儿吧。”李妍握住她的手腕，“别真猝死在这儿了。”
景冰烟摇摇头：“不用，反正也睡不着。”
李妍：“是床太硬？”
“啊，这倒不是，主要是……”景冰烟欲言又止，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叹了口气，“好吧，我在写一个本子，有个很关键的剧情点老是理不清。”
她拍拍自己的脸，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岌岌可危：“请在座诸位帮我集思广益一下……”
“等等，烟烟，”李妍打断她，指了指摄像头，“没有保密需求吗？”
“没事，”景冰烟摇摇头，小声道，“目前还只是个我想写的故事梗概。”
她明明说着“集思广益”，眼神却直勾勾地看向全场唯一真·圈外人——盛缙盛总。
景冰烟满含期待的小眼神看过去：“盛总，能帮我理理思路吗？”
盛缙正捧着何泽书的手检查他指尖的伤口（已经淡到看不出来了），听到景冰烟的声音，微笑点点头：“你说。”
景冰烟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哽了一下，才清清嗓子继续：“是这样，”景冰烟清清嗓子，“如果，我是说，如果男主是真正完美无缺的神明，他会在怎样的契机下对一个凡人心动呢？”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了盛缙身上。
盛缙放开了何泽书一直在试图挣开的手，语气谦逊平和：“对于现在流行的影视风向，我并不清楚，在座都是娱乐圈内人士，大家都比我专业。”
……呃，话虽如此。
厨房里的众人偷偷对视，最后还是田野小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她说的这种‘完美无缺’感，实在跟你……”
不说十分相似，简直一模一样好吧？！
问你简直是像做当事人采访！
景冰烟咳了一声：“如果，我是说如果，盛总您对一个有缺点且不完美的普通人心动，可能会使什么原因呢？”
好吧，真的变成当事人采访了！
盛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含笑看着她沉默了两秒，金丝镜片后面琉璃一样的黑眼睛莫名透出一点危险又冰冷的信号，看得景冰烟心里一抖——
景编冷汗瞬间流下：woc！看盛总这两天太绅士，完全忘了这是个危险分子！我怎么能对危险分子问这么私密的问题？！
她赶忙摆手：“害！怪我怪我，怎么能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谁料盛缙摇摇头：“没关系，很有趣的课题，可以继续聊聊。”
景冰烟：“？！”
后面，何泽书悄悄把视线投过来。
盛缙：“我是说前面那个问题，神明要为什么样的原因下凡。”
景冰烟：“哦哦，对的，肯定。”
后面，何泽书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完美的盛总脸上挂着优雅到完美的微笑：“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
【有！就是你啊盛总！】
【有！】
【其他人：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我（伸手指向）：盛缙！】
【盛门！（双手合十jpg）】
“神就完美吗？”盛缙看着景冰烟，“只怕世间的事大都一体两面，庸俗和高雅，真诚和圆滑，出世和入世……这些真的对立吗？所谓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陷。”
“如果景编能写好‘完美’和‘缺陷’的对立统一，完成主人公自我补全的人物弧光——从‘完美’到‘瑕疵’最后回归真的的‘完美’，我想，应该会有相当出彩的效果。”
景冰烟听得云里雾里，感觉像上了一堂玄学课，好像听明白了、受启发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盛缙：“一点小想法，仅供参考。”
“不不不，”景冰烟若有所思，“我觉得很有意思，这实在是……”
她像是想到些什么，甩了甩手上的水，急匆匆冲出了厨房。
李妍笑着拍拍手：“好耶！烟烟又有好本子了！”
【磕一口妍烟】
【妍烟绝配这是能说的吗？】
【两个漂亮姐姐在一起吧！！！】
【你们在一起！男人什么的都去￥】
【暴言】
……
眼见氛围安定下来，盛缙突然轻描淡开口，语气镇定地仿佛在议论“今天中午吃什么”：“关于第二个问题，我会在什么情况下对‘有瑕疵的人’动心。”
所有人：“！”
woc！这是真的能说的吗？！
没人想到他会真的主动提及这个问题——包括何泽书，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瞬间达到巅峰。
“答案当然是，我本身就是‘有瑕疵的人’，地球ol千万残次品中的一个，
生、老、病、死甚至动心，都跟常人一样，没有半点特殊的地方。”盛缙用平淡的声音没有波澜地陈述。
其他人&观众：“……”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我居然真的期待会有重磅情节……】
【盛总，打太极您是专业的】
【怎么做到把废话说得这么漂亮的？想学】
【论语言的艺术】
……
何泽书低下头，突然感觉被盛缙的声音屡次带动情绪的自己有些可笑，他轻轻抿住唇，只专注于把案板上的胡萝卜切细一些——甚至忽略了盛缙已经走到他身边。
“小书，你才是真正完美的那个。”
盛缙的低语轻轻落在他耳边，何泽书猛回过头，却只看到盛缙往灶台边上走的背影，刚才的声音恍若幻觉。
何泽书：“……”
“泽书，”邢烨然看向何泽书，“葱切好了吗？”
何泽书花了两秒才从茫然中抽离出自己，他赶忙把盛着葱的小篮子递过去：“给，烨哥。”
何泽书的脑子里很突兀地弹出一个念头——
会不会，就是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盛缙他、他喜欢的是现在的“何泽书”？
——单单是这样一个类似于苗头的想法，就让何泽书的心脏微微充盈起来。
但这个念头刚刚“破土而出”，就被何泽书原地掐灭：不行不行！他明明都和原主结婚生子了，我在想什么荒唐事。
他努力把这些“邪念”从脑子里摇出去，落刀都有种气势汹汹的感觉：“嘭！”
——吓了旁边无辜的田野一跳：“！何泽书？”
“抱歉！”何泽书面无表情地道歉，“手抖了。”
田野：“哈？一般来说切菜的时候手抖会这样？”
何泽书没有再回答，“专心致志”处理起面前案板上的胡萝卜，动作比平时还干错利落几分。
“嚯！”从他手里接过胡萝卜丝的田野发出惊叹，“今天的胡萝卜丝比前两天还细！书，你进化了啊！”
何泽书微微一笑，没有多说，又开始麻利处理起案板上的食材。
时间过得很快，一群人热热闹闹说笑的功夫，午饭就差不多做好了，又是一转眼，一顿饭的功夫也没了——为期两天的惊喜嘉宾邀请活动已经接近尾声。
下午，几组嘉宾聚在木屋门口送别，景冰烟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而辛导似乎什么都没意识到，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育儿方式有问题，还在胡乱掰扯一些有的没的。
——父亲在亲子教育中的缺位，这也是当下热点社会问题之一。张导不愧是真正懂流量的人，大量的镜头分配给了辛伍家庭，以及……何泽书和盛缙。
磕学家们齐齐给导演点了一个赞。
这俩人其实没什么大表情和大动作，只是并肩走出了小院，但只是非常单纯的两两对视，就已
经有种说不出的氛围感——这还没开口呢，弹幕已经被【啊啊啊啊啊啊】盖住了一大半。
盛缙突然伸手，扯了一下何泽书翘起来的衬衫摆。
何泽书：“……谢谢。”
【书书是不是脸红了！】
【害！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对吧盛总？】
【救命他好可爱！！！】
【啊啊啊盛总这个动作好自然！快被粮撑死了（泪流满面）】
盛缙：“带着叶子好好玩，别操心，别有负担。”
何泽书低头，心绪有点飘：“嗯。”
“干活的时候小心，注意安全。”
“嗯嗯。”
“累了或者烦了就回家。”
何泽书刚想继续“嗯嗯嗯”，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大惊，条件反射去捂盛缙的嘴：“盛大总裁！你想十分钟之后的热搜上全是‘何泽书狗仗人势’‘何泽书没有契约精神’‘何泽书耍大牌’？？？”
谁料伸出来的手被盛缙轻轻握住，指尖距他的唇角维持在一个暧昧的距离，盛总垂下睫毛，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何泽书：“抱歉，我没想太多。”
何泽书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啊，这个男人好帅
咚
咚咚
咚咚咚
何泽书意识到自己逐渐飙升的心跳，赶紧把手腕挣开，幸好盛缙握得不太紧，没有让这个暧昧的拉扯持续太久。
弹幕在飞速滚动，而且越发癫狂：
【啊啊啊书书的手腕好戏，perperper】
【为什么攥手腕能这么涩啊啊啊啊啊！】
【书书刚刚呆住的表情也——！！！也太好亲了！】
【啊啊啊啊啊盛总你是不是不行！为什么不亲死他！！！】
【盛总你不行就放开他！让我来！（脱下裤子jpg）】
【啊啊啊我要焯逝这个小妖精￥&……】
不知道是不是触发了什么弹幕屏蔽程序，原本喷涌出的如狼似虎的弹幕突然少了一大片，风格小清新了不少。
“倒、倒也不是你的错，”何泽书别开脸，“是我刚被带了一波节奏，有点神经质——”
“大爸爸！”叶子清甜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挥舞着小拳头，“大爸爸眼里只有爸爸，都看不到叶子了！”
何泽书迅速弯下腰去捏叶子的小脸：“小孩子懂什么？”
叶子继续挥拳向亲爹的“□□”抗议：“唔……叶砸敲懂哒！”
“小书。”盛缙的声音响起，低沉、醇厚，带着笑意，非常好听，何泽书整个人一愣，呆呆仰起头去看他。
盛总揉揉他的头：“珍重自己。”
何泽书：“……嗯。”
那个“邪念”又在何泽书心里冒了头：有没有一种可能，盛缙他喜欢的是现在的自己？
“爸爸你的脸好红啊！”
——一
个稚嫩的童声从旁边传来()，清晰、穿透力强()_[(()，而且音量超大，正是叶子，指着亲爸揭短毫不留情。
何泽书磨牙：“……”
为了避免自家傲娇被亲儿子逼疯，盛总笑着揉了揉叶子的小脑袋，打断他进一步揭短：“叶子，听爸爸的话。有事就找节目组的叔叔阿姨给大爸爸打电话，记住了吗？”
小叶子甜甜笑起来：“叶子记住啦！”
“真棒。”盛缙熟练地抱起儿子，亲亲他柔软的小脸蛋。
叶子也抱住大爸爸的脖子，在他脸上超响亮地“吧唧”了一口。
【诶嘿，叶子的口水是不是留盛总脸上了】
【啊啊啊家庭氛围好好啊555555】
【全网血书盛世锦书赶紧复婚】
【+1】
【+2】
【+10086】
……
另一边，邢烨然带着狗子在跟李妍送行，但整个人浑身上下像在播放滚动弹幕：心不在焉。
李妍：“……”
妍姐又叹了口气——上节目之后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示意导演先掐了这边的直播机位，然后瞪了邢烨然一眼：“聊两句实话，先说说，我们邢大影帝到底怎么了？”
邢烨然揉揉眉心：“抱歉，脑子乱糟糟的，有点理不清。”
李妍深呼吸一口气，突然踮起脚，在邢烨然天灵盖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邢烨然：“！”
送行还带动武的吗？他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武德丰沛的前妻，连emo都忘了。
“喜欢就追，至少别在人家面前挎着个批脸！”李妍声音突然抬高，几乎是指着邢烨然的鼻子骂，“对！就你现在这幅死样子！”
邢烨然：“……”
李妍恨铁不成高：“努点力啊，邢烨然！再这样下去你前妻都要变他俩的cp粉了！”
邢烨然：“！”
“虽然说，确实，人家条件在你之上，但谈恋爱又不是单纯的比大小，他俩既然离了婚，那不就说明他俩感情有裂缝吗？”李妍仰头拍拍邢烨然的肩膀，“妍姐看好你。”
邢烨然：“……”
“展示展示你的体贴，你的细心，盛缙那么牛逼一总裁，很有可能性格上太过强势，只是他在镜头前面压抑住了。这就是你胜过他的地方，再说他现在人都走了，这就是你能钻的空子啊！”
邢烨然：“……”
“去吧！”李妍在他背上使劲拍了拍，“你要是有本事把书书拐过来给狗子当后妈，我还是很放心滴。”
狗子在旁边站着，整个崽懵懵懂懂的：“？”
李妍看着二脸傻相的父子俩，又叹口气，最后一次语重心长地叮嘱：“嘴放甜点，别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记着啊！”
邢烨然：“哦。”
李妍：“大声点！”
邢烨然：“……你差不多得了啊。”
“行吧。”李妍
() 在邢烨然肩膀上“啪啪”拍了两下，“我要进组了，拍完戏就来接狗崽崽去我那儿住几个月。”
“好，没问题，”邢烨然冲她摆摆手，“拍摄一帆风顺。”
“你也，”这对“前夫妻”真的神奇地处成了革命兄弟，李妍最后向邢烨然抛了一个标志性的wink，“心想事成。”
车里，盛缙的视线落在车窗上，静静看着四周逐渐后移的景致，没有开口说话。
来接老板的刘秘书：“盛总，千里迢迢从m国回来，只待一天半吗？”
盛缙：“嗯。”
过了一会儿，刘秘书实在憋不住，再次回头：“盛总，其实我们可以给节目组打个招呼，待多少天都不是问题。”
盛缙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往后座上一仰，闭目养神：“我知道。”
刘秘书：“……”
“任何情感的推进都需要节奏，一点回味的空间往往比单纯的‘相处’还要重要。”盛缙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
他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再没有待在何泽书身边时的那种亲和力：“好了，继续开车吧。”
《追爸》的那个小院里，就在刚才，三组家庭都在送别的同时，无事一身轻的田野靠着院子里的桂树，百无聊赖，没事就撩起眼皮瞥一眼门外的人，看他们还在磨叽，冷冷“啧”一声。
“小叔，”mia看着他笑，“你看起来很无聊哦。”
田野：“没法画画，这两天何泽书又被盛缙拐着到处跑，啧，见色忘友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盛总！这是来自闺蜜组的认可啊！】
【嘎嘎嘎嘎嘎嘎田老师怨念好重】
【么事么事田老师！盛总走了，马上就把书书还给你！】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被闺蜜组笑死——】
田野想着想着，越发有种被撬墙角的愤怒，也不想等何泽书送行了，拔腿就往木屋里面走：“走！mia！进屋躺着！”
“不要。”mia无情拒绝了亲叔叔，“我要等叶子。”
田野：“怎么连你也？！”
【哈哈哈哈哈哈蛊神父子是这样的】
【田野：我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侄女？】
【田老师：家人们谁懂啊！】
“啊，”mia伸手点了点下巴，“昨天张仲叔叔不是说爸爸要来上节目吗？小叔，有人来陪你了哦！”
田野震怒，头也不回往屋里走，顺便放出暴言：“你爸前脚来我后脚就走！”
mia在他身后无奈摇摇头：“幼稚。”
【哈哈哈哈哈！mia宝大无语！】
【mia：咱就是说，这个家怎么只有我一个成年人？】
【mia：这个家没我得散】
过了会儿，田野看到何泽书慢慢走回木屋，从鼻子里漏出一声“哼”：“舍得回来了？”
何泽书：“？”
田野睨他：“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何泽书：“？？？”
他走到田野旁边，摸了摸田野的脑门，小声说：“没发烧啊……”
“啊？”田野再次震怒，“我是说，对于你这两天屡屡抛下我跟盛缙跑了这个恶劣的行为！你！就不准备向我检讨一下吗？”
何泽书目瞪口呆，半晌，伸手弹了一下田野的脑门：“田老师，你还是个宝宝吗？”
田野：“！”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再欺负田老师了，他只是个宝宝啊！】
【他只是个宝宝啊！】
【他只是个宝宝啊！】
【他只是个宝宝啊！】
……
这边还在上演白学片段，“吱呀”一声，院门又响了。
屋里的田野突然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何泽书默默走远了两步。
田野震惊：“你不仅抛弃我，你还嫌弃我？”
何泽书扭头，虚伪道：“哪有。”
田老师正想继续理论，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田野！滚出来帮忙！”
几人齐刷刷从屋里看过去，只见一个人提着行李箱跨进门，一抬头，一张脸和田野居然有五六分的相似——不是田佑田天王又是谁？！
田佑也留着中长发，脑后很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五官跟亲弟弟田野很有几分相似，但绝对不会混淆。田大画家虽然内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毒舌逗逼，但一张脸还是很有迷惑性的——精致、冷淡——和田天王的脸风格迥然。
田佑五官更具攻击性，锐利、英朗，而且不同于田野这个纤瘦的“细狗”，田天王的身材要有料太多，两人站在一起，对比堪称惨烈。
田野看着自己的怨种大哥直磨牙：“你一身腱子肉白长的？20寸的行李箱提不进来？”
他扭头大声喊：“mia！滚出来给你爹帮忙！”
mia的视线这才依依不舍从叶子的小脸上移开，冲亲爹大喊：“爸！自己的事自己做不知道吗？”
田佑：“……”
弹幕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田家日常靠吼交流】
【终于知道mia此等盖世女侠是咋长出来的了】
【佑哥！佑哥！我终于等到你！】
【啊啊啊啊啊这一家都颜值好高！颜狗狂喜】
【佑哥来都来了！这不得现场来一首？】
【楼上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田佑正准备继续吼回去，余光瞥到端坐在沙发上的何泽书，突然沉默了。
何泽书被他直勾勾地这么盯着，心里有点瘆得慌，他站起身，冲田佑礼貌地伸出手：“田佑老师，你好。”
田佑点点头，眼不眨地走过去：“你叫什么？”
“何泽书啊。”田野插进来，瞪了自己亲哥一眼，“你来之前都不看看节目的吗？”
田
佑走到何泽书面前，一把把怨种弟弟扯开：“没兴趣。”
田野：“哈？”
“但是现在有了，”田天王补充，居高临下盯着何泽书，伸出手，“何泽书，你好。”
在这种莫名其妙又突如其来的高强度压迫感下，何泽书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倒退一步。他努力保持微笑，握住田佑的手：“你好。”
田佑：“你现在单身吗？”
何泽书更懵了：“哈？”
田佑又逼近了半步，这人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豹子般野性又蓬勃的美感，同时，压迫力也极强。
何泽书条件反射退了一步：“嗯、嗯，单身。”
他停顿了一下，赶紧补充一句：“单身带崽。”
“嗯，”田佑点点头，“挺好，跟我一样。”
何泽书：“？”
谁能告诉他单身带崽“挺好”在哪里？或者说，谁能告诉他这位天王的脑回路？
何泽书迅速把求救的视线投向田野，却发现田大画家正在他哥身后愁眉苦脸+挤眉弄眼，可惜默契度不够，何泽书完全猜不透他想表达什么，闺蜜组只能四目相对着干瞪眼。
就在这时，田天王一回头，随口甩出一枚重磅炸弹：“田野，我喜欢这个人。”
……？
何泽书沉默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刚刚说了什么。
哈？艺术家现在流行这种玩笑吗？
难道是什么新的时尚潮流？
何泽书两只眼睛里闪烁着两个巨大的问号，继续跟田野干瞪眼，希望能从他这儿收获一点解释说明。
但田野只烦躁地薅了一把头发，长长叹了一口气：“诶。”
他看起来很无语，但似乎……不惊讶？！
“所以说我不希望他过来啊！”田野扶额叹息，“这人和mia的品味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