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观前街
本来就是游戏,让大家伙儿免费玩一次,吸引了不少人。
这里面十个有一个能转化成顾客的,就不算白用功。
等京城都知道大赢家的游戏后,买得起的顾客,就会主动前来。
两人闲话两句,书铺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贺宣把自己挑好的书籍拿去柜台付钱。
小竹已经从桌几上退下来,在一边等候。
书铺的掌柜瞅瞅谢端,瞅瞅谢泰,根本不敢收贺宣的银钱。
谢泰是上司,谢端更是东家,这钱拿着烫手啊,掌柜的暗想,期待谢泰给个眼神。
谢端更是不在意,几本书而已,小四看上了,直接拿去也没啥。
可是贺宣坚持要付钱,这铺子是三哥的,又不是自己的,白拿总是不好的。
双方僵持之下,谢泰先是帮自家公子说话,见贺公子不肯,又退让一步,表示打个折。
这倒是可以,贺宣没啥意见。
打完折后,谢泰又说。
“贺公子,外面这副游戏是您买的,不过看样子也拿不回去了,不如就留在铺子,我把银钱给您免了。”
说完不等贺宣同意,掌柜的算盘一打,结算好银钱。
总共也没几两银子,这么一算,跟白送也差不多。
贺宣转头看三哥,谢端头一扭,一副跟自己无关的表情。
小竹拿好书本,跟上前面两位。
“你还要去哪里?”谢端问道。
“今日没什么事情,就是出来逛逛,不如去西洋铺子看看。”
贺宣也没啥好去处,还是想着找找外邦书籍,或是有什么新鲜玩意也行。
谢端无可无不可,应下了。
上了马车,贺宣问谢端,怎么知道自己在书铺?
“今日休沐,本以为你会来找我,在府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想着书铺售卖游戏,这才找过来。”
这话可不好接,虽然自己没说过要去找他,但也不好直白的说出来伤人心。
“三哥你跟我真是心有灵犀,西洋铺子有异国的花草卖吗?”
勉强哄上一句,贺宣赶紧换个话题。
“你要买什么花?”
谢端奇怪,这个时节,花都没开,买回去看树干吗?
“也不是花,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没见过的树,都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从故乡带来的几株树苗,还不知道能不能存活,想着有喜欢的果子树,可以买几株回去种种。”
贺宣绕了一大圈,说清楚目的,总不能告诉贺宣,我想找找有没有辣椒,土豆,西红柿这些植株。
按理说,玉米红薯都在齐国种了好多年,应该也有其他种子,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我好想念辣椒炒肉,土豆炖排骨,番茄炒蛋这些经典菜色。
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吃上啊?
“那不该去西洋铺子,去观前街。”
谢端吩咐车夫,立马换了个方向。
照谢端的解释,观前街就是花鸟市场,专门出售花鸟鱼虫,各类树苗。
两人在观前街下车。
这个时节,花都没开放,售卖花草的铺子有些还没开门。
店里许多都是卖鸟,鸟笼的,所以观前街这一块又被称为鸟市。
沿途还有字画铺子,佛教用品等等。
贺宣平时没来过这边,对这里不熟悉。
据介绍,鸟市最初是跟菜市口在一起的。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发现两边的受众不太一样,慢慢就搬到观前街这边。
这边出了城门就是法华寺,因此铺子里还有香烛之类的,算是个综合市场。
自古以来都不缺有钱有闲的人,这帮子人总要找点乐趣,没事就养养鸟,逗逗鱼。
别看这一家家铺子不是很大,但是背后都有些人脉。
所以,谢端跟同伴才偶尔来这边逛逛。
两人走马观花,看看鱼,看看鸟,却没有买的意向。
贺宣在一家卖鱼的铺子停留,这店里养了不少金鱼,颜色漂亮,体型流畅。
“喜欢吗?”
谢端问道,记得小四在村里还养了两只狗,应该是喜欢这种小动物的。
“你是说养还是吃?”
贺宣不确定的问道。
谢端反应过来,有些好笑,难怪小四家里两只狗取这么个名。
常人看到这种风水鱼哪里会想着吃。
“那我还是喜欢鲢鱼,翘嘴这些,这种鱼又贵又不好养,万一不小心养死了,吃又舍不得,不是白花钱。”
贺宣觉得自己是个实用主义者,也没有养风水鱼这种爱好。
街道两旁树苗很少,可能不是这个季节吧。
反正知道了地方,等有时间可以过来慢慢找。
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而归,贺宣买了几只鸽子。
鸽子的价钱不算很贵,比起鹦鹉啥的,算是平价了。
贺宣买的是信鸽,不是肉鸽,带回去养养,要是能干活,就好好养着。
不然,就试试鸽子的十八种做法。
选鸽子参考了谢端的意见,毕竟人家混过鸟圈,比起自己这个一窍不通的总要好些。
这对鸽子的价钱不算很贵,但是笼子不便宜。
出了观前街,小竹手上拎着笼子,这一趟算是没白来。
一上午逛下来,已经到了吃饭的点。
两人今日都无事,约着去康乐馆吃午饭。
饭后,两人在包厢里也不急着离开,说起书院入学的事情。
贺宣其实一直有个疑惑,按照三哥的身份地位,去国子监一定没问题,为何去了白鹿洞书院念书。
齐朝的国子监收的学子都是从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嗣,如果普通百姓要去国子监念书,必须有举人的功名才行。
即使这样,也不是所有举子都能去国子监念书,还要有大儒举荐。
为何国子监这么受欢迎?
因为它是唯一一个不必通过科举也能当官的地方。
国子监有自己的“科考”,每年都有一定的名额,名列前茅者,可以直接补缺。
就是从国子监当官比科考要容易些,不过这样的方式当的官,升迁方面必定会有些艰难。
所以,贺宣想不通,三哥为何不去人人趋之若鹜的国子监,反而去书院。
不管是人脉,还是教学水平,国子监看着都是更好的选择。
“国子监的夫子好归好,在里面却不自由。”
谢端当年去哪里读书,其实选择很多,甚至可以去文华殿跟皇子一起念书。
安国公就是当今的伴读,世子也是跟太子一起念书,从小培养的情谊。
到了谢端念书的时候,府里就有些为难,去文华殿念书的话,就容易跟其他皇子有纠葛。
国子监里,几位皇子母族的小郎也都跟谢端亲近,打着拉拢的主意。
谢端自小身边就不缺讨好之人,却也不愿意搅和进去,就跟父母亲商量,去白鹿洞书院念书。
一来可以避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二来,书院的大儒也不比国子监的差。
但这些陈年往事,就不跟小四多说了。
贺宣也不是追根究底之人,听话音里面有些缘故,不过三哥不愿多谈,也就罢了。
从酒楼出来,贺宣差不多就要回庄子了。
谢端想到母亲的催促,就不是很想回府,叹了口气。
“小四,你要是住在城里就好了,我还能去你家呆会儿。”
“三哥,莫非你要被赶出家门了不成。”
贺宣只是开玩笑,毕竟谢端想去哪里,人家都当做贵客接待,只有他不想去的份。
“比这还严重些。”
“啊?”
“说真的,小四你住在庄子上,实在有些远,不如在城里买个宅子。”
谢端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毕竟城里比庄子方便,认真建议道。
“三哥,不是我不想买,而是合适的宅子需要时间寻摸,我手下的人打听了好些日子,不是价钱太贵,就是地方很偏。”
“去住外城偏僻的角落,还不如庄子上来的方便。”
“你有这个想法就成,我让人帮你打听着。”谢端大包大揽道。
“这厢先谢过三哥。”
贺宣在路边立住,行了个礼。
于五郎跑了这些日子,贺宣也大致了解了,在京城这个地界,不是光有钱,人家就会把好的宅子卖给你。
还要有人脉,能寻摸到好屋子才行。
反正欠三哥这么多回人情了,也不差这一次,日后慢慢还呗。
接下来几日,贺宣就在家安心等待着入学。
二月十五一早,老杨就忙活上了,把贺宣的行李一一装好,还有路上的吃食点心。
今日就要离开庄子了,可不能出差错,不然公子在书院多不方便啊。
吃过早饭,贺宣检查了下银票,自己的身份文书和帖子,确定没问题,就准备出门了。
白鹿洞书院不算很远,老杨执意跟去,这次就留小竹在家,于五郎和贺青随行。
贺宣带了两辆牛车,一辆坐人,一辆拉行李。
庄子和书院都位于京城的西边,却是一个南,一个北,最方便还是走官道。
四人出发的早,路过城门之后,官道上的行人才渐渐多起来。
贺宣掀开帘子查看,同行的人八成也是去书院念书的,驾车的人很明显一副书童打扮,后面还带着行囊。
上次跟三哥一起去书院,骑马都跑了大半个时辰,从庄子出发,牛车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才看到熟悉的村落。
再往前就是白鹿山了,贺宣在车厢里颠的屁股疼,实在坐不住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前面的路被堵住了,可能是慕名而来的学子太多。
毕竟通往白鹿洞书院,都是走这条路才能上山。
贺宣下车活动活动,眼看着快到中午了,本来还想着上午能办好手续的,八成是不行了。
因为堵车堵得太长,贺宣让于五郎去前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是真的不好通车,自己就先上山,等这里空了再把行李带上去。
等了将近一刻钟,老杨已经跟前头的车夫打听上了。
不过大家都是后来的,也不是很清楚堵车的原因。
于五郎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众人才知道。
白鹿洞书院每年入学路上都会拥堵,书院在山下特意安排了场地停放车辆。
按理说不会堵很久,可是总有些特殊情况。
有个学子的马车,看到前面的路稍宽阔些,就想着超车,没想到把边上的牛车撞翻了。
车厢倒地后,牛受惊,拉着车厢跑了一段,前后的车辆都受到影响。
这才导致路被堵。
“最严重的的是坐车的书生,据说在车厢里撞伤了,流了不少血。”
于五郎唏嘘道,虽然没看到人,却也目睹了那段路上七零八落的行李。
“不知道那学子怎么样了?”
“撞人的马车没跑吧?”
大家伙听完,追问道。
“那里跑得掉,前后都是车子堵着。”
于五郎去了这么就也不是白打听的。
“据说马车上坐的是兵部官员的儿子,撞人后,态度挺好的,下车认错,愿意赔偿大家的损失,尤其是受伤学子的医药。”
“这会儿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书院的人也过来疏通,马上就可以通过。”
听到这里,也就没啥事了,贺宣放心的在路边等待。
目之所及处,前面的车辆确实慢慢的往前了一些,虽说速度有些慢,总比停在原地要好。
贺宣跟在车边上,听到前面马车上传来咳嗽的声音。
是那种隐忍着的闷咳,好像实在忍不住了才咳一下。
在心里暗想,前面这位学子够拼的,生病了都要来念书,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到了山脚下停放车辆的场地,已经是中午了,
因为是前后脚到的,贺宣看到前面马车里的学子。
个子比自己要矮些,身材偏瘦,脸色潮红,不是健康的那种红,更像是呛住了憋红的。
果然,下了马车后,就是一阵咳嗽。
伺候的下人帮着揉背,递水,才好一些。
可能是察觉到贺宣的目光,披着斗篷的小公子抬起头来,两人正对上。
贺宣冲人家和善一笑,魅力太大,把人家小公子招过来了。
走近之后,互相行礼。
小公子声音有些暗哑,可能是刚才咳嗽过的原因。
“这位公子,想必也是书院的学子,在下孟长生。”
“在下贺宣,是今年入学的学子。”
两人互通姓名,发现是新入学的同窗,孟长生比自己还小几个月。