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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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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桃哭了一整夜,醒来时两个眼睛都肿了。

    下楼时头重脚轻,整个人都在晃。

    这幅样子,着实把大家吓得不轻。

    以桃只能谎称自己是昨夜看小说哭的。

    吃早饭的时候,以桃隐约听到佣人在八卦。

    -大半夜的季福就匆匆忙忙来把四爷接走了。

    -怎么这么突然?出什么事儿l了?

    -不知道。四爷的事儿l谁又能知道呢?

    没一会儿l老夫人就和老爷下了楼。

    看表情,大概也都知道四爷半夜一声不吭就走了,管家看着佣人摆好餐具,试探着问老爷,“要不,我派人过去请四爷?”

    “不用。”老爷子黑着脸拿起汤匙,指挥大家,“都坐下吃饭。”

    以桃低着头,默默叉子碟子里的荷包蛋,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饭。

    吃了饭,就陪梁露华去花园散步。

    “怎么了,一早上无精打采的。”

    “没,我就是……昨夜熬夜看小说看的。”以桃挽着她的胳膊,贴心为她紧了紧肩上的披风。

    她自己也穿的很暖和。

    还是冷,“妈妈,你病刚好,外面凉,还是早点回去吧?”

    梁露华看了看她,“不开心?”

    “没,开心的……”以桃摇头,再往前走就到竹林那边了,她就是不想过去,“好冷呀,回去吧回去吧。”

    自己也不管妈妈了,扭头就往回走着。

    走了几步,又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几个佣人。

    看着像从三太那边过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知是要去哪。

    以桃看到走在中间的英蝉,她突然想起,还有新年礼物要送给她,以桃弯弯唇角,朝她招了招手——

    “英蝉——”

    其它人纷纷驻足,喊她小姐。

    “以桃小姐。”英蝉也只客气地问候一句,问完就走了。

    梁露华从后面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桃子一个人,站在那里,低着头默默地擦着眼泪。

    “刚还说开心呢,怎么,又哭上了?”

    梁露华摇了摇头,过去给她擦眼泪。

    她向后看了眼英蝉的背影,心下了然。

    以桃哭着说道:“妈妈,我不想呆在这儿l了,我……我想回家……我想外婆。”

    可把梁露华心疼坏了。

    “是妈妈不好,妈妈委屈了你。”

    两个人回到房间,梁露华又叫张妈给桃子做了点小糕点。

    虽然小时候亏欠她太多,没有陪伴她的童年,但梁露华依稀记得,每每桃子心情不好,吃了外婆亲手做的小糕点就好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

    半夜,梁露华端着糕点来房间看她,以桃正趴在桌子上看书,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像兔子一样,但这会儿l已经不哭了,看着也好多了。

    “妈妈……()”

    梁露华道:我找三太要了些她常喝的营养液,一会儿l英蝉会送来,听说睡前喝它能安神。()_[(()”

    以桃目光闪了闪,“谢谢妈妈。”

    梁露华走后,没一会儿l,英蝉就来了。

    以桃赶紧爬起来给她开门。

    英蝉规规矩矩站在门外,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一排小蓝瓶的营养口服液,共五支。

    “以桃小姐,这是三太让我送来的。”

    以桃哦了声,刚要伸手接,英蝉忙撇了一下,“这不合适,还是我来吧。”

    以桃心里难受,只能强忍着,侧过身,“那就随便放就好了,谢谢三……”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英蝉闪了进来,后背门一关,她像是解放了似的,惊呼一声——

    “哎呦,可累死我了!”

    以桃:“英蝉?”

    “怎么?”英蝉把托盘放下,四处打量她的房间,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脸上还笑嘻嘻的,“在外面有人看着,我得装着点,这门都关上了,我还用跟你装啊?嗯?”

    以桃激动的快哭了,冲过去抱着英蝉,“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连你也不要我了……”

    英蝉大大咧咧,自然也没听出她那个“也”字,两个人倒在床上,软绵绵地床垫还弹了弹。

    “我不能呆太久。”英蝉拉着她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包,捏了捏,塞到以桃手里,“听说你失眠啊?是不是认床,住不习惯?这叫九芝丸,是我用家乡的土方子做的,我刚来北城的时候,也睡不好,吃这个就好了。”

    “偷偷告诉你,三太那些独家配置的营养液一点用都没有,她每天都喝,还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以桃眼眶微热,收好九芝丸,她说你等等。

    然后翻身下了床。

    以桃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准备送给英蝉的新年礼物——她的那串红玛瑙手链。

    “是旧的,你别嫌弃,但却是我最宝贝的东西,我的幸运手链,送给你。”

    “英蝉,新年快乐。”

    “哇~”英蝉好喜欢,爱不释手地戴在了手上,后来又实在忍不住,扑过去给了以桃一个大么么。

    以桃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直到英蝉走了以后,以桃看着手心里的小药丸,嘴角依旧挂着甜甜的笑。

    她来这园子里蹉跎了这么久的光阴,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最起码,她还收获了一个好朋友。

    这一夜睡的出奇的好,好像什么事都忙了,什么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要不是楼下忽然传来的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以桃当真能好眠到天亮。

    可惜她被这尖叫声惊醒了。

    隐约又听到楼下嘈嘈杂杂的声响。

    以桃穿好衣服,正准备出去看个究竟。

    岂料刚一推开房门,就被特意赶来的张妈按了回去。

    “出事

    ()了出事了!”张妈慌张道:“四爷落在房里的贵重物品不见了!”

    “季福派人过来找(),找了一个钟头[((),愣是没找到,老夫人怀疑是被哪个财迷心窍的小丫头偷了,这会儿l紧急召集了各房所有的佣人,正在大厅搜身呢!”

    以桃看了看表,此刻是夜里两点。

    “什么贵重物品?”

    张妈摇了摇头,“但据说,是……是先夫人的东西。”

    “先夫人?!”

    张妈谨慎地点了下头。

    以桃忽然明白了,先夫人,就是四叔的生母。

    所以到底是什么贵重物品,如此兴师动众?

    三点时,张妈再次进来,并嘱咐她不管楼下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出去。

    “找到了吗?”以桃紧张地看着她。

    张妈沉重地点了点头。

    “在……在英蝉身上找到的……”

    “什么?!”以桃说不可能,她不信,绝不相信!

    说着就要往楼下跑。

    “给我回来!”这时梁露华突然出现,厉声拦住了她。

    两个人在楼梯拐角处对峙着,印象里,这是梁露华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

    “妈妈……”

    梁露华看了眼张妈,示意张妈把桃子拽回房间。

    她拉住以桃的手,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听话,回去吧,算是妈妈求你了。”

    “这趟浑水,不是咱们能蹚的啊……”

    -

    夜里三点。

    一楼大厅灯火通明。

    英蝉哭着跪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身上的衣服碎成一条一条,她泪流满面地求着老夫人,“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老夫人、二太、三太依次坐在前面。

    此刻葛美心嘴唇发白,紧张得脸上毫无血色。

    “不是你偷的。那四爷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管家站在老夫人身侧,一脸严肃地替她发问。

    而且还有其他佣人亲口指证,确实亲眼看到英蝉进过四爷的房间。

    管家厉喝:“说!谁给你的胆子,敢进四爷房间!你进去干什么了!”

    “我……”英蝉边哭边说,断断续续,“我当时……看四爷房间的门开着……只是好奇里面长什么样子……想……想回去吹吹牛……于是大脑一热,就,就进去看了一眼……我没走进去……真的就只在门口看了一眼……”

    “我没偷……我真的没偷……”

    “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管家回到老夫人这儿l,请示道,“老夫人,您看,要怎么处置?”

    老夫人沉思些许。

    “通知老四了吗?”

    话音刚落,身旁的三太就吓得一哆嗦。

    英蝉也是,惶遽地睁大眼睛,瑟瑟发抖地爬到三太脚边,声嘶力竭底乞求她,

    “三太,您救我,您救我……我不要被、被四爷带走……”

    ()谁都知道,去了四爷那里绝不会有好下场,不死也会扒层皮,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好好地回来。

    三太愤怒起身,一巴掌甩了过去,她喝道:“你自己做的事,扯我做什么!”

    说完还不耐烦地踢了她一脚,“滚开!”

    老夫人让她安静些。

    她起身,亲自审问英蝉,“你可知白玉方章是什么?”

    二太三太脸色均是一凛,其它人则第一次听到「白玉方章」这个名字,不明觉厉,均生出一阵胆寒之意。

    英蝉已经被吓得神魂失智,只茫然地摇着脑袋。

    嘴角本就有伤,刚刚又被三太狠狠甩了一巴掌,嘴角伤口咧得更深,血涌的更甚。

    管家上前两步,居高临下指着英蝉,“电视剧总看过吧?皇帝的御玺你知不知道!四爷的白玉方章,就相当于皇帝的御玺!”

    英蝉依旧机械地摇着脑袋,“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敢去偷?!”管家眼珠一转,切入正题,“所以,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瞬间一阵冷风卷过。

    老夫人杵着红檀拐杖的手紧了紧。

    三太“嚯”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管家,“你、你什么意思?”

    一直默不作声的二太这时也站了起来。

    她同样指责管家,不过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唉?不要胡说……都知英蝉是三太房里的人,若真受人指使,也是……现在一切还未定论,你此话也太过不负责任。”

    管家忙低下头,说是。

    葛美心眼神恨恨地盯着施清姿的背影。

    施清姿转身安慰她,“没事的妹妹,兴许是这丫头自己一时糊涂,等着老四一审就真相大白了。”

    葛美心扯扯嘴角,“和我没关系,我当时没事,我想四爷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老夫人这时开口道:“那这事儿l,就等老四来了再处理吧。”

    她指了指英蝉,“先把这丫头关起来。”

    派去四爷那边送信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这时天刚朦朦亮。

    头顶的云阴沉沉的,冷风嗖嗖,像是要下雪。

    可整个园子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这会静得诡异又可怕。

    季福来了。

    他身后跟了几个保镖,一进门,二话不说,对着老夫人请了个安,“四爷说了,人,关进水牢,他要亲自审。”

    三太听后,一屁股蹲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好像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所有人听到水牢这两个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英蝉被奄奄一息地拖了出来,朦胧中听到水牢两个字,嗓音艰难又沙哑地喊着,“不要,不要……”

    “救救我……谁来……谁来救救我……”

    楼上,以桃紧张焦灼地等待了一整晚。

    眼看英蝉就要被季福哥

    带走,她再也等不下去了,甚至连外套都没穿,推开门就要冲下楼。

    谁料,张妈竟一直在门口守着她。

    “桃子,你可不能出去啊!()”

    以桃哭着求她,我求你了张妈,你让我去吧,让我去吧,我去求四爷,我去求……()[()”

    “你去求?”梁露华的声音从张妈身后传了过来,张妈侧了个身,梁露华走向前,脸色同样很难看,也像是一夜未睡,她走到桃子面前,抓着她的手腕回到房间,张妈见状赶紧关上房门。

    以桃泪水已经哭花了双眼,“为什么你要拦着我?”

    “妈妈说了,妈妈只是不想卷着这趟浑水里。”梁露华无奈看着她,“何况你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你以为咱们在四爷跟前还有说话的分量?你以为,老夫人没求过情吗?四爷连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

    以桃摇摇头,“不,不,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张妈赶紧给她递纸巾,“哎呦,别哭了桃桃,擦擦眼泪,你就听太太的话吧,嗯?”

    梁露华冷漠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件事,真是三太指使的呢?”

    以桃呼吸一滞,呆望着她。

    “如果真是她,别说三爷保不住她,怕是以后在这大园子里,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以桃:“可若,不是呢?”

    “进了那水牢,只有一种结果。”

    英蝉只会被屈打成招。

    以桃明白了,突然间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她震惊又愤怒地盯着梁露华,像是要把她狠狠盯出一个窟窿,“是你,是你故意让英蝉来找我的……”

    那些话,每说一个字,就像根针一样狠狠扎在她心上,血肉模糊,“妈妈……是你陷害的英蝉……是你,你利用我……你陷害英蝉……你想借四叔的手除掉三太,你……”

    “哎呦,祖宗!”张妈一把捂住她的嘴,却被以桃一把推开,她崩溃地看着梁露华——

    “妈妈,你好狠的心。”

    “你说妈妈狠心?”梁露华失笑道,“你只知道她用死老鼠害我受惊,但你知不知道,她还用过更多更下作的手段对付过我,甚至,他还收买我的产检医生折腾我肚子里孩子!她如此恶毒,难道妈妈还要忍着受着吗?她一开始就容不下我……更不会容忍我把孩子生下来,将来和她分这家产的!不是她害我在先,我不会动手。”

    “那你也不能牺牲英蝉啊,你可以,可以用别的办法,英蝉是无辜的!”

    “无辜?她无辜?谁不是无辜的?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吗?”

    话终究还是说到了这份上。

    梁露华叹了口气,“而且这件事,本就不是妈妈做的,是管家在四爷的房间发现的白玉方章,也是他设计嫁祸给的英蝉。”

    “管家,是二太的人。”

    “是二太要除掉她。”

    以桃闭了闭眼,笑了。

    “妈妈,你跟二太一个阵线?你

    ()以为(),三太容不下你()[(),容不下你肚子里的孩子,二太就容得下你吗?”

    她睁开眼睛,一步步往后退,退到门前,最后失望地看了她一眼。

    “你别忘了,三太只是有明明和阿若而已……而二太,却是有着一个国宇接班人的儿l子……”

    “妈妈你糊涂,你糊涂!”

    最后一句,用了她全部的力气,说完,以桃就转身跑了出去。

    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连迎面砸来的冰渣都感觉不到寒冷,跑到半山腰,冲下坡路,一路往四叔的小院狂奔。

    可就在小院门口,突然出现的保镖将她层层拦住,那些人像机器一样命令她——“四爷的私人住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请您尽快离开。”

    这一刻,以桃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以前她能接近四叔,能随意出入四叔的院子,是因为四叔在背地默默地纵容。

    而如今,四叔厌恶她了,不要她了,于是便收回了曾经无形给予她的权利,那个传言是对的——四爷的地盘,没有任何外人可以靠近。

    以桃又绕到后院,进入竹林,凭着印象往水牢方向跑,天上的雪花越下越大,竟然还夹杂了雨丝,冰冰凉凉地砸在她身上,以桃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披散着头发,此刻她却浑然不觉寒冷,不觉疲惫,不觉脚下磕磕绊绊的疼痛,只埋头往前跑。

    远远地,水牢的影子浮现,以桃躲在树后仔细看,仔细看,她看到了层层守卫的保镖,但她看不到水牢里的人影,也没有看到她担心惧怕的藏獒。

    水牢是安静的,以桃没听到英蝉撕心裂肺的哭喊,看来应该还没审,以桃的心松了两分。

    她又原路折回,冒着越下越大的雨夹雪,寒风刀片似地割在她的脸上,衬衫被打湿,嘴唇冻的发紫,以桃的视线一次又一次地模糊,她被树枝绊倒,又爬起,割破了手心也不在乎,满身狼狈又回到了小院前。

    “四叔!四叔!”

    她站在门前,瑟瑟发抖,用尽全力大喊。

    “四叔……我是桃……桃子!四叔!四叔!”

    “四叔!求求您见我一面吧!求求了四叔!求求了四叔!”

    保镖正要上前,就在这时,季福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听见了以桃的声音,迅速来到门口。

    “季福哥……你,你告诉四叔,就说我,我错了,我想见他一面……”

    季福心疼坏了,但是他真的没办法,“以桃小姐,四爷正在气头上,他前个儿l回来就下了死命令,以后您来都不必再见,您还是回去吧。”

    “求求了,求求了,我真的想见四叔一面……”以桃伸手抓着他的袖子,“季福哥,你,你救救英蝉……”

    “如果是因为这个,”季福摇了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桃子,你还是回去吧,这事儿l没有那么简单……何况四爷的决定,我、我也左右不了。”

    以桃垂下头,“那我等四叔,等到他决定见我为止。”

    季福看她身上穿

    ()这么少,冻的快要受不了了,却还是犟,他叹了口气,把伞举过她的头顶,“回去吧,如果我能说上话,一定帮你——”

    “福哥!”就在这时,水牢那边火速跑来个人,俯身在季福耳边说了什么。

    季福:“什么!死了?!”

    以桃突然睁大眼,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

    “怎么死的?”季福扭头看了以桃一眼,结果就这眨眼的功夫,人竟然就不见了,

    再一抬眼,以桃竟已朝着水牢方向狂奔了过去。

    “桃子!桃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季福简单交代两句,举着伞快速追了上去。

    以桃一直跑一直跑。

    眼前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在她眼前闪过……

    -桃子,你外婆做的百花糕真好吃

    -桃子桃子,七夕那天我们一起放花灯吧?

    -我要攒好多好多的钱,供我弟弟上学,还要回我老家盖大别墅呢

    -桃子,你好漂亮哟~~~

    -哇,戴上这串手链,从此以后我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了吧!

    嘴里的血腥味上涌,以桃强忍着不适,紧紧捂着发痛的心口,拖着绵软地步子来到水牢前。

    就在这时,一副担架从里面抬了出来。

    雪白的布盖在上面,下面是一团小小的、隆起的形状。

    担架从她身边急匆匆走过。

    道路不平,走到她身边时,担架不小心歪了一下,一只泛着青紫色的、瘦弱的小胳膊不小心从里面滑了出来……

    以桃呆呆地愣在那里,亲眼看到那只胳膊的手腕处,挂着一串红色玛瑙的手链。

    下一秒,她闭上了眼睛,无知无觉地倒了下去。

    以桃没有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季宗良一瘸一拐地从身后赶来,先她一步,屈膝跪在地上,双手及时接住了她的身子。

    他双手将她搂在怀里,眼神颤颤,逡巡她布满泪痕的小脸

    嘴唇下意识吻向她的唇瓣、吻向她的鼻尖、吻向她的睫毛……

    吻化上面的雪渣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季宗良出来的急,身上也只穿了一件丝绸材质的睡衣

    脚上的拖鞋也只剩了一只

    木刺扎穿了他的脚掌,殷红的鲜血泅透了白色的袜底,

    可他单腿跪在那里,像尊雕像一样稳固,女孩的身子全部被他牢牢裹在怀里,他俯身为她遮覆着天上的雨雪,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疼痛……

    季福举着伞急道——“四爷!”

    季宗良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紧了紧环抱,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一手环着她的小腿,将她牢牢贴在自己胸前,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微微侧身,用哑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吩咐季福,“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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